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縣令的心路曆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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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腳剛送走鄭彩,就接到報告說交贖金贖回頭目的船又到了,船是母小魚帶回來的,今天又輪著他巡邏,遠遠的就看見遠處來了一條鳥船,有了第一次的戰鬥經驗,母小魚就膽子大多了,直接駕著瓊州一號就迎了上去,對方船隻一見瓊州一號過來,馬上落帆掛上了白旗,瓊州一號繞著這鳥船轉了一圈,發現這鳥船上隻有幾個駕船的人,沒有什麽危險,就瓊州一號靠了上去,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條船是過來接那些頭目的,母小魚讓過去一個排的戰士控製住鳥船,然後綁上纜繩,由瓊州一號把這鳥船直接拉回了昌化港,這船就是鄭芝龍派過來接這些頭目的,也把施琅的家人送了過來,由於雙方都沒有什麽其他想法,順利的交接了銀兩和人員,由瓊州一號護送鳥船行駛了20多裏才折返回昌化。
    實際上前幾天昌江血戰中最受煎熬的不是王佑安,而是縣令大人成思遠,陳思遠也不知道王佑安是否能夠打敗這些海盜,如果被海盜占領昌化,他這縣令要麽是投敵,要麽就隻能自盡。在明朝,對縣令要求守土有責,一旦出現自己的地盤被其他盜匪占領,縣令就隻有自殺一途,如果逃跑更會禍及三族。成思遠是湖北孝感人,天啟年間二甲進士,是東林黨人在與閹黨之爭中落敗,成思遠被外放到昌化縣任縣令,這基本上已經和流放沒有什麽區別。開始,成思遠開始還對東林黨充滿了希望,隻要推翻閹黨,他就能夠得到重新重用。到了崇禎四年,閹黨被推翻但他還是在昌化縣任縣令,他也多次聯係過以前的同年同窗,但所有的信件一去不返,沒有任何音訊。成縣令對回到中樞機構也失去了信心,轉頭借管家名義進行經商,開了好幾家商鋪,加上他自己是本縣縣令,經營得不上不錯,過上無憂無慮的富家翁的生活,加上昌化縣人口少,涉及到的政務就更少,日子也過得滋潤。
    成思遠實際上對昌化千戶所裏麵的情況知道很清楚,但在明朝軍軍政是分離的,他也報一種冷眼觀看的態度,特別是王佑安接任父親的千戶一職,連成思遠也為王佑安捏了一把冷汗,他在官場上也是摸爬滾打很多年,這很明顯的官場套路他一眼就看穿了,但這王佑安才十多歲,如何能應付那官場老鬼。知道王佑安打敗海鯊,讓成思遠刮目相看,千戶所王佑安弄出肥皂,在瓊州府大賣,讓成思遠眼熱不已,讓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王佑安居然在春節帶著他的美女助理到府上來送禮,並且出手非常大方,還把昌化一地的肥皂銷售交給了他。他也產生了交好王佑安的想法,但文武殊途,也讓他不敢輕易造訪王幼安。大建鋼鐵廠、學校,整個千戶所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吸引了縣城裏麵的百姓過去做工,他驚訝的發現了一個問題,在昌化縣的老百姓都願意聽王佑安的指揮,根本不把他這個縣令放在心上,有了什麽問題和糾紛,都願意到千戶所去告狀,這縣令就顯得比顯得比較尷尬了,沒有老百姓的縣令算什麽縣令呢。發展到後來,連他的衙役都偷偷的到千戶所去務工,這短短一年時間的變化,讓成思遠對王佑安就不再是刮目相看那麽簡單了,他根本想不通王佑安是怎麽做到的。而且這王佑安的一番騷操作,居然讓昌化縣的百姓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連裏的黎黎族人也不像以前一樣經常進犯縣城,甚至還派出青壯加入到王佑安的部隊裏麵,這更讓陳思遠聞所未聞。
