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雨瓢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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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六月,隨著氣溫的逐漸升高,天氣也開始變得陰晴不定。上午還是晴空萬裏的好日子,到了午後時分就開始烏雲密布,隨著一聲震天的炸雷,瓢潑大雨翻滾著洶湧而下。
    常年生活在這裏從事農活的人們早有準備,紛紛打傘的打傘,穿雨衣的穿雨衣,抱著農具快步往家跑去。
    李南魚沒有傘,但所幸有個大草帽,她一手抓著帽簷,貓著腰疾步衝到樹下。閃電照亮天空不到半秒後,雷聲再次炸響天際。
    雨水很快淋濕了她的衣服,滲透到她的皮膚,將她渾身的熱量一抽而光。正當她打算衝回賓館去的時候,雨忽然停了。她回過神,才發現不是雨停了,而是有把大傘遮在了自己頭頂。
    “丫頭,去我家躲躲吧。”陳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略帶溫和。
    仿佛黑夜提前來臨,墨汁般的烏雲遮住了一切光線,也將天地間剛暖和些的氣溫剝離得一幹二淨。
    李南魚第二次進到陳芊芊家,換上陳母遞上的衣服,用一塊幹毛巾不斷擦拭頭發上的水珠。這件衣服有些偏大了,李南魚穿著就像是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略顯可笑當中帶著楚楚可憐。
    陳父煮了一鍋紅糖水,遞給陳母和李南魚一人一碗。兩人坐在客堂的長凳上,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還有如同蒙在黑紗中的所有景物。
    “謝謝阿姨。”李南魚捧著碗,裏麵的紅糖水很燙,她小口喝著。
    “謝什麽?你幫我做了大半個月農活,我才要謝謝你。”陳母說。
    “丫頭,你這是何苦呢?”陳父說。
    “叔叔阿姨,我隻想用實際行動讓你們喜歡我。至少,別每次都把我趕出去。”李南魚說。
    長凳邊靠著李南魚的草帽,雨水順著地心引力,在草帽下麵漸漸形成了一灘水漬。
    “不會趕你走了。”陳母說,“你這個丫頭比我想象中還要有耐心。”
    李南魚笑了:“嘿嘿,那就好。”
    “不過,就算我們不趕你走,芊芊的事情你也不要想了,我們不會讓她和你過一輩子的。就算你也叫李南魚。”陳母說。
    她已經喝完了紅糖水,把碗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碗底撞擊聲。
    李南魚打了個噴嚏,也喝完了紅糖水,抱著兩個碗來到廚房。她把碗洗好,看到灶台上有陳父切了一半的西紅柿,拿起菜刀切了起來。
    “我來吧。”陳父走過來說。
    “那我來燒火。”李南魚坐到灶台後的小矮凳,熟練地往裏添了一些柴火,火光把她的臉映得紅紅的,“我去我外公外婆家的時候,也經常給他們燒火。他們說,用柴火燒出來的飯,就是比電飯鍋燒出來的香,我覺得這個香應該就是煙火氣。”
    陳父往鍋裏倒了點油,把雞蛋攪碎了倒進去,發出“刺啦”一聲的同時,李南魚聞到了濃濃的雞蛋香。
    她忍不住問:“叔叔,這個雞蛋是不是後麵雞窩裏的老母雞下的?”
    “對。”陳父點頭接著問:“你外公外婆住在哪裏?”
    “雲南xsbn,m縣,一個叫雪梨村的地方。”李南魚答。
    “xsbn。”陳父停頓了一下,“沒去過。像我們這種鄉下人,一輩子都難得出門一回。我也就是得了肝癌,才有機會去一趟大城市。”陳父說,“這次生病,我都準備好遺囑了,沒想到芊芊的男朋友,也就是你哥哥,借了我們家一百萬,讓我治好了這個病。也不能說治好吧,就是暫時壓下去,反正一時半會不會死了。”
    “有機會我和芊芊一起帶叔叔阿姨去玩。”李南魚說。
    “不去了,不去了。”陳父連連搖頭。
    滂沱的雨聲和炒菜聲相映成趣,在李南魚和陳父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中,一頓簡單又豐盛的晚飯煮好了。
    把飯菜端上桌,陳母像是做了什麽決定般擺擺手,打發李南魚去叫陳芊芊下來吃飯。
    李南魚上去以後又跑了回來:“阿姨,門上有鎖。”
    陳母“哦~”地一聲,把鑰匙給了李南魚。
    房間裏,陳芊芊早已經察覺樓下的動靜,但她仍站在窗口,手裏捏著大白兔奶糖,貌似不動聲色地看著被雨水暴揍,不斷點頭哈腰卻始終沒有從枝頭妥協的樹葉。
    吃過飯,陳芊芊看著母親還給她的手機,半個月下來裏麵已經囤積了幾百條消息和幾十條未接來電。裏麵有蘇瑤她們的,也有公司的,不過最多的還是李南魚的。
    從李南魚變成女生開始,陳芊芊的心態就在不斷發生變化。從一開始的不以為意,到後來的認清現實,再到重拾信心。被關起來的時候,陳芊芊是絕望的,如果沒有李南魚每晚爬樹和自己說話,她很可能會徹底迷失在黑暗裏。
    而現在,她依舊是有些迷茫。
    她在想,如果元宵節那天李南魚沒有來夜市就好了。
    多日的勞累加上淋了雨,終於還是擊垮了李南魚的小身板。臨睡前的鼻塞流涕,到了半夜開始轉成持續的高燒,陳芊芊端來水盆,給李南魚敷了一夜的濕毛巾,到了早上的時候才逐漸好轉。
    大雨逐漸轉小,但仍像得了尿不盡似的淅淅瀝瀝,一直下到第二天傍晚還是沒停。李南魚的體溫又開始直線上升,陳芊芊替她擦身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小妹妹保護罩上仍貼著大姨媽防火牆。
    陳芊芊皺著眉問:“你例假怎麽還沒結束?”
    李南魚說:“不知道,我有點記不清日子,今天幾號了?”
    “25號。”陳芊芊說,她溫暖的手撫在李南魚肚子上,“疼嗎?”
    李南魚輕輕晃了晃枕頭上的腦袋:“我發現,人隻要有了非做不可的事情,就會忘記那些不怎麽重要的。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人體潛能。”
    “你這哪是發揮潛能,明明是透支體力。別忘了你現在的性別,哪兒能像以前那麽逞強?”陳芊芊說。
    “沒事的啦,就是下雨著涼了。我以前不也經常生病,偶爾生病也是有好處的,你看那些不經常生病的,一生病就是大病。”李南魚說著忽然咳嗽起來,她感覺胃裏有些難受。
    看著她虛弱的樣子,陳芊芊眼眶一紅,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麽。
    半夜,李南魚在睡夢中醒來,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胡話,並且伴隨著上吐下瀉,全身就像個火爐一樣滾燙。
    陳芊芊和母親輪流背著她走了十幾裏地,來到鎮上的醫院,護士給她一量體溫,心驚膽戰地說,“40度!”
    醫生開了退燒藥,掛了大半瓶以後,李南魚的燒終於退了,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她歪著腦袋靠著陳芊芊,而陳芊芊也歪著腦袋靠著她,兩個人肩抵著肩,頭靠著頭,同時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陳母看著這幅場景,久久沉思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