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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少罌回到北宸宮的時候聽到歐若若自盡的消息，下令杖斃看守歐若若的四個宮女。
    看著躺在床上麵無血色的人，霍少罌氣得想掐死歐若若，咬牙道：“歐若若，你真夠可以，等你醒來我會讓你後悔自盡。”
    把脈的太醫冷汗直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新皇，性命難保。
    “她怎麽樣？”
    “回皇上話，公主手腕傷口流血不多，隻是頭上的傷口比較深，幾日後應該會醒的。”
    霍少罌拎起太醫的領子，太醫雙腳離地偏又不敢動。
    “應該是什麽意思，到底是幾天。”霍少罌已經逼近暴走的邊沿，沒有壓抑自己的殺氣。
    太醫被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回……回皇上話，三……三天後公主就能醒。”
    霍少罌鬆開手，說：“若是三天後醒不了，你以後也不用醒了。滾。”
    “是，微臣告退。”
    霍少罌每日一下早朝就來看歐若若有沒有醒可。越是臨近太醫說的三日之期越是狂躁，太醫更是害怕公主不能醒，便下了一劑猛藥。
    “母後……至兒……”歐若若夢囈。
    太醫大喜，公主這是要醒，連忙說道：“回皇上，公主這是要好了。”
    霍少罌握住歐若若的手叫她的名字：“歐若若，歐若若！”
    歐若若嘴裏隻是念著“母後……至兒……”
    “你要是再不醒，朕就殺了他們。”
    太醫連忙把頭低下，為皇家看病，太醫院的人早就知道什麽該聽什麽不該聽了。
    歐若若夢囈了兩句又陷入沉睡之中，聽太醫說歐若若不久就會醒來，霍少罌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歐若若醒的時候看見自己床邊趴著一個人，不自覺用手撫上了他的頭。
    霍少罌從夢中驚醒，看見本來昏迷的人此時睜著眼看著自己，眼睛裏閃過驚喜，但很快壓抑了自己情緒，說了聲：“醒了。”
    歐若若迷茫地看著霍少罌，眨巴眨巴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問：“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
    歐若若很認真地思索了一陣，搖搖頭。
    霍少罌眸子沉了沉，還是叫道：“太醫！”
    本來公主醒來是件喜事，因為自己的命保住了。隻是公主這樣，不太正常……
    太醫為歐若若把脈，歐若若笑嘻嘻的揪著太醫的山羊胡，玩的不亦樂乎。
    “伯伯，為什麽你的胡子這長啊，這個哥哥就沒有胡子。”
    太醫一個激靈，公主叫自己伯伯，這是敢答應的嗎，更何況還拿他跟皇上比。太醫心中叫苦不迭，公主這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性命。
    “她怎麽了？”霍少罌問。
    “回皇上話，公主頭部受傷，應該是失去了以前的記憶，觀公主行為舉止，好似心智也受到一部分影響。”
    霍少罌半晌沒說話，正當太醫以為自己性命堪憂的時候，霍少罌說了句：“知道了，下去後好生調理公主的身子。魏天，賞。”
    太醫誠惶誠恐：“微臣惶恐。”
    霍少罌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歐若若盤膝坐在床上，撅著嘴，好似自己的玩具沒了不滿意似的。
    霍少罌伸手摸了摸歐若若的頭頂：“你可知我是誰？”
    “知道，你是皇上。”
    “你怎麽知道的。”
    “那個伯伯剛才叫你皇上啊，怎麽，不對？”說到最後歐若若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霍少罌，話語中還帶了些委屈的味道。
    霍少罌輕笑，行事張揚的驕陽公主很少有這個樣子。
    “對，若兒真聰明。記住，你就是若兒。”
    歐若若乖乖點頭，又問道：“那你是誰？”
