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 淮南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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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亞斯藍帝國·港口城市雷恩】
鬼山蓮泉整個人像一隻黑色的蒼鷺無聲地略過一座屋頂,身後銀黑色的長袍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種鬼魅般的光澤。她的身影朝著雷恩城中心飛快地掠去。一個朦朧的白色影子隨後出現,緊追著鬼山蓮泉的身影,速度越來越快。
“你到底是誰?”鬼山蓮泉警惕得看著那個追著自己穿過那麵牆的少女,冷冷得說。
“我啊,嗬嗬……我是來殺你的啊。”少女輕輕地抬起手,纖細而白皙的手指掩著嘴,略帶羞澀地看著蓮泉,滿臉抱歉的神色。
“殺我?你知道我是誰麽?”鬼山蓮泉的瞳孔漸漸緊縮,臉龐在月光下露出森然的寒氣。
“知道呀!五度使徒鬼山蓮泉,你哥哥就更厲害了,五度王爵鬼山縫魂。”少女看著鬼山蓮泉,滿不在乎的說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說話就應該注意一點!”鬼山蓮泉的話裏聽得出很明顯的殺氣。
“如果我是個普通人或者下位使徒的話的確該注意點,不過……我並不是啊!”少女轉過頭來,略帶遺憾得對鬼山蓮泉說道。
“什麽?”鬼山蓮泉驚訝的看著她。
“哎呀,你看我,真沒禮貌,隻顧著跟你說話,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啊,是二度使徒,神音!”少女笑了笑說道。
【西之亞斯蘭帝國·福澤鎮郊外】
清晨的空氣還帶著一些涼意,太陽還未來得及把霧氣照散。麒零和白染跟著銀塵開始快速地趕路,銀塵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看起來輕飄飄的,像散步一樣悠閑,但是實際上,他的速度快得像一陣風,麒零幾乎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銀塵。白染倒是無所謂能跟得上。
“銀塵,慢點吧,麒零快跟不上。”白染看看身後,呼吸有些急促的麒零,便開口道。雖然銀塵沒有說話,但是走路的速度卻慢了下來。
隨著太陽的高度越來越高,周圍的參天大樹也漸漸變成了有人修建的街邊綠化,沿路的村落越來越多,不時經過一些集市,人聲鼎沸,販賣各種物品的人們簇擁在一起。
直到眼前出現了白得耀眼的海港城市,大理石堆砌修建的巨大建築鱗次櫛比,恢宏的城門看起來在風雨裏起碼屹立了幾百年。
‘雷恩城……’白染看著雷恩城沉默了片刻,她多少年沒有回來了……
“我們來這裏幹嘛啊?不是去帝都嗎?”麒零看著銀塵忍不住問道。
“帶你來是為了拿你的魂器。”銀塵解釋道。
“魂器?魂器是什麽?”麒零疑惑眨眨眼,感覺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魂器是屬於王爵和使徒的獨有武器,它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兵器,它隻產生於魂塚裏麵......需要使徒自行前往獲取。”銀塵看著麒零開口解釋道。
“魂塚……”麒零頓時一臉的好奇看向銀塵。
“魂塚是雷恩海域下的一處深海洞穴,這個巨大的洞穴從遠古以來就存在著,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魂塚就像是一個孕育魂器的巨大母體,無數強力的魂器在洞穴的岩壁上密集生長,如同植根在岩壁上的有生命的植物。魂器和普通兵器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它和魂術師的身體一樣,具有靈魂回路,魂術師催動魂力沿著魂器上的回路流動,能產生巨大的力量,同時魂器和爵印一樣,也具有容納魂獸的功能,所以,擁有魂器的人,等於可以額外再多擁有一隻魂獸。但是隻有使徒才有資格進入魂塚去摘取自己的魂器,因此,也隻有使徒和王爵,是擁有兩頭魂獸的。而且,一旦使徒進入過魂塚,他就會被魂塚裏的神秘力量所標記,被標記之後的使徒,一旦從魂塚離開,無論他是否成功地拿到了強力的魂器,他此生永遠都不能再次進入魂塚了。”白染看了眼麒零開口解釋道。
“……姐姐,你知道的好多!”麒零一臉崇拜的說道,白染有些無語。
白染和麒零跟著銀塵走在熙熙攘攘的雷恩城裏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周圍的人群漸漸少了下來。
