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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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公安局大冬瓜街道分局今天接到了一個無比奇葩的報警,報案人聲稱自家跑來了十萬隻老鼠外加一隻會說話的大黑貓,警察趕到報案人家裏的時候除了一地狼藉以外沒有發現任何一根老鼠尾巴。
但是從報案人家裏的監控錄像可以確定,這並非是一起沒事找事的謊報案件。
葉夢琪坐在電腦前麵,第一百零八次點擊播放按鈕。視頻裏,層層疊疊的老鼠們像是受到了某種操控,占滿了所有可以占據的空間,隻可惜攝像頭所在的位置並沒有拍攝到報案人所提到的大黑貓,隻拍到了一男一女驚慌失措地驅趕老鼠的樣子。
十幾分鍾以後,老鼠又像接到了什麽命令似的一哄而散,隻留下滿地的排泄物和被破壞過的家具物事。
局裏把這個案子全權交給了葉夢琪,因為他們覺得葉同誌作為一個新人,能夠獨當一麵地解決案件也是判斷她能否成為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的依據。
放下鼠標,葉夢琪再次查看了一下報案人的基本信息。就在那天上午,這個名字叫口罩女的報案人還因為一起糾紛來過這裏,所以葉夢琪對她的印象非常深刻:尖酸刻薄,嗓門很大。
寫滿案件信息的文件停留在其中一頁,上麵寫著的兩個名字讓葉夢琪眉頭緊鎖。
“顧熙,李南魚。”
“是你們嗎?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葉夢琪谘詢了一些動物專家,得知訓練老鼠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可以實現的,但是訓練一群老鼠...就有點天方夜譚。
除非這個人像小說中的德魯伊那樣,擁有操縱生靈的能力。
但很顯然,這不是小說!
研究了一晚上以後,葉夢琪覺得坐在椅子上對破案沒有任何幫助,於是換了一身便裝,騎著電動車來到了蘋果街的二樓。
大咩咩琴行。
可是她並沒有看到她想找的人,店裏隻有一個紋著花臂、大腿特別粗的戴著耳釘的短發女人。葉夢琪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向她問起顧熙的去向,得知她正在樓上的大咩咩藝術中心給別人上吉他課,於是禮貌說了聲謝謝,然後徑直來到了吉他教室門口。
裏麵還在上課,葉夢琪在外麵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才等到所有學員盡數離開。
顧熙見到她的時候嘴巴張得大大的,塗滿粉底液的臉上滿是驚訝:“葉警官你怎麽來了?”
“哦,沒什麽,就是剛好路過,順道上來看看,其實我也蠻想學吉他的。”作為警察,葉夢琪的身高超過了一米七,足足比顧熙高了一個頭。
兩個人在教室裏隨意攀談了幾句,葉夢琪甚至還抱著吉他有模有樣地自拍了幾張照片。
從蘋果街離開,受過專業犯罪心理課程的葉夢琪有八成把握顧熙至少是不知情的,所以目標被排除了一個。
...
時間到了下午,十七層的公寓內,昨夜很晚才睡的李南魚一直到兩點多才醒,肚子餓得咕咕叫,冰箱裏也沒有什麽吃的東西了,所以她選擇去樓下的麵店吃一碗豚骨拉麵。
燒得軟糯入味的豬大腿肉和勁道彈牙的麵條,恐怕也隻有西葫蘆大學校門口的冬季限定牛肉湯麵可以與之相媲美。
來到麵店,剛坐下點了一份豚骨拉麵,李南魚麵前的位置上就多了個人。這個人對於她來說有點遮天蔽日,桌子下麵修長的兩條腿甚至頂到了李南魚的膝蓋。
“是你?”李南魚看過眼前女警花給的名片,可她就是想不起來上麵的名字。
“葉夢琪。”
“對對對!葉警官!”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然後問:“你不會是剛好經過我家樓下吧?”
“那倒不是,我是特意來找你的。”葉夢琪已經見過顧熙了,所以她有理由認為顧熙已經把自己見過她這件事告訴李南魚,所以她這一次打算直接開門見山:“我想給你看個視頻。”
她拿出手機,把口罩女家裏的監控錄像點開,然後把手機經過桌麵推給李南魚。
李南魚心裏一驚,不過臉上毫無表情,視頻的內容她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什麽,但還是耐著性子從頭看到尾,甚至沒有意識到老板已經把麵端到了桌上。
“怎麽有這麽多老鼠?這裏好像是口罩女家的客廳,昨天我還去過,印象特別深。”李南魚把手機推還給葉夢琪,她知道這位漂亮的女警花是懷疑到自己頭上了。
“是的,就在昨天晚上,一群老鼠入侵了她家,把她家裏弄得亂七八糟,還警告她必須把騙來的貓還回去。”葉夢琪解釋著,說完這句話以後,她把頭湊到李南魚耳邊悄聲補充:“口罩女是把貓還掉以後才報的警。”
“所以你在懷疑我嗎?”李南魚意識到自己剛才看視頻的時候表現過於平淡,一般人在看到這種視頻的時候肯定會很驚訝的吧。
“嗯,因為你這件事情做得太不隱蔽了,哪兒有人當天就報複的。”葉夢琪不置可否,她已經可以百分之一百確定是李南魚幹的了。
“不是我幹的。”李南魚搖頭否認,雖然已經露出馬腳,可是隻要她咬定自己是清白的,那麽這件事情就無從查起。
因為昨天晚上做這一切的時候,李南魚都是在家裏進行的。先是附身在死去的大黑貓身上抓了一隻老鼠弄死,然後附身在這隻老鼠身上傳遞信息,召集了附近所有可以召集的老鼠朝口罩女家裏進發,然後命令鼠群把大黑貓的屍體運到口罩女家附近,最後利用兩隻死老鼠循環附體,把一次隻能在一個屍體上停留五分鍾的意識硬生生搬運到了大黑貓的屍體旁邊。而之所以大黑貓會說話,隻是因為李南魚在它肚子上綁了一個手機。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葉夢琪一臉玩味地看著正在吃麵的李南魚。
這位女警花的眼睛裏有一道光,直直刺中李南魚孱弱的心理防線,把它紮得破爛不堪。
李南魚埋頭吃著麵,心裏從未有過的慌亂,她算是親身經曆了那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你在害怕?”葉夢琪的聲音像天外的驚雷,又像和風細雨的敲打。她掏出口袋裏所有的東西,一串鑰匙,一個已經關機的手機,一個錢包,幾張卡,放在桌上。
這一行為好像是在告訴李南魚,她身上沒有任何錄音設備。
“騙貓賣錢的口罩女確實應該得到懲罰。昨天我說,我是個執法者,因為審訊室有監控,所以我沒有說後半句。我想說的是,執法者有執法者的難處。”
李南魚抬起頭看著她:“所以你現在是以執法者的身份在和我說話嗎?”
“執法者可不穿便服。”葉夢琪笑笑,扯了扯大衣的領子。
可是有一個名詞,叫:便衣警察,還有一個成語,叫:別有用心。
李南魚覺得葉夢琪在誘導自己,隨便被忽悠幾句就承認的人腦子肯定不好使,她可不是傻瓜。
吃完麵,把筷子架在晚上,眼神認真地看著麵前的葉夢琪:“葉警官,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那你覺得是顧熙做的嗎?”葉夢琪從始至終都在觀察著李南魚的微表情。
“我不知道。”李南魚搖搖頭。就算葉夢琪是真的如她所說,沒有以執法者的身份和她對話,她也還是不想承認,因為眼前的這個女警花,她一點兒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