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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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宇鴻後來又跟張博打了幾次電話,可每次電話裏除了吵架還是吵架。
    後來,兩個人也吵累了。
    張博說要去上海,再次提了分手。
    不算和平分手,兩個人吵得挺難看,後來張博把她拉黑了。
    韓宇鴻很不甘心。
    失戀大多痛苦吧,又是因為疑似出軌,想到就會哭。
    鄒貝貝和陳歡當然也會安慰,但每次安慰也不過是讓韓宇鴻舊事重提,她恨那個男人,就他那個德行,居然還出軌?
    如果不是他當初那麽主動追她,她找誰不行啊!長得不好看,花花腸子還不少。
    她覺得張博離開南城的一個原因是他沒有成功留校。
    像他這種費勁勉強才讀完博士的人根本配不上她,他從頭到腳就沒有配得上她的地方。
    她想讓所有的人知道他的不要臉,她還打算要回所有她曾經買給他的東西。
    可是張博居然換號了。
    韓宇鴻氣得要死,她打給了張博的母親。她理智冷靜地數落了張博的不是,條條罪狀都讓人發指。
    張博的母親唯有答應著。
    兩個人在交往一年的時候見過雙方父母,每次韓宇鴻回老家,都會給張博的父母帶禮物。
    她覺得自己委屈,那麽掏心掏肺地對他和家人,換來的是什麽呢?
    張博的母親自然告訴了她新的手機號。
    去了深圳,換了新號的張博大概沒有想到,韓宇鴻居然又打來了電話。
    當然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韓宇鴻覺得很解氣。
    好像胸中悶了很久的怒氣隻有在罵張博,他又聽到的時候才會舒緩。
    她曾經給張博買過一個圍巾,但現在想起那個圍巾還在張博那,她就覺得惡心。
    再次打給張博的時候,張博沒有接,她沒有放棄,試了很多次,他最後還是接了。
    韓宇鴻當然沒有客氣,直奔主題,要當年的那個圍巾。
    張博說找不到了。
    她也不知道是真的找不到了還是假的找不到了,總之呢,韓宇鴻本人其實根本不在意圍巾本身,隻是想找茬,她就是很想知道他過得怎麽樣,就見不到他過得好。
    至少現階段是這樣的。
    72
    跟韓宇鴻坐對麵的老師是個四五十歲的男老師。
    這個人很喜歡八卦,專愛打聽誰誰有沒有男朋友,誰誰結婚了嗎,誰誰出軌了。
    韓宇鴻聽得苦不堪言,又不敢發作。
    她手上還有兩個書記的發言稿。
    上次的發言稿寫完被領導批評了一通,說帶著學生氣,沒有氣勢。
    她有些內傷,本來也不是寫發言稿專業的啊,她不想撂下自己的專業,可工作的內容跟專業越來越遠。
    她可真是情場失意,職場也失意啊。
    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要了一份蓋飯,她愣是一口也沒吃下去。
    她們午休時間長,她回了宿舍,又趴在床上哭了個徹底。
    呂知樂到宿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韓宇鴻在床上抽泣。她覺得聽到人家哭不大好,又趕緊出來了。
    這算是她們倆第三次見麵。
    兩個人雖然都是文哲院的,但分屬不同的科係,呂知樂本來也不是跟人熱絡的類型,這些新來的老師她都不熟悉。
    倒是聽同係的王加心老師說過,今年社工新來了一個博士,跟王老師是校友,開始他們都以為是男的,說的大概就是韓博士吧。
    呂知樂在學校不好打聽事兒,架不住辦公室有個大喇叭,這個王加心老師賊愛各個辦公室串門,他們係本來老師也不多,可能不夠她打聽的。
    別的係她也不放過,隔壁兩個係,還有上下樓的研究中心,乃至院裏各種辦公室、項目管理處等等,沒有她不認識的人。
    呂知樂不得已也知道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
    她挺看不上這種人的。
    這個王加心,也有一點年紀了,博士畢業以後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又在學校博士後站過渡了兩年,最後來了這邊做老師。
    那時候哲學係剛開始重組擴招,她也算趕上了好時候,托了導師的關係,終於進來了。
