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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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當!叮當!
別墅大門前,監控鏡頭裏映出陳淼變了形的娃娃臉:“白哥!是我!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少頃哢噠一聲,門開了,陳淼背著包好奇地推門走了進去。
外麵春寒料峭,別墅裏卻非常溫暖,裝飾擺設頗有種西化的古典感,門廳連接一道寬闊中廊和旋轉樓梯。陳淼仰頭轉了一圈,聽見樓梯厚厚的地毯上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響起白晟懶洋洋的哈欠:
“喲,這麽快?”
陳淼回頭一看,登時震驚了。
白晟套著條灰色家居褲,光裸的上半身精悍利落,肩背肌肉線條漂亮,布滿了一道道指甲抓出來的血痕,縱橫交錯,清晰可見——從深度來看始作俑者絕對是懷著恨意的,起碼也是快瀕臨崩潰了。
“………………”陳淼張開嘴又合上,張開嘴又合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做了什麽?!”
白晟慵懶地:“嗯哼。”
“不可能!我學長不可能是會主動抓、抓你的類型!”
“哦,是嗎,”白晟漫不經心道,“那看來人在逼到絕境之後確實會做出與本性相反的舉動呢。”
陳淼純潔的三觀都被顛覆了,目瞪口呆站在那半天,目光觸及他白哥含蓄但自得的表情,終於醍醐灌頂意識到一件事:他故意不穿上衣的。
他就是想炫耀。
多年師生情浮現在眼前,讓陳淼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站在那深呼吸五秒,終於鼓起勇氣瞪著白晟,千言萬語化作一句:
“我學長他還好嗎?!”
白晟輕飄飄瞥了他一眼。
“……”陳淼光速屈服了:“你夫人他還好嗎?!”
“哦,挺好,特別愛我。”白晟說,“我下一步計劃是買下全球各大媒體頭版頭條刊登我們的新婚喜訊,再請人把我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加工潤色一下,編排成小說、話劇、芭蕾、電影、電視劇,讓網飛拍個十八季,各大平台黃金時段滾動播放;最後訂兩萬架無人機排演新婚橫幅恭祝我們喜結連理,看我閨女有沒有辦法找到那姓榮的老巢,在他家樓頂上免費燈光秀巡演半個月,直到他把紅包打到我賬為止。”
陳淼:“………………”
“什麽梁祝,紅樓夢,羅密歐朱麗葉,弱爆了。一萬年後人類考古,將從文明的遺跡中找到我們相愛的證據,博物館裏展出我們的骨灰盒,下麵貼著標簽:白晟,沈監察原配,情敵終結者,至高無上的大房。”
陳淼此刻的感覺就跟被s級大招精神攻擊了一樣,恍惚中隻有一個念頭:未來人類考古就考這玩意嗎,人類還有沒有救了?
“吃了嗎?”白晟親切地問。
“……沒、沒吃,怎麽?”
白晟一把拿過陳淼那個單肩包,從裏麵翻出個天鵝絨小盒子——是他指名讓陳淼開車去他家,從床頭櫃抽屜裏取出來,然後特地送來這棟郊區別墅的。
“沒吃快回去吃,”白晟拿走小盒子,把背包丟還給陳淼,和藹可親叮囑,“監察處食堂今天中午有免費菠蘿湯呢,別錯過了。”
陳淼下意識抱住他丟還回來的包,滿心沉浸在難以言喻的震驚和茫然中,迷迷瞪瞪往外走了幾步,然後突然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白哥:
“我大老遠跑來給你倆送東西,你連杯奶茶都不請我喝,就打發我回去喝免費菠蘿湯?!”
白晟停下腳步,站在樓梯高處,自上而下對陳淼微微一笑。
“你們集體隱瞞我hrg真相的事,”他和顏悅色道,“等我蜜月完再找你們算賬。”
“……”
陳淼點頭哈腰地倒退出門,如果他是頭大金毛的話此刻毛茸茸的尾巴一定搖得像螺旋槳:“新婚快樂白哥,新婚快樂,你配我學長天造地設喲麽麽噠。”
哢噠一聲陳淼貼心地帶上門,火燒尾巴一樣跳起來迅速溜了。
·
白晟回到主臥,厚實的窗簾將天光完全遮擋,室內私密而溫暖,大床上一道側影蜷曲著,顯出修長優美的手臂線條,肌膚在昏暗中泛出冷白的光影。
床墊略微下陷,是白晟坐了下來,注視沈酌那張沉沉昏睡的臉。
他已經完全精疲力盡了,被汗濕的黑發有點淩亂,側頰到脖頸泛出一種被薄瓷被水浸透的白。薄唇被啃噬太多次而充血,無意識地半張,在昏睡中他眉心還是不舒服地微微蹙著。
當然不舒服。
任憑哪個人類被雄獸捕回巢穴反複貪婪地折磨幾天,身體內部都不可能舒服得了。
不遠處篝火無聲晃動,映得白晟神情也晦暗不清,唯有一點精亮的光在眸底深處微微閃爍。
隻有非常仔細才能看見,那光芒分明是一種猛獸永遠無法滿足、永遠強行壓抑,呼嘯的欲望和愛意。
“……”沈酌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皺了皺眉角,逃避一般向更深的絲綢被褥中滑去,但緊接著被白晟伸手阻止了,掌心貼在他小腹上揉了揉,然後俯身含吮住了原本就半張著的薄唇。
繾綣交錯中,白晟的呼吸越來越粗重難以克製,直到托著沈酌後腦突然一發力,迫使他直接翻身坐了起來。
手指深深陷進絲綢裏,沈酌早已嘶啞的嗓子裏終於發出聲音:“不可能,你別……”
“你可以的。”白晟斷斷續續親吻他,極盡誘惑溫柔,盡管他額角血管已經在激烈地膨脹突跳,呼吸都裹挾著火熱的氣流:“昨天不是都可以嗎?”
