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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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南荒一處無名海岸。
一隻小型漁船在夕陽的牽引之下,正在緩緩向岸邊靠攏。一老一少兩名男子正蹲坐在船頭,清點著今天的收獲,黝黑的麵龐上浮現滿足的笑容。
“老爹,咱們今日算得上是大豐收了吧,嘿嘿”青年男子約莫二十上下,赤裸的上身,正在大塊大塊的蛻皮。
“你這小子,最近越來越賣力了,莫不是瞧上了隔壁老王家的閨女兒,急著攢聘禮?”
老爹的調笑頓時讓青年男子黝黑的麵龐浮現一抹紅潤,撓了撓頭隻顧傻笑。
“還不好意思了?放心吧,你爹我早就跟老王商量好了,等賣了這些魚也就差不多夠了,我年紀大了,也是時候在家逗逗孫子啦,哈哈,咳咳咳。。。”老者笑著笑著,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哎,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家裏的重擔以後都得放在你身上了。。”
青年急忙上前替他拍了拍背,開口安慰道。
“老爹你還硬朗著呢,今日我依舊沒有你打的魚多呢。”
“你還好意思說,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能獨自出海了。”說到打漁,老者立馬就變了臉色。
青年隻好無奈的撇撇嘴。嘟囔道
“誰叫你是我老爹嘛。兒子比不上老子不是很正常嘛。”
“嘿。你還跟我強嘴。。。”
老者說著作勢正要一巴掌打過去,嚇嚇那青年。
突然漁船上空空間一陣扭曲,一團黑影直直從上空重重砸落在船身甲板之上。隻聽吱呀一聲,甲板沒能承受住這一陣衝擊,漸漸從中間裂開。
“我的船啊~”老者見自己吃飯的家夥就這麽被黑影砸開了,一時氣急攻心,站立不穩,連同船上的魚兒一同栽倒在了海裏。
“老爹!”青年伸手想要扶住老者,可是船身搖晃之下卻是差了一截,隻得急急跳入海中。
再看甲板上的黑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嘴裏罵罵咧咧道:“你這該死的邪帝,分明是公報私仇,下次我再去,就拆了你的老窩!”
此人正是楊澤,當日他進入第一道入口之後,眼前一花便被直接傳送到了一處密室之中。還未來得及察看四周,耳邊忽然就響起一道聲音,這聲音好似從遠古而來,說不清的滄桑之感。
“從你的身上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你,是何人?”
楊澤頓時警覺,在這小小的密室之中,他的神識居然完全被封鎖在腦海之中。僅能用目力在這密室之中觀察,卻找不到任何異常。
“你,是何人?”
見楊澤並未答話,那聲音又一次響起。
“我叫楊澤。”
“楊澤。。。你不是他。”
“他是誰,你又是誰?”什麽你我他的,楊澤直接開始反問。
“我叫南宮傲,不過世人皆稱我為邪帝。”
邪帝?楊澤大驚,此地是邪帝陵,難不成邪帝還存於世不成。
“胡說!邪帝早就身隕不知多少年月,你到底是誰!”
“身隕。。。不錯,我應該算是已經身隕了。現在的我隻是附在這陵寢之內的一絲神念罷了。”
神念?楊澤想起外界諸多對於邪帝的猜測。大都認為這邪帝陵存在就是為了等一個能接受邪帝道統之人,隻是無數年來,無人可以成功。
“可是為了傳承?”
“傳承已經開始了。”
傳承已經開始了?難道說這次現世真的找到了合適之人?楊澤眉頭一皺,想不出到底是何人。
“你說的那個‘他’是誰?”
“你將所學功法運轉。”
楊澤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著邪帝神念的話,將體內真氣按照九極真決的經脈線路緩緩運轉起來。一絲絲白光從楊澤體表緩緩升起,飄向這密室各處,最後被四周牆壁所吸收。
“果然是九極真決。”那滄桑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驚喜的顫抖,四周被吸收的白光,不知何時又從牆壁之中緩緩飛出,卻並沒有返回楊澤體內,而是逐漸往密室中心聚集,漸漸化成一個高大的人影。
楊澤定睛一看,那人影漸漸凝實化為一個身穿金色龍袍的中年男子。劍眉星目,英俊不凡。龍袍之上九條黑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一雙丹鳳眼睥睨九天十地。整個人的氣質給楊澤的感覺就隻是一個字:傲!彷佛他站在那裏,他就是天!不將天地萬物放在眼中。
“前輩便是邪帝?”雖然心中早有猜測,楊澤仍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邪帝乃是外人稱呼,你可稱我為一聲師兄。托你的福,借助九極真氣,我這一絲神念方才能化為人形。哈哈哈”
“師兄?”楊澤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狂笑之人,心想你都多大歲數了和我一個十六七歲的稱兄道弟。
“額,咳咳~那個,楊師弟,你的九極真決,這整個修仙界除了早在上古時期便飛升的東皇本尊之外唯有一人能傳授。”邪帝也是就南宮傲獨自狂笑了一陣之後,發現楊澤正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由尷尬的解釋道。
“太一?”楊澤想起那枚玉簡空間中的神識自稱太一,試探著回道。
“不錯,正是太一。”南宮傲點點頭說道。
“可是,那太一所說,第二個學得之人乃是東皇宮第二任宮主。”
“太一是我師尊不假,學得九極真決之人是東皇宮第二任宮主也不假,隻是我並沒有學過九極真決。”
“那為何。。。”
“楊澤,你覺得我修為如何。”
“前輩修為自然是當世無敵。”
“那你可知這裏是哪裏?”
