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喝著小酒唱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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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悠閑的在路上行駛,寶藍色車身映著烈日將車內車外隔絕成兩個世界,一邊是濕熱的蒸籠,一邊是開著冷氣的棋牌室。
單英係著安全帶靠在副駕駛位置,柔順的長發下露出一截耳機線,靜靜的聽著歌。
閆學誠看路上沒什麽車,瞥了眼師姐,見她正無意識扯著耳機線,伸過去一隻胳膊:
“放心吧,有夏師姐照看呢。”
“我知道。”手機聲音不大,單英聽到後輕聲回應,目光看著他蓋在自己手上的右掌,指尖有些調皮的動了動。
人生哪有那麽多傷春悲秋,隻不過是恰逢其會的心裏作祟罷了。
說白了就是矯情。
“呼”
單英呼出口氣,精致的鼻翼微動,抓著他的手輕輕擺弄:“我的劍都沒帶上。”
說的是那把祖傳的青鋒劍,從小到大基本每天都要練,這次出來沒有帶著,明明不帶的決定是她自己下的,心裏還是有點小遺憾。
嗨,這就是女人了。
閆學誠隨口回道:“沒事兒,路上買一把壓縮竹劍,那個不算管製刀具,可以外帶,反正我們是自駕。”
擺動他手掌的小手用力掰了掰,好看的唇角瑉起,我缺的是劍嗎?我缺的是青鋒!
對於感性的人,任何陪伴自己一段時間的物品都會產生感情,突然間在自己的世界裏消失,會有不適應。
就像拳館,像謝秀秀跟張小二,也像那把每天都會握著的青鋒劍。
閆學誠見前麵的路口紅燈,戀戀不舍把手從師姐的指間抽回,換擋減速。
單英瞥見他的表情,兩隻小手的指尖抵了抵,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莫名其妙。
揪下耳機,抬起手掌“啪”的一聲狠狠拍在師弟腿上,看著他錯愕的表情,好像心情一下就愉悅起來,嘴角噙著笑說道:“師姐給你放首歌。”
說罷拿起手機點了幾下。
“…哼…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用一種魔鬼的語言…”
清冽的低吟聲中,王菲的歌聲從手機裏傳出,在車內響起:
“上帝在雲端”
“隻眨了一下眼”
…
跟著拍子搖頭輕和的單英,明媚的眸子裏像是有流光在溢彩。
閆學誠錯愕的表情軟化下來,看到師姐過了那段神經期,心情也不自覺的好起來。
“有生之年…”
“你閉嘴!”
“…狹路相唔…”
…
綠燈亮起,斑馬線後麵的車輛有序起步魚貫而出,隱約間好像聽到夾雜著嬉鬧的致鬱歌聲,一個司機打著冷戰調高了冷氣溫度。
…
“…我正在去西樵的路上。”
“你說沒說哪天到佛山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閆學誠放緩車速,朝著師姐討好的笑了笑,繼續跟高崗扯淡:
“那你直接來西樵吧,讓你嚐嚐我們佛山的桂花酒。”
單英攏了攏發絲,安靜的聽他打電話,白淨麵頰上泛著緋紅,被安全帶勒著的胸部起伏有些急促。
“高崗,說他現在到佛山了。”閆學誠晃晃手機跟師姐示意,臉上有一絲尷尬。
“嗯。”單英努力平複呼吸,目光看著車窗外掠過的景色。
“剛才不是故意的師姐…”
“專心開車!”
閆學誠裝作一臉認真的樣子盯著前方路麵,餘光時不時朝右邊瞟一眼,腦海裏則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事。
路上無聊,師姐拿手機放歌,他想跟著一起唱,那破鑼嗓子簡直了,說五音不全都是高抬他。
師姐聽的難受不讓他唱,而他覺得自己隻是缺少練習,兩人一路上鬧來鬧去的也挺開心,畢竟是要出來放鬆心情的,不自覺的兩人之間那種微妙的情愫好像也在慢慢轉變。
一切都挺好的,完全是按著他的預期在進行,直到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真的是不小心,他自己都沒心理準備的。
說實話,當時的場麵有一些兵荒馬亂,好在高崗的電話及時救場,閆學誠忍不住在心裏給他點一個讚。
“咳…吭吭!”
“師姐,要不你繼續唱?”
聽著他試探的語氣,單英默默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
“格溫—gun!”
“別別別,這次我不唱了,我保證!”
看他並著手指做保證,單英選擇不搭理他,扭過頭繼續看窗外掠過的景致,心裏嘀咕了一句:
小屁孩兒!
佛山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兩個粗糙的漢子滿頭大汗的站在出站口研究指路牌。
“這什麽鬼天氣啊?高崗我怎麽沒發現你辦事這麽不靠譜呢?”陳長城把冰鎮礦泉水貼在臉上,另一隻手不停的在耳邊扇著風。
“你別叨叨了,我頭都大了。”
高崗一臉焦躁,天氣本來就熱,這還有人一個勁兒的在旁邊叨叨,換誰都受不了:
“誰知道他一直在拳館貓的好好的突然跑出去了。”
扯扯黏在身上的襯衫,感覺渾身上下都濕塌塌的,這什麽鬼天氣啊?要了老命了。
“走走走,我們去坐車。”
高崗說著一把搶過陳長城手裏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對著嘴噸噸噸一通灌:“駭,你個陳大扣,你就不知道給我也買一瓶?”