    在辦公室仗著自己的資曆,欺負新來的小郭老師,呂知樂都看不下去。還成天就是陰陽怪氣,現在的風氣多不好多不好,發文章都要花錢,做老師根本不賺錢等等。
    不但喜歡抱怨,還特愛炫耀。
    總是隱約透露出自己家很有錢。
    辦公室裏沒有人知道她丈夫的確切身份,但都知道,她家的房子很大,孩子簡直能在家裏踢足球。
    真真假假,反正沒人去確認。
    呂知樂一想到回辦公室又要聽她的各種牢騷,幹脆去了圖書館。
    她愛在圖書館查資料,偶爾也看小說。
    她一般不買小說,都是在圖書館看。
    別的不說,她們這個圖書館真的不錯,各種新小說都能第一時間看到,很新鮮不說,看完就算完了,也不用買了占地方,挺好。
    73
    司詰文最近經常來圖書館。
    他馬上大四了,跟朋友準備了一個項目,最近都在學校的自習室或者圖書館看資料。
    網絡信息的資料一般都在圖書館十一樓。
    十一樓兩個片區,一半是網絡信息的圖書,另一半主要是新出的刊物,報紙雜誌之類的。
    碰到呂知樂其實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不常來十一樓,實在是因為要找一本市麵上沒買到的雜誌才來的。
    當然她不認識司詰文。
    可是司詰文認識她。
    呂…老師……?他試探著問。
    呂知樂馬馬虎虎點點頭,她教的學生太多,實在不能每一個都眼熟,人家打招呼她也隻能含含糊糊回應,名字是絕對叫不上來的,就趕緊應一聲,看上去在趕場子,顯得自己很忙的樣子。
    誰知道司詰文沒有這麽好打發,居然還站在那一動不動。
    “怎麽了,有事嗎?”戴了黑框眼鏡的呂知樂一身白襯衣西裝褲,非常古板的發型,完全教授的樣子,其實是副的。
    她今年論文和項目發表蠻多,已經成功晉級副教授了,剛好入職第二年,呂知樂這方麵總是卡得非常好。
    也是這件事情讓王加心副教授非常不爽,副教授這幾個字簡直成了她的眼中釘。
    每次誰在辦公室說到這個詞,她都憤憤不平。
    明著暗著表示現在評審好簡單哦,條件一點都不嚴格了,不像他們那時候了。
    可是她也不過就是前年才評上的。
    呂知樂比她小了十歲,評副教授的速度確實快了點。可人家評審的條件哪條也不差,每個都卡得很標準。
    不反思自己,隻願別人太優秀,還總是把自己的課時推給其他年輕老師。
    難道人家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就活該替你上課?
    呂知樂不愛慣她這個臭毛病,要是真的有特殊困難是一回事,拿單身就該多承擔工作這個事情來上綱上線,她不同意。
    司詰文站在書架的邊上,呂知樂是側麵對著他的。明明自己比這個老師高很多,居然就顯得氣勢不足,司詰文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老師再見。”
    看他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樣子,呂知樂迅速在腦袋裏過了一下,這人誰啊,難道是在院裏做勤工儉學的學生嗎?她沒有那麽臉盲症吧,這都記不清嗎?
    司詰文看著呂知樂的背影,陷入沉思。
    74
    呂知樂這兩天心情不錯。
    評上副教授是很穩當的事情。
    最近愛豆還來這邊錄節目。她雖說隻是後援會的編外人員,但也願意出錢出力。
    她現在不混粉圈,怪麻煩的,但這種關鍵時候她都會用愛發電,比如做個視頻,幫著組織聯係什麽的。
    節目上個周末已經錄了一期。
    周六下午,呂知樂捧著一大束花,跟幾個粉絲從錄影棚對麵的花店走出來。
    迎麵就碰上了司詰文。
    因為快畢業了,司詰文一部分時間是在親戚公司實習的,他們公司有部分板塊是負責一些國外明星在華的經紀業務。最近簽約了一個很火的男團,這段時間在中國有一些推廣活動。
    這兩天在公司的棚裏錄一個唱歌的節目。
    觀眾主要都是粉絲後援會還有請來的一些媒體人。
    粉絲後援會大概來了有上百人,負責人有兩三個,都是司詰文同事對接的。
    錄節目的時候他被拉過去幫忙。
    碰麵的時候,司詰文也沒有認出呂知樂來。
    呂知樂外語好,跟那邊的經紀人也留了聯係方式,待會花束她要直接送給愛豆們。
    後援會還另外準備了當地的特產。
    吃不吃的另說,愛豆大老遠來,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
