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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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為觸怒他的人往往活不過當場,過後也就沒有再提起死人的必要了。
    沈酌想辨認他此刻的臉色,但白晟始終沒在鏡子裏露出正麵,隻斷斷續續親昵磨蹭他的額角和鬢發,氣息熾熱甜蜜,像籌備新婚、親密無間的情侶。
    “……哪裏都可以。”沈酌被錮在半空動彈不得的手微微發力,反扣住白晟的五指,顫栗尾音被掩蓋得很好:“隻要時機到了,什麽地方都可以。”
    “那你說咱們要是去國外登記的話,保密工作應該很難做吧,會不會被媒體披露給全世界啊?”
    衣料摩擦,溫存廝磨,大監察官的衣襟已經全散開了,身後那隻手順腰線往上撫過胸膛,突然不知掐住了哪裏,沈酌驀然用額角抵住鏡子,牙關裏咽回了一聲破碎的喘息。
    “可能吧。到時候事先……事先跟媒體打好招、招呼……”
    白晟終於往鏡子裏一瞥,露出含笑的眼睛,仔細看那溫柔情意卻沒有深入眸底,與此同時圖窮匕見一般開始有規律地頂撞。
    “什麽時機比較合適呢?要不咱們也出去做個任務,任務回來就去登記?”
    他那柔情蜜意的表象,與越來越凶狠強悍的頂撞動作簡直是兩個相反的極端。仿佛一頭被刺激到了極點的野獸,利齒已經觸及美麗獵物的血肉,卻找不到理由撕開溫馴麵具一口咬下去。
    他已經不再是被沈酌用一句“我不喜歡攻擊性太強的人”就能鎮退的s級了。權勢力量急劇提升,求偶欲望越發旺盛,日複一日的忍耐和虛與委蛇又讓他忍無可忍,剛才審訊室裏那強烈的刺激足以把怒火催向爆發。
    沈酌難以保持語調平穩:“你……你想要什麽……什麽時候?”
    白晟終於把手從大監察官的製服衣底抽出來,轉而一掌掐住了沈酌咽喉,讓他頭向後靠在自己肩膀上,沙啞道:“我覺得什麽時候都可以,哪天都行。”
    沈酌在劇烈動作的間隙勉強扭過頭,安撫地不斷親吻他耳廓,斷斷續續喘息:“我也……我也覺得可以,回頭慢慢……慢慢挑個合適的日子,好嗎?”
    咽喉可以感覺到白晟的五指正極度緊繃,那其實是因為他在強迫自己收著力。
    竭盡所能的安撫終於起了效果,沈酌總算在壓迫中覓得空隙,發力轉過身來,把白晟向後推出茶水間,溫柔地推到辦公室沙發上,兩人交疊著倒了下去。
    沈酌壓在他身上,一邊麵對麵親吻一邊雙手向下探去。
    摩挲與細微水聲交雜,粗重喘息響徹了整個辦公室。
    從第一次在床上坦誠相見開始,沈酌就表現出了明顯的抵觸——型號太可怕了,受不了,能拖多久拖多久。
    所幸那個時候白晟除了有點過度強勢之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異樣,甚至還有耐心展現一下自己的服務精神,因此相對輕鬆就可以混過去。
    但人骨子裏最真實的性格是隱藏不了的,隨著時間推移,白晟越來越收不住強烈的占有欲。他天生喜歡支配,必須掌握絕對控製權,無數個小動作都能泄露出他偏向暴虐的愛好,就像一頭猛獸總會收不住露出尖利的獠牙。
    他最喜歡的姿勢是半靠在床頭,強行把沈酌架在自己身上,一條有力的手臂環過腰背讓沈酌無法起身。其次是一手把沈酌抱起來,整個身體懸空抵在牆上,對雙s異能者來說那點兒重量大概就跟一片羽毛差不多。
    但那也是沈酌最抗拒的體位,因為被極度禁錮的姿態讓他無從發力,而白晟卻可以最大程度地隨心所欲,想怎麽擠壓、摩擦甚至反複顛弄懷裏這片羽毛都可以,直到這片羽毛全身上下都浸透了雙s級信息素的濃鬱氣味。
    沈酌絕對不想在大白天被他按在辦公室牆上,於是一條腿半跪在他身側,保持著這個自上而下的姿勢,在雙手動作的同時不住地親吻他。
    製服未褪的監察官,頂層肅穆的辦公室,厚厚的桃心木門外隱約傳來工作人員的腳步。
    勃發的欲望被刺激到了頂點,白晟衝動地掐緊了沈酌的腰,想要一把將他抱起來,不顧一切地往牆上抵。但每次他一有這個征兆,沈酌都會格外纏綿悱惻地親吻他,直到把白晟重新按回沙發上。
    “監察官……”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陳淼的聲音,緊接著辦公室門把手一轉。
    千分之一秒內,白晟看都不看,一手隔空伸展五指,巨力呼嘯撲出——嘭!
