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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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是遲到的偵探!
    在b市發生第一起案件的時候,在市局重案組當刑警的將水就聯係了陸青白,隻是那時他在外地遊玩中,站在窗戶邊看著遠處隱秘在雲層裏的山頂,煙雲朦朦朧朧的覆蓋了好大一片山頭,濃厚的水氣直衝鼻腔;嘴裏吃著糖對電話那頭的朋友說“而且都過了四天的時間了,你才打電話叫我回去,是不是有點遲了啊?”
    將水顯然是很吃驚,自己並沒有提到案發的時間,他竟然這麽清楚,一時間接不上話來,電話那頭的人自然是感受到了這個,拿出嘴裏的棒棒糖,接著說“其實我不是你們的人,你給我‘通風報信’已經是違反紀律了。”
    “你先回來行不行?”將水急的拉高了音調。
    “不是我不想回,是真的回不去,六天七夜的旅行,錢都交了,現在回去不是虧大了嗎?再說了我又不是你們的人,去了也不一定就能立馬抓到人啊。”陸青白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對麵如墨色的山,天上的雲越來越深,在風的推動下愈發的團結,“侵犯”潔白的雲兒們,逐漸擴大自己的地盤。見即將山雨欲來,他也明白今天的遊湖之旅是不可能的了,於是說“你簡單的說說吧,我看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事情發生於四天前,清晨一晨跑的男子經過河邊,半路停下休息時無意間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前方的坡下,好奇的走過去一看見是一女屍,驚恐的拿出放在臂包裏的手機報了警。這段長滿綠草,偶有小花散落的坡的上方靠著馬路。在現場沒有發現其他表明她身份的東西,也就是說除了身上藍色的連衣裙和鞋襪之外,沒有人找到背包什麽的。於是在市內新聞上發出了尋人啟事,當天女子的母親就出現了;所以當死者的男友張某某接到警方的來電時他正在外地和生意夥伴在一起。
    “什麽?!夢賢出事了?……我……我在出差……”
    將水通知張某某的時候他的確是在外地,並在案發的第三天,他回到本市,剛出了動車站口就被等候多時的隊員接上了去往市局的車。
    “你先告訴我你們做了什麽工作。”陸青白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拍打著窗玻璃劈裏啪啦的響,徹底的死了心,也就安心坐在沙發椅上“辦公”了。
    “我們調查到女子生前有買保險,受益人是她的男朋友。不過她男友在她被殺的那天去了外地出差,昨天才回來,所以排除了嫌疑。而後在負責通信的同事調查了女子的通話記錄上麵有一個陌生電話在她死亡那天有三次的通話記錄,不過因為沒有登記身份信息所以我們一時間也無法找到那個人。”
    “她怎麽死的?”
    “後腦被硬物敲碎致死。我們初步判定是熟人作案,但是我們走訪她的親朋好友,都說她為人很熱情,人緣很好的。她的母親說她出門的時候是背著包的,但是我們在現場並沒有發現。”
    “所以你們認為她的包會在哪?”
    “我們推斷是落在凶手拿了,但是我們追蹤了手機最後一次信號,是在案發現場這塊,無法再看到具體的的位置了。”
    “你這說法不通啊。”陸青白嚼碎了隻剩些許的糖,手裏玩弄著它白色的棍子,說垃圾箱都翻過了?“
    “翻垃圾箱做什麽?你覺得凶手會把包丟進那裏?”這將水還真的是沒有想到。
    “那你們去過她男友家了沒?”
    “沒有,怎麽?你總覺得是他做的?案發前他就去了外地,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將水才不會相信。
    陸青白望著陰暗外麵,大雨嘩嘩啦啦的下的很熱鬧,頓時一股無奈感湧上心頭,即是因為出遊不順利也因為這個案件,他歎了口氣繼續道“他回來後第一時間有沒有去洗車?”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一開始也是懷疑他,但是他沒有作案時間,排除了他的嫌疑,也就沒有關注他的舉動了。”
    “那你現在去給我查查看行不?查到了再給我電話!還有給我案發現場的照片,還有死者的,他男友的,車票什麽的,什麽都沒有我怎麽幫你?”陸青白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掛上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將水還喂了兩聲,確定手機裏傳來的是嘟嘟的斷線聲後,才開罵道“我靠!算你狠!”
