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洛小可沒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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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戰鼓擂鳴,沙場邊際,遠遠騰來一線黃雲。
    “嗚——”號角長鳴,兩方旗幟,高高飄揚著颯颯作響。
    今日,張彥合與周全同時立於大齊陣前,直視對麵著北狄戎裝的將帥。
    前方是皇子。大齊的士兵腦裏盤旋著這個念頭,握著兵戈的手都更緊了幾分,熱血衝蕩在心間,他們與敵方軍卒怒目相對,每秒都是欲食其血肉而後快之意。
    北狄帶陣之人,也有一位是王子,驍勇善戰,打法極不顧命,與另一位將帥配合著,每次都壓得周全顧不上其他。
    大齊的士兵,對此頗有微詞,敵方都能派出王子,他們這為何不行?果真是百姓命賤如草芥嗎?他們雖是為後方鄉親父老而戰,但也是在守護大齊的江山,皇室對此無絲毫表示,實在會讓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寒心。
    而現時,一位皇子主動請纓,與他們共上戰場,共患難,假使能擊潰敵方,怎麽不會讓人心悅誠服?
    “來再多也隻是給我們送糧草兵器的,中原京都,隻要三月就可以易主了。”北狄王子眯起眼看向張彥合,他皮膚糙黃,滿是風沙打過的痕跡,比之俊美白皙的張彥合,自然更壓人信服三分,手裏大刀緊握,他狠戾一笑,話音才落就唾了口唾沫於地麵黃沙中,一身氣質,似大漠上盤旋的鷹隼。
    這明晃晃的挑釁意味,張彥合心底冷然,他還不至於被激出火氣來。
    “黃口小兒才會大放厥詞!”長槍掃過地麵,直指北狄王子的首級,他在驟然飛揚起的黃沙中,對他粲然一笑,眼底的冰冷,卻能拽人入冬日雪原。
    中原話不好的北狄將領們並不能理解張彥合的意思,他們隻能憑感覺知道自己被罵了,也不再廢話,揚起大刀直衝而上。
    “殺——”
    這片戰場,兵戈聲起,鮮血四濺。滾滾黃沙中,出現一個缺口,立馬就被人填上。
    西域的兵,第一日就被張彥合插入了上戰場的己方士兵中,這也是一個考驗,對西域是否真心合作的考驗。
    他知曉,第一日,北狄對他還沒有基本的信息掌握,多以試探為主,不會盡全力。昨日聽周全說了他們的戰術,他從裏推測出了,北狄的謀士,該是喜全麵布局之人,這樣的人,很謹慎。當然,他們的戰術裏也有偏激的一麵,二者風格差異略大,想來,謀士不隻一人。不過不管是哪種,都能給他個打時間差的機會。
    “鏘!”長槍攔下直衝他而來的大刀,他眉微挑,槍半空一縮,尖點熾光,掠過半月形的輝芒,橫掃向北狄王子的脖頸。
    北狄王子身壓下馬,避過這槍,一揚韁繩,竟更是直衝向他!他手腕一轉,長槍壓下,放棄了北狄王子,刺向他身下戰馬。
    北狄王子陰測一笑,甩開手中韁繩,兩腿一夾,猛得彈起,借馬背躍上淩空,再一踩馬頭,鷹般滑向他,大刀利刃,折出烈日灼光,一瞬極晃人眼。
    他巴不得他的槍紮進馬脖子裏。張彥合腦裏騰起這個念頭,再不濟,槍劃過馬脖子的時間,就是他被砍下頭的時間!
    手腕翻轉,他將長槍擲上天空,長腿一抬,瞬間下馬。
    長槍去勢正是空中的北狄王子!
    故,王子大刀直接劈到了長槍上,長槍為實心鐵製,這卷著下重之勢的一刀,竟隻在上落下了淺淺白痕。槍墜地麵,王子也隨之墜下,踩著槍身就再直奔張彥合而去!
    這是侮辱。張彥合知道,明明直接踩地上奔過來更省力,他卻偏偏要踩他槍上。抽出腰間佩劍,他接下北狄王子的一刀。
    “呲——”利刃相滑,於刀尖分離,張彥合一改守勢,劍以直搗黃龍之態劃向北狄王子,北狄王子嗤了聲,大刀砍向長劍。
    他向來看不起中原的槍劍,窄窄的,細長一根,用起來極是陰柔,他們那邊的女子都不屑用這類器具。
    “鏘——”張彥合手一震,隻覺虎口發麻,握緊劍,他靈巧地一個貼刀上滑,劍尖再指向北狄王子咽喉。這王子的力道確實夠大,他不可能將他的刀震開,更甚至,不用巧勁,他的劍都能被他劈下手。
    北狄王子隻壓下身,其他無半分避勢地衝向他,手裏的大刀隻欲將他攔腰斬斷。
    果然是不要命的打法。張彥合腳點地,騰上空,欲給北狄王子一個背刺。北狄王子卻側身,也踩地騰空,想再抓回進攻主動權。對於他來說,保護他最好的辦法就是進攻,讓敵人隻餘防守之力。他內力雄厚,臂力驚人,不懼所謂的消耗戰。
    雖然實戰經驗不比北狄王子豐富,但張彥合,學習貫通的本事可不弱,看似在士兵們頭上被逼得步步後退,實則,他在摸北狄王子的進攻節奏及習慣。
    當然,隻一戰,他肯定是摸不完的,畢竟是能攔住周全的人,這一戰,他的目標隻是不敗,再敗,士氣就真的會一蹶不振了。
    不過想來有趣,西域和北狄士兵的進攻風格較像,都是那麽粗魯野蠻,卻詭異的奏效,不過西域,還是要比北狄狡猾幾分。
    這一戰,不知持續了多久。士兵們滿麵汗汙,血積手掌,兵器幾滑不可握。
    黃沙大漠中的太陽,似乎從來沒動過,一直高高地睥睨著人間。熱浪,似打在身上的細沙,直撞入毛孔中,令人覺到幹燥的疼。
    “嗚——”
    “嘭嘭嘭——”
    兩方近是同時響起撤退的喚聲。
    北狄這一戰,果然沒有用之前的任何一種風格戰術,多是純粹的肉搏。混入西域兵的大齊軍隊,現下絲毫不懼肉搏之戰。
    兩方都退去,飄揚的旗幟上已濺了半麵血汙。
    在大齊士兵心中,這一戰等同於勝利。
    他們滿眼疲憊,身側多已沒了早上出行時的夥伴,可他們汗津津的臉上,卻仍然發著光——那是無上的榮耀與喜悅。
    他們沒有再後退一步。
    “皇子,好樣的。”北狄王子咬牙切齒,他最煩張彥合這類人,抓又抓不住,甩又甩不脫,他是有餘力,可架不住自己方兵力不足了,一時也隻能憤憤退回。
    張彥合揚眉一笑,目送他離去,轉身,領著士兵回了城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