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煎餅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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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瑤瑤貓屋開業不到一周,就有了兩百多個會員,其中一半是最普通的白銀會員,而最高級的鑽石會員有二十多位。
這天打烊以後,蘇瑤坐在吧台上看著筆記本電腦裏的會員數據,計算著該怎麽將利潤最大化。她的視線忽然停留在一個名字上,腦海裏浮現出那個鼻子裏經常塞著紙巾的男生。
數據顯示他除了開業那天點了一杯手磨咖啡以外,再沒有其他消費記錄,而他正是那為數不多的鑽石會員之一。
鑽石會員的價格是一個月一千塊,而他整整買了兩年。
蘇瑤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外麵空曠無人的街道,想必這又是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富家子弟。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叫段嘉許的人在小瑤瑤貓屋轉型之前就經常來店裏坐著,很少擼貓,大多數時間隻是坐在那裏靜靜地喝咖啡。
蘇瑤和他接觸不多,但印象還蠻深刻,不光是因為他鼻子裏總塞著紙巾,還因為他似乎是個寵物醫生。
去年的冬天,店裏有隻蘇格蘭折耳萎靡不振,蘇瑤正不明就裏的時候,段嘉許隻是看了一眼,就急忙說有可能是胰腺炎,讓她趕緊送醫院。
一係列檢查之後,結果如同段嘉許所說,幸好送醫及時,那隻蘇格蘭折耳沒幾天就重新活蹦亂跳起來。
從那以後蘇瑤就經常關注段嘉許的一舉一動,可惜他的話很少,每次都給蘇瑤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偶爾說一句話也是冷冰冰的毫無感情。
但就是這麽個說話冷冰冰的人,在察覺蘇格蘭折耳可能身患胰腺炎的時候,展現了從未有過的焦急。
他那時是這樣說的:“它的皮膚發黃,可能是胰腺炎導致的黃疸,趕緊送醫院去,不能耽擱,貓得胰腺炎的死亡率很高的。”
“可是我怎麽看不出來,它哪裏皮膚發黃了?”當時蘇瑤還很奇怪,因為她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出懷裏的蘇格蘭折耳和店裏其他貓的膚色有什麽不同。
“你別管了,趕緊送醫院,真的不能拖,胰腺炎是很疼的,你沒看它都不願意動嗎?”段嘉許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把鼻子裏的紙巾都拿了出來,因為過分激動,導致他的麵部充血,一路紅到了脖子根。
這樣的人,一定有顆非常熱愛動物的心吧!蘇瑤想。
從思緒回到現實,蘇瑤合上筆記本,緩慢地從高腳椅上跳下來,蹣跚著離開小瑤瑤貓屋,鎖好門,然後開上五菱之光往家開去。
為了貼合貓咖的形象,蘇瑤把這輛新買的五菱之光貼成了五菱之貓,就像當年蘇衡把他的那輛五菱之光塗成了煤炭色那樣。
她駕駛著這輛五菱之貓,行駛在平坦的回家路上。車窗開了一小道縫隙,清涼的晚風吹起她晶瑩的秀發。
又是一個漫長的紅綠燈,路邊傳來鬧哄哄的聲音,蘇瑤循聲望去,原來是一群小混混打架。
而且是一群人打一個,被打的那個人被團團圍著,一會兒又爬起來跑兩步,一會兒又被揍得倒在地上嗷嗷叫。
綠燈亮了,蘇瑤踩下油門,緩緩從這群打架的人旁邊經過。
她看了一眼那個被打的人,忽然猛地踩下刹車,重重地按響喇叭,衝著外麵喊:“再打我報警了!”
那群人頓時作鳥獸散,隻剩下被打的那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蘇瑤坐在車裏叫了救護車,然後直接離開。她確實心腸很軟,但不代表她會無限度幫助別人。
蘇瑤把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然後停在原地等著,她想看著那個人被送上救護車再走。
突然的開門聲把蘇瑤嚇得驚叫,一轉頭,竟然是段嘉許坐到了副駕駛。
“既想做好人,又不想卷入麻煩麽?”段嘉許平靜地說。
蘇瑤白了他一眼:“你差點把我魂兒嚇飛。”
“剛好路過想去你店裏看看,還沒到地方呢,就看到你停在路邊按喇叭。”段嘉許說。
“不好意思,本店十點關門。”蘇瑤說,“下次早點吧,你都一星期沒來了。”
“好。”段嘉許貌似說完了所有的話,又變得惜字如金。
這時,急救車的聲音響徹天際,緊接著整個道路都被藍色的燈光照亮。救護車開到那人身邊,猛一刹車。
三個急救人員兩個抬著板車,一個拎著急救箱衝到那人身邊。如果李南魚在場的話,這一幕她一定很熟悉,隻可惜她今天跑龍套。
急救人員中兩個負責施救,還有一個正在四下張望,很明顯是在找打電話的人。
“你不出去嗎?”段嘉許問。
“救護車已經來了。”蘇瑤說著,發動汽車,正打算走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男性的聲音:“喂,是你打的急救電話嗎?人已經死了,你能過來一下嗎?”
