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5 夙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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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位是夙莘師叔,你們幾個,還不快過來拜見!”慕容紫英歎了口氣說,雲天河他們連忙上前施禮,白染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笑話她一個神仙對著凡人行禮像什麽話!
“免禮、免禮!我早就不是瓊華派的人了,哪來的這麽多俗套……這幾位,想必就是你的弟子了?嘖嘖,看不出來,小紫英你還真有兩下子……”夙莘連連擺手轉身向慕容紫英問道。
“不、不是,他們三個乃是弟子的師侄,尤其是這三個,初入門派,不太懂規矩,以至冒犯師叔……”慕容紫英有些尷尬。
“好了好了,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小紫英你何必一本正經的……”夙莘輕笑一聲。
“這位小姑娘,你們是下山辦事來的?跟著這種一板一眼的師叔,日子想必不太好過吧?”夙莘見韓菱紗笑容滿麵,也笑著向她問道,韓菱紗隻覺這位與掌門平輩的大姐說話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架子,全然不像掌門和慕容紫英那般禮數森嚴,說話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樣子。心想有她在此,慕容紫英也不會太為難自己三人,心情不由放鬆了許多。
“不會啦,其實小紫英人很好的,又愛操心又常常害羞,平日裏隻是頂著一張冰塊臉騙人,嘻嘻……”韓菱紗笑著說道。
“菱紗,休要胡言亂語!”慕容紫英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急喝。
“想不到、真想不到,小紫英你居然能教出這樣的弟子來。你這小姑娘有點意思,來來來,陪大姐我喝上兩杯!店家,快拿酒上來……”夙莘聽了韓菱紗的話,先是稍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對、對不起,我不喝酒的。”韓菱紗聽她要請自己喝酒,眉頭微皺擺手道,夙莘又是一愣隨後又笑了起來。
突然聽見樓梯上傳來咚咚的腳步聲,轉眼間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子,隻見他整個麵部被一塊黑紗遮擋,看不清是什麽容貌。
“冷毅,你跑哪裏去了,這麽久不見人影,害得我一個人喝酒,旁邊這個師侄又實在太正經,連個笑話都不會講……”夙莘看著眼前的人笑道,冷毅一言不發,走到夙莘身前。
“什麽?你說城外的山路上有野獸傷人?”夙莘突然大驚,似乎冷毅用了‘傳音入密’之法與她交流,冷毅點了點頭。
“快走!我們去看看!”夙莘著急的隨機和冷毅向樓下走去,慕容紫英等人連忙跟在身後,直向壽陽城外奔去,夙莘腳上穿的乃是一雙木屐,走起山路來卻是如履平地,他們反而被她落在後麵,沒走多久,眾人隻見前方狹窄的山路上,幾名獵戶被兩隻老虎一前一後夾在當中,這些獵人平日裏也沒少跟老虎打交道,但今日為兩虎夾攻、前後受敵,生平之險,莫過於此,眼看二虎眈眈相視,似乎立刻就要撲過來,幾人中最膽小的一個嚇得根本站立不住,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其餘幾人也是恐懼之極,手中的長刀和弓箭連連顫抖。
慕容紫英見情況危急疾喝一聲,一道光劍向離那幾名獵人最近的老虎射了過去,那隻老虎正準備向前撲去,猝不及防,後腿當即被光劍斬斷,慘嚎一聲。另一隻老虎見同伴受傷,怒吼一聲,撇了眾獵人向慕容紫英撲來,慕容紫英正要回身迎敵,隻見藍光一閃,‘這是劍’被天河穩穩地射出,從正在半空中的虎腹穿過,那隻老虎悶哼一聲,一頭紮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小紫英的修為不錯嘛,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到了‘以氣成劍’的地步,不簡單、不簡單!你的這位師侄,射‘劍’的本領也不小,剛才這一劍又準又狠,喂,那位小兄弟,你的這身本事是從哪學來的?”夙莘嘖嘖稱讚道。
“這、這都是爹教我的……”雲天河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紫英,小心!”韓菱紗驚叫一聲當即,隻見那隻斷了一條後腿的老虎,雖然受了重傷,卻沒立時斃命,忽地怒吼一聲,用僅存的一條後腿發力,歪歪斜斜地向慕容紫英撲來,慕容紫英猝然遇險,卻是毫不驚慌,剛要飄身退後。
白染一掌下去,猛虎直接被打飛出去,隻聽‘砰’的一聲猛虎撞擊在樹幹上,而周圍的樹也連根拔起倒下,慕容紫英幾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抱歉,下手太重了!”白染一臉淡然的說道,所有人腦袋後一串黑線。
“頭頭頭……頭掉下來了!”忽聽得旁邊獵戶驚呼,白染轉眼一看也是嚇了一大跳,冷毅腦袋竟然和身體分了家,連同頭上的麵紗掉到了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幾滾,整個身子兀自直挺挺地站在地上,想來剛才白染攻擊猛虎時,他不小心被波及到了吧!