臣服期混亂而劇烈,頭三天信息素壓製最強的時候,沈酌幾乎完全淪喪了意識,神誌不清地坐在白晟身上,不論去哪裏都緊密相貼,像一顆明珠被惡龍盤在懷裏舍不得鬆開分秒。白晟激動得都要瘋了,他甚至誘使沈酌狠狠咬他,在他身上留下血痕,癲狂到幻想要變成巨狼把生命中最心愛的珍寶含在嘴裏,永遠藏起來不再讓任何人看見,不再給世間留下任何旖旎的幻想。
幸虧到了第四天,雖然還在臣服期,但信息素壓製沒有那麽強悍激烈了,沈酌開始恢複一點意識,在崩潰時能勉強掙紮和拒絕,讓白晟在強烈的不情願中找回了半絲理智。
混亂氣味彌漫滿室,沈酌咬著牙,額頭抵在白晟肩頭上,聽見絲綢繃緊與細微水聲交雜在一起,火星聲響急促劈啪,漸漸融入更加熾熱的溫度裏。
搖晃的火苗讓牆上的影子也隨之顛動,顛倒混亂,交錯不堪。海潮將感官淹沒到頂,最後一絲氧氣都被擠壓出去了,窒息瀕臨絕境,直到視網膜前終於炸開了星星點點的白光。
“你這個……”沈酌劇喘未平,從牙關裏吐出幾個字,“……你這個混賬。”
白晟不斷親吻他,用醫療異能療愈血紅指印,否則這幾天的淤血指印會很快青紫發黑,足以橫貫一整段窄薄的腰背。
“真好,”他小聲說,更像某種沉迷般的喃喃自語,“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我的了,所有人都要從你的世界裏滾出去。”
他說這話其實沒錯,因為臣服期隻會來一次,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任何信息素能影響到沈酌——更遑論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任何一個s級的信息素強度能與暴君相提並論。
沈酌側頭避開那炙熱纏綿的親吻,因為過度狼狽而忍不住想罵他兩句,但在觸及白晟的神情時不由凝住了話音。
那張年輕俊俏、總是給人一種懶洋洋不正經感覺的麵容,此刻卻一反常態,有種走火入魔般的專注沉淪,反而顯出了五官輪廓本身的鋒利和壓迫感。
“我愛你。”
他凝視著沈酌的眼睛,可能都沒注意到自己是如何組織字句的,隻是本能地用語言表達自己靈魂中最熾熱,最難以自控的想法。
“我願意保護你,被你支配一切想法和行動,到我們都死亡那天為止。”
“……”
沈酌沒有回答,一絲絲難以形容的複雜浮出心頭,向上蔓延到舌根,矛盾地刺痛著;但也夾雜著細小電流般的溫軟酥麻,隨著心髒一下下撞擊著脈搏。
白晟拿起那個天鵝絨小盒子,打開,兩枚戒圈靜靜豎在軟墊中間,墜著細細的長鏈。
他取出小一點的那枚,舉到沈酌眼前,問:“你願意讓我也成為你的嗎?”
木頭在火爐中燃燒,發出輕微裂響,對戒泛出被撫過無數歲月之後細微溫潤的光。
兩人近在咫尺,連呼吸都拂過對方麵頰。全世界隻剩下了他們對視的這一方狹小空間,體溫相貼,無間無隙,時光隨之溫柔沉緩;外麵偌大的天地、繁複的紛爭、叵測飄搖的未來,都在這對視中轟然退潮遠去,變得安靜微渺,遙不可及。
一股從未有過的衝動讓沈酌張了張口:“我……”
然後他戛然頓住了。
白晟深深地看著他,沒有釋放信息素進行壓迫或者誘導,直到沈酌抬起手來,指尖輕輕撫過戀人挺拔的額頭,繼而滑過眼窩、鼻翼與唇角,像是要憑借這個動作在心中仔細勾勒這張熟悉的臉。
他沒再說出更多言語,隻略微探身,在白晟嘴角留下了一個默然無聲的吻。
絲綢床單摩擦,剪影交疊臥倒,交錯混雜的氣息淹沒了一切。糾纏中沈酌後頸微涼,是白晟把那條墜著戒圈的細鏈扣在了他脖頸上,低頭順著咽喉往下,親吻他心髒的位置,繾綣而虔誠。
雙s信息素再度順著血液進入腦髓,如同千萬條無形的鎖鏈,死死捆縛四肢乃至靈魂,因為臣服期還遠未結束。
我隱秘地同樣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