    他覺得這個王佑安為人挺不錯的,聽說他還廢除了跪拜之禮,開始他覺得這樣就沒有了上下尊卑之分。但他發現這些工人和居民對王佑安雖然行拱手禮,但那臉上的恭敬的真誠是以前行跪禮也見不到,他也接受了這種思想。抱著對王佑安多一些了解的想法,他自己也到千戶所裏麵去幫忙,最後還讓王佑安抓了夫,幫助管理民政和農業方麵的事務,這讓他心裏有一些小小的得意,在牧民之事還得看我們這些讀書人。後來和王佑安交流了幾次,他才發現王佑安好像也讀過書,但又感覺他讀的書和自己讀的書是不一樣的,王佑安對四書五經的了解,隻停留在一些名言名句,稍微生僻一點的王佑安他就不知道了。但說到風土人情,凡是有名的地方,他居然都能侃侃而談,連他的助理也是這樣。他在千戶所裏工作了一段時間,他終於發現了千戶所發生天翻地覆的核心因素,就是王佑安和他助理都很會使用奇淫技巧,他們設計出來的機器和物件巧奪天工,他和他的助理每天都非常的忙,感覺他們每天都在畫圖,或者試驗什麽?有一段時間那個美女助理特別忙的時候,把成思遠也叫去幫她教學生,在教這些學生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些學生在文章方麵基本都不大會寫,而隻是會識字,能夠把用文字把一件事情說清楚,這讓成思遠對王佑安和美女助理的文學功底鄙視了好久。但在算學方麵他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差距,在千戶所裏麵流行的是一種叫做阿拉伯數字的算術,連建築工地上的工人,他們都學了一些。有一次過路的路過建築工地,看見兩個工人在計算工錢,這兩個工人一邊報數一邊計算,居然很快就把一個月的工錢全部算了出來。成思遠在心裏,也在默默的計算,當這兩個建築工人把工錢算好的時候,他居然還沒有算出來。這時這兩個工人看見了縣令大人驚慌的向他行禮,並請他評判他們算的工錢是否正確,成思遠尷尬的笑了笑說:“我縣衙還有事,你們自己慢慢算就行了。”回到縣衙,他把記下來的工錢內容在房間裏進行了計算,接近一個時辰才把這兩個工人當月的工錢算好,得到的答案居然和那兩個工人的計算結果一模一樣。現在對王佑佑安和那美女助理,除了在文學上的鄙視以外,其他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在一次和美女助理交談的時候,轉彎抹角的問起了阿拉伯數字,這個美女助理說:“用漢字來做計算,很不方便用阿拉伯數字計算,就簡單明了多了。我沒有時間來單獨給你講這事兒,你有空可以在掃盲班去聽兩天課,以你的智商學會這簡單的計算,非常容易。”後來人們發現在掃盲班的最後麵,居然縣令大人也拿著一個小本本用鉛筆在本子上記錄和寫寫畫畫。
    當然最讓成思遠驚歎的不是王幼安的武裝組織和他的奇淫技巧,而是王佑安給他講解的經濟學理論。他早就想找王佑安討論一下昌化千戶所裏麵發展和施政方針,他很想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也講給王佑安聽,希望對王佑安有所裨益,甚至希望能夠得到王估安的采納和重視。但王估安白天基本上是忙的腳不沾地,到了晚上又和他的美女助理卿卿我我,好不容易逮到了美女助理在研究所做實驗,晚上沒有回來的情況。成思遠真誠的對王幼安說:“千戶大人一年時間讓千戶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簡直是鬼斧神工,創下這偌大的家業,懇請千戶大人為我解惑。”王佑安雖然忙,平時也在觀察這個縣令大人,他覺得這個成縣令還是很有思想的,就認真的回答他說:“你說的是千戶所的經濟發展為什麽會這麽快?那你知道經濟是什麽?”陳思遠張口結舌,他根本沒有聽說過經濟這個名詞,好在王佑安沒有繼續等他回答,直接解釋說:“人與人組成家庭,家庭與家庭之間組成了社會,所有人類活動的一些創造財富的活動,都屬經濟範疇,經濟的發展來源於三個方麵,投資、消費丶出口。投資就是像我們這樣搭建工廠,建設學校,這就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和物資,而這些物資的生產必然讓更多的勞動力投入到這項工作裏麵來,這所有的勞動都創造了財富。然後就是消費,沒有人來消耗這些物資,我們生產的產品就不能銷售,所有的生產活動就得停下來,也就是說,消費也會促進生產,消耗的越多就引導人們生產的更多。然後就說出口吧,出口就是把我們生產的產品賣到外地去,用外地的消費來拉動了我們千戶所的生產,這就是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大明王朝經濟不發達,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沒有建設,也就是沒有投資,整個社會經濟是農村自給自足經濟,雖然有著巨大的人口,但是消費發展緩慢,所以無法促進生產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