段嘉許看著蘇瑤的表情,笑道:“麻煩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不等蘇瑤說話,他徑直跳下車,留下一句:“我去吧,你早點回家。”
很快,他走到急救人員身邊,蘇瑤隻遠遠地看到他在那邊點頭哈腰,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幾分鍾後,警車呼嘯而至。警察詢問段嘉許:“隻有你一個目擊者嗎?”
後者剛想點頭的時候,忽然響起一個好聽的女聲:“還有我。”
段嘉許茫然回頭,看到蘇瑤不知什麽時候跑了過來。他衝著她露出一個:“你何苦呢?”的表情。
然後兩人雙雙被帶到警察局,錄了整整一晚的口供,直到破曉時分才被允許離開。
淩晨的道路冒著水汽,反射著初升太陽的光芒。這是蘇瑤做完手術以後第一次熬夜,走在路上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輕飄飄地旋轉。
“疼嗎?”耳邊忽然響起段嘉許的聲音。
說話人近在咫尺,但蘇瑤總覺得那聲音仿佛穿越了千山萬水。而更令她感到疑惑的,是段嘉許問的問題。
“什麽疼?”
“傷口,你不是做了手術嗎?開業第一天說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嗎?”段嘉許反問。
蘇瑤默默點頭,說:“嗯。”
段嘉許忽然停住腳步,在蘇瑤疑惑的目光下走向馬路對麵。“去哪裏啊?”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蘇瑤加快了一些腳步想追上去。
“去買早飯。”段嘉許過了馬路,站在那裏等著蘇瑤趕上自己。
“早說嘛,幹嘛莫名其妙自己走?”蘇瑤摸著肚子碎碎念,她感覺胃裏空空的,是該吃點東西了。
不遠處就是菜場,清冷的早晨,菜場外麵一圈的早餐鋪子已經站滿了人。段嘉許停下來問蘇瑤:“有想吃的嗎?”
“煎餅果子吧,加個雞蛋就行,不要辣的。”蘇瑤說。
段嘉許聽了點點頭,用眼神示意蘇瑤原地等著,然後站到長長的隊伍後麵。煎餅果子的等待時間明顯比旁邊的饅頭鋪子要久,蘇瑤始終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段嘉許。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才過了一瞬,不知在想什麽心事的蘇瑤回過神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煎餅果子。剛做出來的煎餅果子很燙,段嘉許是用雙層紙巾包著拿給蘇瑤的。
蘇瑤低著頭,雙手捧著煎餅果子,用嘴吹吹涼,然後咬上一口。看著同樣在旁邊吃煎餅果子的段嘉許,問:“多少錢?”
段嘉許吹了吹被燙的手指,說:“五塊。”
就在蘇瑤拿出手機,準備轉賬的時候,段嘉許冷冰冰地說:“我付的現金,所以你也得還我現金。如果沒有的話,就下次再說。”
“行吧。”蘇瑤說。
兩人邊吃著煎餅果子,邊往回走。
段嘉許問:“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蘇瑤反問:“每個人身上都有奇怪的地方,這有什麽奇怪的?”
段嘉許沒再說話,兀自走在前麵,蘇瑤跟在他一米遠的後麵,如同被一根繩子牽著,雖然沒有刻意維持,但始終保持在這個距離。
朝陽完全展露了她的麵貌,朝著大地傾斜落葉色的光輝。
走了許久,蘇瑤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跟著段嘉許走了好遠了,她不禁問:“我們去哪裏?”
“你的車停在路邊,你不要了嗎?”段嘉許頭也沒回地說。
“哦哦!差點忘了!”蘇瑤拍著額頭,她發現自己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太對頭,怎麽腦子變得稀裏糊塗的,平時一向強大的洞察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行道樹一棵接一棵地被兩人甩到身後,不知甩走了多少棵樹以後,兩人終於回到了蘇瑤停車的地方。
“你今天還要開店嗎?”段嘉許問。
“嗯,已經八點多了,我不回家了,直接去店裏準備準備,等店員來了我再找地方睡一覺就行。”蘇瑤坐上車,看著段嘉許問:“我送你回去吧。”
段嘉許說:“不用了,我走回去就行。”
蘇瑤問:“你不用上班嗎?”
段嘉許搖搖頭,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路,他忽然回頭對蘇瑤說:“下次你也請我吃個煎餅果子,也加個蛋,咱們就扯平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