    “阿罌。”
    霍少罌喂歐若若吃藥，歐若若吃了一口嫌苦便不肯再吃。霍少罌塞到她嘴裏一顆蜜餞，歐若若喜笑顏開還要吃，霍少罌一口藥一顆蜜餞喂著。
    “你身子剛好，不宜過多活動，現在好好睡覺。”霍少罌說。
    “阿罌，你真好。”
    霍少罌身形一頓：“我哪裏好。”
    “你給我吃蜜餞，你最好了。”
    歐若若少時性子跳脫，先帝才給了她一個驕陽的封號，隻是這跳脫的性子時常惹禍，為了哄母後高興，歐若若便經常把誇人的話掛在嘴邊，太後被她逗得沒了脾氣，一些錯事也就放過去了。現在歐若若心智回到了小時候，這哄人的本事也撿回來了。
    霍少罌苦笑，三天前說跟自己不共戴天的女子現在說自己是最好的，果然撞傻了。
    “你睡吧。”
    歐若若聽話閉上眼，抱著被子沉沉睡去。
    霍少罌看著歐若若毫無芥蒂的睡顏，眼中晦暗不明，終是歎了口氣離開了。
    芍藥是歐若若身邊的大宮女，兵變後就打發她去浣衣局了。歐若若這個樣子霍少罌不放心別人照顧她，隻能把芍藥調回歐若若身邊照顧飲食起居。
    “你要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要是讓朕知道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你和你家公主都別想活著了。”霍少罌在調芍藥回去之前敲打到。
    芍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沒有多問，福身應下。
    芍藥被帶到歐若若身邊，看到她的時候，眼淚簌簌的掉，本來燦若夏花的明媚女子成了這個樣子，芍藥難受。看到手腕上的紗布和額頭上的傷更是止不住眼淚，跪在歐若若麵前說：“奴婢無能，讓公主受苦了。”
    歐若若手足無措，拉芍藥起來幫她擦眼淚：“姐姐你哭什麽，莫不是不喜歡我。”
    “公主叫奴婢芍藥就行，公主以前就是這麽叫的。奴婢見到公主是歡喜，才會掉眼淚。”
    歐若若點點頭，她懂了，這位姐姐是喜歡自己的。
    歐若若在屋子裏養了十天未出門，霍少罌每天下朝都會來陪歐若若坐一會。歐若若現在心智就像小孩子，平日見不到人，大概是雛鳥情結，她很是黏自己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霍少罌。霍少罌不在的時候歐若若就跟著芍藥，一刻也不離。
    霍少罌很是縱容歐若若，平日裏調理的藥也是他親手喂下去的，每當歐若若軟著聲音叫“阿罌”的時候，霍少罌總是答應她的請求。
    芍藥卻覺得新皇對公主情誼不一般，不過她也隻是想想，最壞也不過如此了，她一個宮女能做些什麽。想到這，芍藥搖搖頭，專心伺候公主。
    “阿罌，那日我聽一個小宮女說她小時候和好多人一起玩紙鳶，好生快樂。我聽了之後羨慕得緊，我明日也去玩紙鳶可好。”歐若若雙手托著下巴坐在霍少罌對麵巴巴的看著他。
    “不可。”
    “為什麽？”歐若若嘟著小嘴氣鼓鼓的看著他，眼睛寫滿了“阿罌是壞人”的控訴之言。
    霍少罌道：“你額上的傷還沒好全。”
    “阿罌，我頭上的傷已經好了，你就讓我出去吧，我保證隻在外麵玩紙鳶。”歐若若舉著小手信誓旦旦。
    霍少罌有些好笑：“這都已經入了秋，哪還有玩紙鳶的。”
    “好阿罌，你就答應嘛。”
    霍少罌看著清澈眸子中露出的懇求之色，終是忍不住點了頭。
    “阿罌最好了。”
    看著歐若若滿足的神情，霍少罌心中一動，輕輕親了親歐若若的嘴角的笑意。親完之後霍少罌也怔了，剛才的親吻隻是下意識的。
    歐若若求知欲旺盛：“芍藥說親親是因為喜歡，你剛才親我是不是因為喜歡我。”
    喜歡嗎？霍少罌在心裏問自己，對歐若若自己心裏其實是怨毒的，隻是想征服她。隻不過後來看到她自盡，心中隱隱作痛，現在這副嬌憨的模樣，讓人又愛又憐。
    “是。”霍少罌也不否認。
    歐若若抱著霍少罌的脖子，吧唧親在了臉上，弄了霍少罌一臉口水。一邊拿腦袋在霍少罌脖子蹭一邊說：“若兒也最喜歡阿罌了。”
    這句咕噥的話，霍少罌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