陳長城無語,覺得這次跟著高崗出來就是一個錯誤,看著他大步流星往前走的身影,瞅了眼旁邊的垃圾桶也跟上去。
安靜佇立在原地的垃圾桶裏,有著剛剛被陳長城喝完丟進去的空瓶子。
“阿英啊,你總算來看望師叔了,再不來師叔該進土嘍。”
閆學誠跟單英一到樓下,早就得到消息在樓下候著的杜福生就迎了上來,本來還算福相的臉上笑出一堆褶子。
“師叔,不許瞎說!你老人家日子還長著呢。”單英下車快步走向師叔,攙起老人一隻手臂說道。
“你這丫頭,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呢!”杜福生笑著掙開單英,甩著手臂示意自己身體還很硬朗。
“師叔~”
單英又攙起老人手臂,堅持扶著他,平素穩重的臉上帶著點小女孩兒姿態。
“好好好!”杜福生拗不過她隻好讓她攙著,又看向閆學誠:
“誠仔,前兩天過來就讓你不要帶東西,是不是師叔說的話聽不進去了?”
“哪兒能呢!師姐非得讓我買的,不信你問她?”閆學誠從車上提下一溜禮品,走過來說。
“師叔我們上去吧,下麵太熱了。”
單英拉著杜福生向樓上走去,不給老人說話的機會,一隻小手還偷偷在背後招了招。
“老杜,來客人了?”
“我侄女,漂亮吧!有主了!”
“嘿你個杜大嘴…”
閆學誠在後邊聽著師叔跟鄰居打招呼,看著師姐此時跟平常大相徑庭的樣子心下有些好笑,也有些欣慰。
“坐,都坐。先涼快涼快,等會兒我跟誠仔喝幾杯。”
杜福生把兩人按在沙發上,看著他倆喝起果汁才樂嗬嗬去廚房擺置酒菜。
單英端著果汁在嘴邊輕啜,味道有些熟悉,好像記憶裏的口感,拎過一邊的果汁盒打量。
“別看了,就是你小時候愛喝的那個。”閆學誠一邊喝一邊笑眯眯打趣師姐。
“多嘴。”
斜睨他一眼,單英放下果汁盒子繼續小口啜著,目光在屋裏遊弋,物件還是跟小時候沒什麽兩樣,無非是更陳舊了些。
閆學誠正著身子悄咪咪抬起屁股想往師姐身邊湊近一點,恰好單英放下杯子站起來。
攏了攏裙擺邊向廚房走邊說:“我去幫師叔。”
單英心說這可不是故意不給你機會,你自己一點也沒有眼力勁兒,還是安心在這兒歇著吧。
腦海裏閃過師弟剛才失望的表情,有些好笑的想到。
“淅瀝淅瀝,劈啪…”
收拾後飯菜剛坐下沒一會兒,外麵就下起雨來,雨滴拍打地麵的聲音漸漸變大。
三個佛山人繼續吃菜喝酒,跟沒注意到一樣,早就對故鄉的天氣見怪不怪。
“怎麽樣?師叔。”
杜福生回味一下,豎起大拇指誇獎:“很棒!”
等適應了體內那股溫熱的暖流又道:
“不錯啊誠仔,什麽時候學會泡酒了?”
閆學誠手指輕輕在師姐腰間捅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笑,說到:“剛跟朋友學的,好不容易才找齊藥材,專門給師叔準備的。”
杜福生看著酒瓶裏那個黑色的尖角覺得自己真是老了,竟然能把藥材看成獨角仙:“現在想配這些老藥酒可不容易,師叔留一瓶就行了,多了也消受不了。”
單英本來看著師叔一臉驚歎的樣子忍不住想笑,感覺到腰上的異樣後耳垂有些發燙。
放下筷子,狠狠揪了回去,這人真是越來越沒譜了。
“哪能呢,這都是專門給您老人家準備的,您要不全留下,師姐回頭肯定會怪我。”
正在報複師弟的單英莫名被戳,看著師弟跟師叔盯過來的目光,平淡的說道:
“是這樣,師叔你都留下吧,學誠想喝還能自己再泡。”
杜福生沒注意師侄女的神情,又咂了一口陶醉的說:
“那師叔不矯情了,謝謝你們的心意了。”
“孝敬師叔是應該的嘛,是吧師姐?”閆學誠促狹的看著師姐。
“…對!”
心裏麵已經拽著師弟的小人兒反複毆打了一千遍,麵上還是很平靜的樣子:“你喜歡的西蘭花。”
…
“謝謝師姐。”閆學誠有點不情願的咬住塞到自己嘴邊的西蘭花,這東西怎麽可能是我喜歡吃的?
“哎?誠仔、阿英!師叔跟你們說個事兒。”
杜福生看到單英喂閆學誠吃菜,像是想起什麽開口道。
隻是看著這個師侄的眼神有點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