麒零四處看了看,周圍的建築變得更加宏大,但明顯附近的人群稀少了很多。高高聳立的建築物看起來很有宗教的神性,像是天神們住的地方。對於從小到大都在福澤小鎮上生活的麒零來說,這些建築看起來太不真實了。
走在他前麵的銀塵停下了腳步,麒零有點疑惑地看著他,此刻他正站在一麵巨大的石牆麵前。在銀塵左右兩邊,是兩棟體量巨大的尖頂殿堂,兩座殿堂中間空出了一個狹長的走廊,但是走廊的入口似乎被這麵高不見頂的牆壁封死了。
“我們這是?”麒零疑惑的詢問道。
“這麵牆壁,是用來隔絕普通人群和魂術師的。這麵牆壁上有著強力的封印,隻有王爵和使徒,才可以通過這麵牆。跟我來吧。”銀塵開口說道,麒零還沒反應過來,銀塵就直接朝牆壁走過去,眼看就要撞到牆壁上了,空氣裏突然一陣奇異的扭動,牆麵的石材似乎突然變成了液體,銀塵整個人溶進石牆,瞬間消失。
“這……是要我也跟著…撞牆嗎?”麒零瞪著他的大眼睛,有點無法接受。
“別讓銀塵等你!”白染一把將麒零推了過去,麒零尖叫著朝前麵的石牆撞去,他嚇得閉上了眼睛直接撞進了牆裏。
白染也緩緩走向牆壁,前麵的牆就像沒有了一般,白染直接進入,下一刻白染置身在一條狹長的甬道中間,銀塵和麒零站在她前方不遠處,兩人背對著白染。
“咦?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兒啊?”白染來到銀塵身邊看著四處崩裂的縫隙,地麵的坑洞,滿地飛濺的碎石……整個甬道內部一片狼藉。
銀塵看了白染一眼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他狹長的眼睛籠罩在高高聳起的眉弓投下的陰影裏。他可以很明顯地感應到四周依然殘留著的還未消散的魂力殘跡,看起來打鬥發生的時間離現在不遠。空氣裏飄浮的魂力餘絲,精純度極高,不可能來自一般的魂術師,以這種精純程度的魂力來說,至少是來自使徒,甚至王爵。可是,使徒或者王爵之間發生爭鬥,絕不是一件小事。銀塵隱隱有些擔憂。
甬道右邊一字排開的雕像背後,都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將甬道裏的一切照得毫發畢現,光線裏浮動著微小的石屑碎片和粉末塵埃,依稀能夠分辨出血腥氣味。
“銀塵,你不是說我們要去海底嗎?來這裏幹嗎呢?”麒零等了很久,看銀塵始終靜立著不說話,於是忍不住問道。
“這裏就是魂塚的入口。從這裏數過去,第十七個神像,就是去魂塚的棋子。”銀塵開口說道。
“我說銀塵先生……請問這棋子又是什麽勞什子的東西……”麒零揉著太陽穴,一臉痛苦的表情。
“棋子本質上來說,還是一種陣法,屬於陣法的變體。簡單來說,就是通過使用魂力在物體上凝結出封印,從而打通連接兩個相隔很遠的空間。棋子可以是任何東西,一顆石頭、一棵樹、一扇門、一把武器、一個雕塑,都可以成為棋子。棋子分布在奧汀大陸上的各個地方,從遠古時代就開始,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已經失效,有些依然在使用。而雷恩的這枚棋子,連接著魂塚,是王爵使徒拿取魂器的重要入口,因此也是最出名的棋子之一。”白染再次開口解釋道。
“噢……”麒零望著牆壁上這一排戴著兜帽,麵容籠罩在黑色陰影裏的雕塑,很難想象能夠通過它們到達另外一個空間。
“那,是我一個人去嗎?不不不不,我不敢,太嚇人了……銀塵你陪我去啦。”麒零突然想起來直搖頭。
“在我還是使徒的時候,我就已經進入過魂塚了,我沒辦法再進去一次。”銀塵望著這條冗長的狹窄區域,目光籠罩在陰影裏,他依然維持著冷冷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裏,有不易覺察的顫抖,聽起來像是遙遠的地方,有冰塊碎裂的聲響。
麒零盯著麵前一排陰森森的神像,口中‘嘖嘖嘖’個不停,不時伸出手,想要去撫摸神像,但是又不敢真的碰上去,一伸一縮一伸一縮,像彈簧手一樣,自己玩兒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準備離開的跡象,銀塵不得不上前一把抓過他的衣領,把他從神像麵前拖走。
“唉!真丟人啊!”白染無語的看著麒零。
“放我下來!你這樣提著我簡直像欺負小毛孩兒一樣,被街上的花季少女看見的話,我太沒麵子了!我畢竟也是福澤鎮出了名的美少年!”麒零死命地掙紮著吱哇亂叫,但還是沒辦法脫身,於是隻能轉為語言的攻擊。
“老頭子,我告訴你,我也就才十七歲,我還會長個子的,你別仗著現在比我高小半個頭就可以把我提來提去了,等我以後……哎喲哇我的腰啊……啊嗚呸呸呸……”麒零被拖出狹窄的甬道,一路吐著冰碴子,白染搖了搖頭隨後跟在銀塵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