    她今天穿得相當隨性,不認識的人沒有人會認為她是個大學老師的。
    司詰文隻覺得麵前的這個人隱約有點眼熟,真沒想起來是誰。
    呂知樂私底下的穿衣打扮是舒服掛的,跟年輕小女生無異,混在大學生中間,也沒有什麽突兀。
    粉絲對她都很熟悉,像她這種粉絲大咖,因為出產的視頻質量很高,在粉圈裏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當然沒有知道她的真實名字,她在粉絲圈裏有個專用的名字叫知足常樂。
    人人都喊她知足常樂。
    我們粉絲裏的知足常樂,真的很厲害,負責的事情不少。從來都是隻看見id,一直以為是個退休大姨,不知道原來是這樣軟萌的一個女生啊。
    對啊,她是咱家做視頻的大咖了。
    我超愛看她做的視頻,還有表情包。
    到了內場,他忽然覺得紮馬尾那個人越看越眼熟。
    粉絲那邊的負責人是兩個女生,一個短發一個紮馬尾。
    看上去都十分年輕有活力。在現場也是指揮若定,跟現場工作人員安排粉絲怎麽送禮物怎麽合影簽名,完全一副老江湖的樣子。
    人家問,呂知是學生。
    她也沒有人家後援會的正式編製,要不是這次正好在南城,她也懶得參加的。
    所以絕對不可能用真實身份,隻說了在讀學生。
    司詰文說你很眼熟,是哪個學校的。
    呂知樂說你管我哪個學校的。
    我好像見過你,你是不是南城大學的。
    不是,我是b大的。
    她倒也沒說謊。
    她本來也是b大畢業。
    75
    呂知樂當然不認識他,她見過的學生太多,不可能每個都記住。
    她沉浸在工作中,對她來說這種工作當然跟當老師不一樣,但也是工作。
    最開始她也就是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什麽打投控評這種的她從來不參與,隻是閑著沒事的時候出一些物料,算編外人員,每次有事的時候她都會幫忙。
    呂知樂在學校和在家裏判若兩人的樣子其實很少人知道。
    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格,在同事的眼裏,她不太愛八卦,也不愛出風頭,做事情效率高,有什麽事情安排給她,她都能超標完成。
    永遠穿著板板正正的衣服,別人問十句,她也隻回答一兩句。
    她自有一套理論,每個人的能量都是恒定的,有些能量用在了一個地方,其他地方就不夠用了。
    她認為性格行為都是這樣的,所以在學校的這一套行為用的是身體的一套能量,在外麵的另一個人格用的就是另外一種能量。
    這樣想對她來說是一種平衡。
    她在做視頻的時候就是這樣寬慰自己的。
    很多時候做視頻需要的都是用愛發電。
    她自己喜歡,也不為得到什麽,自己高興就夠了。
    別人也喜歡那是錦上添花罷了。
    呂知樂並不覺得私底下才是真實的樣子,工作中就是假裝的。
    其實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裏,都是真實的她,呂知樂把工作和生活分開,但她知道這兩個樣子都是她自己。
    當然,這套理論家裏人也不知道。他們眼裏的呂知樂除了成績好,很優秀,其他方麵都很成問題。
    比如說很沒有禮貌。
    呂知樂近視,平時也不愛帶眼鏡,常常有跟熟人擦肩而過看不見的情況。
    在別人眼裏這就成了目中無人目空一切。
    呂彩霞和張大冬都很生氣,怎麽各方麵都應該很優秀的女兒,這方麵倒遜色了呢。
    小時候,呂知樂跟張曉峰在禮貌方麵都不大行。
    大人總是教育,見了人要打招呼,因為這倆孩子見了街坊鄰居常常都是裝沒看見或者遠遠看見了繞道走。
    張曉峰三四歲的時候,有一次睡著了被鎖在家裏,醒了覺得家裏沒人很害怕。
    那時候還在家屬院的平房裏,他就跑到院子裏喊隔壁鄰居。
    喊的是龍龍他媽媽啊,救命啊。
    龍龍是隔壁鄰居的兒子。
    後來就一直被拿來調侃,他還知道“救命”,要人家救命還這麽沒禮貌。
    呂彩霞跟張大冬就很自責,覺得從小沒教好倆孩子,現在大了也晚了。
    呂彩霞這個人可以算是交友遍天下了,她無論是親戚朋友還是同學同事自覺都處得不錯。
    她性格豪爽,也確實容易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