“身、身體和頭都分了家,還不見血!那人一定是妖怪!”
“不好了,妖怪會吃人!我們快逃啊!”一旁的眾獵戶見到如此詭異的情景,嚇得連武器都拿不住,驚叫聲中夾雜著‘丁零’、‘當啷’的兵器落地聲,害怕的程度與剛才麵對兩隻猛虎的夾擊時相比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連再把武器撿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撒腿就跑,轉眼間就沒了蹤影。
“唉,這些人真沒禮貌,自己打獵時惹了禍,好心救他們一命,本來還以為能討兩壺酒喝的,想不到反被他們當妖怪……”夙莘搖了搖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歎道,見雲天河一臉驚詫的表情。
“不用怕不用怕,小事一樁。”夙莘邊說邊拾起地上的頭顱,放到冷毅的脖頸上微微旋轉了一下,隻聽一聲輕響,冷毅的頭和身體竟奇跡般地又重新連到了一起。
“好了,這下沒事了。”夙莘笑著說道。
“太厲害了!頭掉了還能接回去,這是怎麽做的?能不能教教我?”雲天河又驚又喜。
“那可不成,冷毅是我做的機關人,頭掉了自然能接回去,換了其他人,還不早就一命嗚呼了。”夙莘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機關人?可是,他和尋常人一樣,能走能跑,武功又那麽高,還會用那個什麽‘傳音入密’……難道,大姐你通曉傳說中‘偃師’的技藝?!”韓菱紗驚訝的說道,韓家世代以盜墓為生,韓菱紗對機關方麵的知識懂得不少,今日見到如此精妙的機關人,不由想起了流傳許久的‘偃師’的傳說。
“唔,看不出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見識卻是不淺。不錯,我曾蒙一位老人傳授絕技,能夠以各種材料製成機關,無論是七巧暗器,亦或飛禽走獸,任何東西都可以做出。偶爾,將附著法力的‘咒’與機關融為一體,就能造出像冷毅這樣的機關人,但這卻已是很難得的秘術了……”夙莘讚許地看她一眼,頷首道,韓菱紗、雲天河、懷朔三人聽得出神,各自心下讚歎不已。
“師叔,不知您能否即刻啟程,隨弟子回瓊華派?”慕容紫英聽夙莘得意地講完,方才鄭重其事地向她懇求道。
“唉,我說小紫英,你怎麽還不死心呀?在壽陽街頭遇上你時,我就說過不想回去了,要不是你請我喝酒……再說,你剛才也親眼看到,這些年來我沉迷於做機關,什麽仙術劍術早就荒廢了,要不是有冷毅護著,尋常野獸都能傷到我,我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樣?當初鬧脾氣信誓旦旦跑下山來,如今還要被同門嘲笑嗎?”夙莘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之意。
“師叔,自從您十年前下山,掌門一直十分掛念,囑咐派中弟子若是見到您,定要請您回去。還請師叔看在掌門一番誠意,盡棄前嫌,重歸本派!”紫英心裏有些著急,但還是十分恭敬地請求道。
“唉,夙瑤師姐,你這又是何必……整個門派我最服的就是你了,你這樣,叫我怎麽辦才好……”夙莘有些感動地歎道,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匣子遞給紫英。
“師叔,這是……?”慕容紫英好奇的說道。
“小紫英,對不住了,我還是不想回去。請你幫我把這個匣子帶回瓊華派,要是師姐問起我為什麽不回去,你就當著她的麵打開匣子,她應該就會明白了吧……”夙莘擺了擺手說道。
“是,弟子遵命。”紫英十分遺憾,但見師叔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勸,隻得躬身應道,夙莘拍了拍他,哈哈一笑轉身和冷毅向遠方走去。
“師叔……”身後傳來紫英不舍的呼喚。
“我啊,最討厭離別時不幹脆,所以呢,小紫英你也別再說什麽了,就讓我這樣走吧。哈哈……”夙莘沒有回頭微笑道,眾人隻見她身影遠去,然而最後的笑聲卻隨著山風傳來,充滿了看破世間萬象的灑脫之意久久不息。
“這位大姐,她真的好瀟灑,叫人羨慕……”韓菱紗不由歎道。
“師叔的性情原本並非如此,也不知這十年間究竟發生過什麽,會讓她變成這樣……”慕容紫英歎了口氣。
“我還要把夙莘師叔的事稟報掌門,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你們任務既已完成,稍作休整,也早些回派去吧。”慕容紫英對他們說完隨即禦劍離開了。
四人在壽陽城中找到了柳夢璃,她已請求父母出錢安葬了歐陽明珠,又派人將鍾伯送回了老家,正獨自一人站在人去屋空的歐陽家裏感傷,韓菱紗和白染溫言勸了她許久,柳夢璃方才從傷感中解脫出來,隨他們禦劍回到了瓊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