    雖然這麽說,將水還是乖乖的跑到附近的洗車行問了,果真是問到了一家,據這家的老板說張某某是他的辦了會員卡的老客戶了,但是他實在案發的前一個星期洗的車,之後也並沒有再來。而後他又匆匆地跑到案發的那個地方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他。
    “人家老板說了根本沒有來洗車,其他的車行也沒有見他的車來過。而且他手上有兩張來回的動車票,而且上麵都打了使用後的標誌的。”他再一次打通了陸青白的電話。
    “那個陌生的號碼最後一次的位置是在哪裏?”
    “說的也怪,也是在案發附近,幾乎和死者的手機同一時間關機,然後就再也沒有上線了。”
    “你們看了路上的監控了嗎?”
    “那段路沒有監控,離路口很遠所以就算有車停下來也看不到的。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去洗車行什麽的。我們隊長也是想說凶手應該是開車拋屍,死亡時間是淩晨,案發是早上五點半,這段時間出現的車輛很少,早就在排查了,張某某的車並沒有出現在路口的探頭內。”
    “這樣啊……。”陸青白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開水,低眉看著平板裏將水傳給自己的照片——昨日的雨水早已鮮豔了這裏的植被,綠的比以往的更綠,豔的也增添了些許的嬌柔。往後翻,是一件藍色的連衣裙,上麵有好幾道烏黑的印記。當看到將水發來的車票信息和張某某的照片的時候,陸青白瞬間就明白了,他想了想,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你現在去調各路段服務區的監控看能不能看到他。“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事情交代完?”車好不容易剛進了車位停好,結果又要出動,將水都快無言了。
    “不去拉倒。”
    “去去去,哪天的?”將水重新上車,發動引擎後說。
    “就是案發當天晚上開始。”
    “不是吧?!”將水後知後覺,“你是說他可能根本沒坐上動車?”
    “我可沒這麽說,我隻是讓你去看看,反正你也沒事。”
    “什麽沒事,我們忙得很好不好。”將水反駁道。
    “快去行不行?!那麽多話。”於是陸青白又一次說完話就掛了電話,沒有任何的拖遝。
    難以自信的是,將水真的在監控裏看到了死者男友張某某的身影。震驚之餘他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了隊長羅明天告知這個消息。在回去的路上他又一次的給在外地旅遊的陸青白去電他真的出現在了服務區,還有另一個人跟他在一起。
    “你進郵箱把裏麵的東西打印出來。然後再去前麵你再去調車站附近的監控,看看哪輛車”陸青白坐在電腦前發出了一封郵件。
    “啊?!什麽東西?”
