第二十二章 認祖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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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聞錄狐緣!
    如意倒是猜到了這些下人的心思,隻因她如今心不在那裏,單對著本琴譜研究。
    柳離端坐書桌前練字,兩人各做各的倒算和諧,卻突聞院子裏有人吵鬧,如意坐在窗邊細細的聽了會子便知道是紅兒鬧到這裏來了,隻得告訴了柳離這前因後果,兩人又出去好生安撫,這才打發了她去。
    如意回到榻上又拿起琴譜子來,卻無半點心思了“這一回還不知道那些人怎麽編排我。”
    “怕什麽,左右有我擔著。”柳離又寫了幾個字,左瞧右看的覺得不滿意,便丟下筆坐在了如意身邊。
    “您恐怕還不知道您那妹妹的脾性,今日之事一出,她隻會覺得我是個背後做事的小人,早晨那小丫頭來求我我駁了回去,不曾想到了您這反倒了結了此事。這府裏的下人們看見心中定是覺得您更寵我些,日後若事事求著我,她又怎能不生氣。”如意越想越煩,索性把琴譜一丟站起身來要走“都是您哄騙我進來,惹了這一身的事端,我倒也不想和她們製氣,這便打理東西回梅香園去。”
    柳離反手便拉住她“如娘,她不過走了這麽些日子,你便已不如往日機敏了。”如意一愣,反問他何意,柳離將她按回榻上,撿起掉落在地的琴譜道“你瞧,這琴譜當年隨著前朝皇帝兵敗城破不知所蹤,如今竟還是落回這世俗之上,可見凡事自由淵源,你那主子不日也將歸來,到時候你若不在,我該如何交待?”
    “您若是說那位,如娘倒不敢與她相認了。那位小姐周身脾性沒有主人半分相似的,即便是氣息也不曾有一絲相近,如今看來,唯有那身肉與主人像個七七八八的罷。”如意神色疲憊,卻是接過了柳離手中的琴譜來細細的收好,柳離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從書架上的匣子裏拿出一枚鑲了拇指肚大小祖母綠的金戒指來,那戒托子乃是栩栩如生的盤龍樣子,首尾相接,正蜷在祖母綠上。
    柳離將戒指拿給如意看,隻見那龍須呼的隨風一動,原本閉著的龍眼微微張開了一條縫來。如意大喜道“主子她、她在這附近啊!”
    柳離笑道“瞧見這個你安下心便好,隻是此事牽連甚廣,我不便與你多說,。”
    “如娘明白了,楊老板可知道此事?”
    “自然知曉,如今萬事俱備,再是要細細盤算一番。這幾日嵐亭會帶來一位客人,她恐怕有生命之憂,碰巧又遇見她冊封,我便出不得門去,你代我去給羅娘送個信,請她想方設法將山上那兩位爺請進京城來便好。”柳離說著去書桌前提起筆寫了幾行字,又說“見到兩位爺把此信奉上,他們定不推辭。”
    如意細細收好信,便退出了柳離的院子。
    轉眼便是冊封那日,前一天晚上柳吳名便被宮裏的媽媽們各樣的擺弄,直至深夜才編好了發,卻再不能躺下休息了。便依著春卉的肩膀將就了一晚上,次日露水未化,媽媽們又進來為她梳洗打點一番,點了桃花妝,鈿釵禮衣,嬌媚又不失穩重,倒變得天仙似的。
    這廂剛剛整理完畢,柳離便來催人了。今日是大事,柳離自然穿了黛色的朝服,頭戴冠帽,配著一根碧玉的簪子,顯出修長白皙的脖子和漂亮的下巴,鳳眼如魅,倒叫柳吳名瞧的一愣,原本以為柳離長相不過柔美一些,卻還是男人的樣子,可如今這張臉若配上羅裙,隻怕男人也會傾倒在他腳下吧。春卉正低頭幫她理了身後拖著的裙角,卻不知柳吳名為何停住不前,抬頭一瞧竟也愣住了,那樣玉兒一樣的男子便立在那裏,朝陽漸漸升起,柔光映在他身後,更覺得如仙境一般了。
    柳離瞧著這主仆二人又哪能不知他們的心思,隻是若有所思的敲了一眼春卉,便對著一眾人問道“可都齊備了?”
    宮裏的媽媽們大多從太後宮裏來的,自小看著柳離長大,見次光景倒是習以為常,主事媽媽便回道“已齊備了。”
    柳離頷首,媽媽們便扶著剛剛回過神來的柳吳名出了門,兩人以前以後的乘著馬車便往二門走去,春卉和平卉在旁侍奉著。
    平卉初一見柳離自然也驚了一下,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回過了神,這會子隻見春卉臉色通紅,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麽,卻是越走越慢,便急忙上前拉了她一下,低聲問“怎麽了?可是身子不爽利?”說著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索性不是發熱這才放下心來。
    春卉乍然回神,忙搖頭道“無事,隻是、隻是昨夜不曾好好休息罷了……”
    平卉見她不願說也不逼她,隻拉了她緊走兩步跟上了馬車。
    馬車行至二門又各換了一抬輕紗暖轎,不多時便行出大門,往柳府去了。
    柳府這時已是門戶大開,做好了準備等候兩人,輕紗暖轎進了柳府並未停歇,被人引著行至府邸東南角的祠堂前才落了地。
    柳吳名下了轎便瞧見青磚黛瓦的祠堂前立著許多人,隻見人群正中間站著的是位年過半百,杵著一根鳩杖的老太太,身邊一左一右的有人扶著,那右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敬喬,左邊那位男人身著華服,雖上了些年紀,卻瞧的出年輕時候的俊俏樣子來。
    想必那位便是柳思凡吧。柳吳名雖不做聲卻心中念著,春卉和平卉扶著她隨柳離走上前去,隻見柳離遠遠的先是一拜,對著老太太說“離兒見過老太太。”卻不等老太太開口便自顧起身,又上前兩步對著柳思凡說道“時辰不早了,不知父親準備的如何?”
    老太太被落了臉子頓時生出一口悶氣來,柳思凡本想訓斥兩句,正要張嘴,隻聽門外小廝跑來報道“宮裏的公公來了。”
    眾人大驚,隻見盧公公領著四個小公公緊跑著進了祠堂的院子,遠遠的瞧見立著的柳吳名便先拜了一拜,又行至柳離跟前細聲問道“離著吉時可是時候不早了,不知這邊準備的如何?”
    柳思凡急忙搶著說道“早已安排妥當,這便可以開祠堂了。”
    盧公公滿意的點點頭,便轉身點了兩個跟著的小公公說“你們快馬前去回稟太府大人,王爺和小姐這便要出來了。”小公公應聲離去,柳思凡敢怒不敢言,隻得引著他二人進了祠堂,又在族譜上添上了柳吳名的名字,拜了牌位這才算罷。
    喬氏因是女子,又是繼室,隻能在院子裏跪拜。她向來是個通透聰敏之人,剛才便遠遠的瞧著柳吳名,雖說她身材均勻,眉眼漂亮,與平安公主倒是有幾分相像,隻可惜大約是在荒蕪之地長大的,皮膚較之皇城的女孩子們要暗一些,今日又是這樣的日子,著了正妝,倒覺得有些可笑了,想罷又瞧了瞧柳離,心歎他這兄妹二人若是翻個個兒來倒是適宜。
    思量間那兄妹二人皆已出了祠堂,各自上轎,便由著盧公公引著出了門去。再瞧柳思凡立在門前怒不可遏的盯著二人遠去的方向,心中不免微微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