    還沒推開半寸的門縫被重重關上,外麵陳淼踉蹌半步:“?!”
    差點被人發現的巨大刺激讓白晟再也忍不住了,瀕臨極限的那一刻他雙手發力,掐著沈酌的腰把他整個人拽起來,兩步一下摁上牆,胡亂而粗暴地頂撞磨蹭。
    劇烈的顫動中,沈酌腳尖觸不到地,被顛得說不出話,隻能雙手勾著白晟的脖子勉強保持平衡,直到雙s級信息素爆發出來,炸彈一般充斥了整個辦公室。
    白晟把臉埋在沈酌肩窩裏,發出一聲粗喘。
    沈酌心裏隻有一個念頭:x你祖宗……
    他削瘦的腹部大片潮濕,衣著淩亂狼藉,西褲乃至襯衣被完全浸透了,字麵意義上的狼狽不堪。所幸白晟暫時得到了一點發泄和安撫,終於大發慈悲地把他從牆上放下來,轉身重重按倒在沙發上。
    緊接著白晟自己也覆了下來,意猶未盡地喘息著,不斷親吻沈酌殷紅充血的嘴唇。
    “你在想什麽?”他饒有興致地問。
    沈酌扭頭不讓他親,咬牙迸出三個字:“你好重……”
    白晟登時忍俊不禁,胸膛裏震出笑聲。
    白晟從小喜歡拳擊,穿上衣服還挺顯瘦的,但實際體重遠比他看上去的要沉。沈酌被壓在沙發上喘不過氣,內心把門外的陳淼和暗室裏的蘇寄橋罵了個狗血噴頭,緊接著被白晟伸手捏住下頜骨,又親了一口。
    “你當年有懷疑過姓傅的嗎?”他嗓音裏還帶著尚未盡興的沙啞。
    沈酌太了解這個姓白的了,就知道秋後算賬沒那麽容易結束,扭頭含糊道:“差不多吧。”
    白晟緊盯著沈酌的眼睛:“但我還是想不通。”
    “……”
    “如果真是他為了暫緩藥劑開發進度,故意當內奸走漏消息,他就不怕一個不留神你真被暗殺了,整個hrg就要被無限期擱淺了?”
    沈酌別開視線:“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傅琛,不然你把他從土裏挖出來問問。”
    白晟仿佛對懷中人的敷衍毫無覺察:“唔……hrg實驗暫緩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呢。”他一手屈起支撐著身體,沉思半晌:“話說回來,從你們實驗室搬到申海以來就一直是暫緩狀態吧,這三年來也沒再往深裏研究過,是不是?”
    “每年擠出那點兒錢夠幹什麽啊。”沈酌終於一用力把白晟推起來,不耐煩道:“別在這兒愣著,現在就出去給我賺錢,一年一百個億,想要上天我都給你造出個火箭來,去。”
    想娶沈監察是要付出代價的,年收入不夠一百億的男人在家沒有呼吸權。
    白晟噗哧失聲大笑,被推得趔趄向後,沈酌趁機抽身去浴室洗澡換衣服去了。
    每次沈酌被白晟弄髒一身,強盛可怕的信息素都幾乎要浸透皮膚肌理,不洗脫半層皮根本去除不掉。
    幸虧起居室裏有備用製服,沈酌把全身裏外全都換了,連領帶都抽了條新的出來,一邊係袖扣一邊打了個電話給陳淼,語調森冷得就像冰碴:“讓高通林派人去給蘇寄橋抽血,每天定時500cc,抽死了直接算數。另外從現在起,蘇寄橋那張嘴裏不論說出什麽都不準再讓白晟聽見一個字,聽明白了?”
    “明……明白了。”陳淼的聲音既迷惑又不明白,同時背景中傳來他用力推門的憋氣聲:“學、學長,你辦公室門好像壞了,我怎麽都推不開,白哥還在裏麵一邊笑一邊鼓勵我再使點勁兒,為什麽啊?”