    “抓人也要有證據。”
    在審訊室內的張某某剛開始還拒不承認自己就是殺死女友的凶手。
    “我真的是在外麵,都有車票證明了你們還想怎樣?就因為她的保險受益人是我也不能這樣說我吧。”
    “這是你公司的財務報表,最近生意不好做吧。”羅明天丟了一疊紙到桌麵上,頭上明黃色的燈光打在字上,在張某某的眼裏是那麽的突兀,羅明天清楚的看到他明亮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你們怎麽找到這些的,你們這是違法,沒有搜查證就是違法,到法庭上也不能是證據。”
    “這是熱心的群眾的,我們隻是拿來作為參考。”
    “就算我公司是陷入了困境但也說明不了什麽,你們不能把這個作為證據就說人是我殺的,證據呢?我殺人的證據在哪?”張某某激動的拍著桌子,緊張的神經牽扯著臉部肌肉一陣陣的抽搐。
    羅明天不慌不忙的坐下,明亮的眼睛裏寫著沉重穩重,胸有成竹的說“我建議你往後翻翻看再說話。”
    張某某心裏害怕的直打鼓,完全不敢想象會是怎樣的證據麵對著自己,當他用戰戰兢兢的手一頁頁的翻到休息區的監控畫麵時,瞬間整個人都癱倒在椅子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分上,羅明天才拿出剛批下來的搜查證。
    經過進一步的調查在黃龍開的車的後座上檢測出了血跡,張某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心如死灰地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實。
    “這兩年生意真的很不好做,欠銀行的錢都成了無底洞了,怎麽也填不上,本來我是想說要不就宣布破產算了。可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向王夢賢借錢,要她賣房子,她不同意,還說首飾包包什麽的送她就是她的了,不準我動。我在她身上花的錢有好幾百萬。有錢的時候挨著我說愛我,現在遇到困難了她就一腳把我踢開,我怎麽能咽的下這口氣!我想到我給她上的意外險,就想到既然她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怎麽樣也要把用在她身上的錢拿回來。“張某某舔了舔幹癟的嘴唇繼續說著前麵發生的事情——
    案發前兩天,張某某又一次給王夢賢打電話,說自己追回了錢款,公司沒問題了,提出一起吃飯。張某某掛掉電話,按照計劃先去了動車站進站,但不上車,而是同下車的人流一起出了站。
    “喂,夢賢,我現在去找你,你在家等著我,我帶了你最愛吃的烤鴨。“
    兩人在王夢賢的住所纏綿了好一陣,張某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喂!……小海啊,你到b市了?怎麽不早通知我好讓我去接你……誒,誒誒,好好,我這就出門,你等我,我帶嫂子一起去。”掛上電話,他笑眯眯地對王說“走唄,小寶貝,帶你見見我兄弟。”
    “都這麽晚了,我就不去了吧。”王夢賢慵懶的往被子裏鑽了鑽。
    “別啊,寶貝,這次我公司還嘚靠他幫忙的,人家富二代,真不去見識下?”張某某知道王夢賢是什麽樣的人,眼睛裏全是錢,有虛榮,聽到富二代這三個字她還不跳起來。
    果真,王夢賢兩眼一亮又爬了出來,嬌氣的說“好啦,依你就是了。”
    張某某激動地撥通了黃龍的電話“兄弟,我們這就下去,趕緊開車過來。”
    “你的車呢?”王夢賢邊穿衣服邊好奇的問道。
    “借給張華那小子了去相親了。”
    王夢賢和張某某坐在後座,車開了一段沒有繼續朝大路開,而是繞了小道,王夢賢肯定是發現不對了,就問“我們這是去哪啊?夜市不是往這吧?”
    而此刻的張某某拿出座位墊子底下的老虎鉗猛的朝她的頭上砸去。見她不動了,他們便將車開到案發的路段,將屍體丟到了坡下。
    “然後用新買的號隔斷時間就打電話往她的手機打電話,假裝她還活著的樣子。我把包丟在路邊,就是想讓你們以為她是被人搶劫而死的。”
    “我們沒看到她的包。”
    張某某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說“不可能,我就丟在路邊怎麽會不見?!……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用了……我還以為自己做的很好。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麽就發現是我做的?”
    “知道了有什麽用,在這裏簽字畫押。”將水用筆敲了敲寫好的口供。
    出了市局,將水撥通了陸青白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麽就那麽確定是他幹的?”
    陸青白吃著旅行社給的零食,答複“首先是動機是百萬保險,其次是我恰巧也在同一座城市旅遊。跟他坐的是同一班車。“
    “啊?!……不會吧?!“將水驚訝的合不攏嘴。
    “對啊。他沒坐上那班車,我的座位就在他的對麵。是不是很巧?殺人拋屍都沒被發現,他應該買張張票的。“陸青白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