“邪帝陵中。。。”楊澤剛一想到這裏,不由一驚,對呀,邪帝修為如此之強,為何會被人所殺。也不知接下去該如何述說,隻得愣在當場。
南宮傲見此,長歎一聲,向楊澤講述了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
南宮傲從小被東皇宮第一任宮主太一收養,教其修煉之法,但因當時東皇宮勢力強大,正魔兩道均以東皇宮馬首是瞻,對於南宮傲這位太子黨來說,從小經曆的就是各種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偏偏本人又天資不凡,二十來歲便結成了上品金丹。漸漸的養成了這種目空一切,無法無天的個性。
第一次仙魔大戰之後,太一找到了一位與其相同的命運之子,教授了九極真決。頓時宮中上下流言紛飛,原本跟在南宮傲身後的跟屁蟲們都改換了門庭。心高氣傲的南宮傲怎麽會受得了,當場便斬殺了許多虛偽的小人。此事被太一知道過後,將其關了百年的禁閉。想磨練一下他的性子,誰知百年間南宮傲非但不知收斂甚至將那位命運之子也懷恨在心,以為是他告的密。
百年之後,當南宮傲出來之時,那命運之子的修為已經遠遠超過了他。一時卻是奈何不得,這時恰好被人慫恿,去往那異界裂縫之處吸收魔氣增加修為。不僅導致封印鬆動,更是被東皇宮之人發覺。
被太一廢除大部分修為,趕往南荒。誰知,南宮傲憑借自己的天資,結合吸收的魔氣和對第一次大戰魔界怪物的研究,被其硬生生創出一門逆天的功法——他化自在大法。通過吸收他人的極端情緒轉化為自己的修為。並為此創立了南方的魔教,自任教主,其教眾全是為其提供修為的道具。
在功法大成之後,重出修仙界,大鬧四方,各門派驚其修為逆天,且行事詭邪,將其稱為邪帝。此時的太一早已經飛升仙界,當代東皇宮宮主乃是太一所傳九極真決的命運之子。知道這位邪帝乃是自己當初那位被逐出師門的師兄。本想邀請其一起對抗魔界的第二次入侵,誰知反被其羞辱一頓。惱羞成怒之下,帶領正魔兩道強攻南荒,兩位當世最強之人,在南荒對決。那一戰打得天昏地暗,幾乎將南荒徹底毀成不毛之地。
這一戰打了足足九天九夜,遠在數千海裏之外的吉斯大陸在夜晚都能看見南荒那亮如白晝的光芒。最後乃是那命運之子險勝而回,南宮傲重傷逃遁之際卻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那東皇宮第二任宮主竟也不知何時在異界裂縫吸收了大量的魔氣,並自創了諸多邪功。
此後南宮傲深知自己已無力回天,命教眾修建了這座邪帝陵,在其中自行兵解,隻留下一絲神念,欲尋求一合適的傳人。
“前輩既然與東皇宮仇怨頗深,為何卻對太一無一絲一毫恨意?反而對我師弟相稱?”
“此事這麽多年來,我早已想通,其錯皆在我身,師尊對我自是極好,是我讓他失望了。而且據後來進入之人所說也是因當年一戰,我那師弟險勝而回,卻仍舊未痊愈,導致第二次仙魔大戰人間界僅僅慘勝。師弟也已消亡。”
“可惜,你已經學了九極真決,而且我已有傳人,不然楊澤師弟你將是我這他化自在大法的絕佳傳人。可惜可惜。。。”
“額,前輩無需如此。本來我來這邪帝陵也是碰碰運氣而已。”楊澤說著四下望了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東西,好不白來這一趟。
“哈哈哈,果然是東皇宮一脈傳統,也罷,我這還僅剩幾粒天道神丹,就全數送於師弟了。”南宮傲哈哈一笑,顯然看出了楊澤的小心思。大手一揮,原本空無一物的密室,突然出現一張案幾,其上擺放三粒通體白色光芒流轉的丹藥。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楊澤搓了搓手,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身體卻極為誠實的將其全數收下。
“哈哈哈,你且出去吧,我還需繼續前去傳承。這次若不是感應到師弟的功法氣息,我也不會在此現身。”
密室一角,隨著南宮傲話音落下,出現一個傳送法陣。楊澤向著南宮傲拱了拱手算是告別,直接站到了法陣之上。隨著法陣光芒大盛,楊澤耳邊傳來一句輕笑:“就算是師弟,也不能白拿我這珍貴的丹藥,況且你與另外一人體質相同,就當我的一點小小的報複吧。”當楊澤出現在一片海中上空之時,便明白了南宮傲話語的意思。
此刻若不是身下的漁船阻攔了一下,不然直接就掉入海中喂了鯊魚。楊澤急催動法力將自己身形穩住,環顧四周。
“壞了!這下連累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