    沈酌:“……”
    沈酌扣上袖扣,轉身大步走出起居室,穿過走廊來到外麵辦公套間,白晟正用一根指尖抵著門,忍笑忍得全身抽搐,見沈酌過來立馬不敢笑了,趕緊咳了聲鬆開手。
    下一瞬,陳淼整個人破門而入,哐當差點摔在他學長腳下。
    連沈酌都不忍目睹地閉上了眼睛,陳淼一抬頭,滿臉清澈的天真:
    “啊,白哥,這個門鎖是不是卡住了……學長你為什麽大白天跑去洗澡換衣服呀?”
    陳淼這細致入微的觀察力真不愧是生物醫學碩士出身——沈酌所有西裝全是成批手工定製的,但他才換上的襯衣多了深白斜織暗紋,同時黑發還略帶潮濕,成年人的罪證宛然。
    “學弟,”白晟半蹲下身,親自把一臉好奇的陳淼扶起來,發自內心由衷讚歎:“我發現你真是比隔壁嶽處長還要清澈動人啊。”
    陳淼:“?”
    沈酌深深吸了口氣,“你不去通知高通林給蘇寄橋抽血,在這做什麽?”
    “哦,學長,我有個好消息!”陳淼立馬想起什麽,舉起手裏剛收到的傳真,興奮道:“全國機密數據庫剛檢索出來的消息,泉山縣衛生院在過去30年間所有職工的族係檔案都盡可能還原了,我們發現其中有一條重要線索,您看!”
    沈酌接過傳真,舊檔案複印件殘缺不全,邊沿明顯可以看見被老鼠啃咬的痕跡。
    難怪當初沈酌用盡全球監察處的權限都查不出來,這玩意能查出來就有鬼了。
    “王鐵軍,泉山縣德洋鎮村民,上世紀八十年代曾出資承包泉山縣衛生院,後因經營不善退出承包,十五年前去世。生前有一子名王丹,現任申海某私立醫院消化科醫生,泉山縣衛生院殘留的紙質檔案上記著他起碼去拜訪過兩三次,雖然沒寫清具體去做什麽,但時間是在他父親去世後,所以合理推測應該是去探訪病人。”
    白晟兩根手指捏著自己的下巴:“這跟榮亓有什麽關係?”
    陳淼一臉肅然:“關係極大。人造‘容器’是23年前從hrg實驗室丟失的,恰好是王鐵軍承包泉山縣衛生院期間。同時,全國機密數據庫裏掃出了這個王鐵軍的生平背景、求學經曆、家庭住址,發現近半個世紀以前,王鐵軍上學時的家庭住址是x省自治區格巴裏鄉努爾村。”
    沈酌驀然想起什麽,動作一頓。
    “——是的,第一代hrg容器培育項目主任喬建青,曾登記居住地之一,x省自治區格巴裏鄉。”陳淼豎起食指晃了晃,認真道:“與王鐵軍同村。”
    沈酌望向白晟,同時撞上了白晟的視線,兩人都知道對方想起了同一個畫麵——
    六歲的小沈酌趴在培養箱邊:“孩……你、你的……孩……”
    “是啊,”容器培育項目主任摸著他的頭,望著營養液裏慘青僵冷的人造軀體,眼底神采驕傲而感慨,“我親眼看著合成,一手培育出的……當然是我最完美的孩子了。”
    走廊另一端響起卡梅倫的聲音:“喬主任,幫研究組看看數據!”
    ……
    “所以,喬主任與王鐵軍從上學起就是鄰居兼發小,合理推測他們的關係應該很鐵。如果喬主任曾經設法把人造‘容器’帶出實驗室,那麽當時承包了鄉鎮衛生院、自身也有一定醫學常識的發小王鐵軍應該是托付首選。”陳淼聳了聳肩,“畢竟一個三歲大的孩子也不能隨便往哪兒一丟,擱誰見了都得報警不可。”
    緊接著實驗室輻射泄漏,所有研究骨幹犧牲,喬主任自己也隨之身亡,不明真相的外人隻會以為容器已經被沈如斟執行了自毀程序。
    十五年前王鐵軍去世,從此再也沒人知道衛生院裏那個植物人榮亓是什麽來曆,直到三年前一把大火,榮亓的身體也被燒成了灰。
    冥冥中時光交疊,鏈條相接,hrg實驗室終於和偏僻鄉鎮裏的那座衛生院聯係到了一起。
    白晟從故紙堆裏一抬頭,敏感地問:“喬建青有孩子嗎?他家有沒有任何姓蘇的親戚?”
    沈酌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沒有。”
    “第一代研究骨幹的所有家庭資料都是詳細備了案的,五服以內所有親戚都能給篩出來。”陳淼解釋道,“除非極端個別情況,否則這麽大的事瞞不過去。”
    沈酌吸了口氣,合上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