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身不由己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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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物流園區倉庫。
    一場地下拳賽正激烈地進行著。
    泰拳手昆措與詠春拳高手林修平在擂台上拳來腳往,兩個回合不到,昆措便被踢下擂台。
    拳賽老板汪久洋站在二樓走廊上,他身穿黑色風衣,梳著大背頭,嘴裏叼著一支雪茄,兩眼注視著擂台之上,見到昆措屢受重創,臉上神情也隨著煙霧陰沉下去。
    “砰!”
    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樓的小門被人踢開,門板翻轉著飛出數米,砸在擂台之下。
    所有人將視線轉移到小門處,乍見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白色背心,胸肌與腹肌的輪廓清晰可見,手臂上的肌肉結實黝亮,英俊的臉龐堆滿了殺氣。
    台下觀眾議論紛紛:“武術冠軍康誌軍都來了,這還怎麽打?”
    二樓的汪久洋見康誌軍來了,頓時展顏而笑。
    擂台上的林修平靠在護欄上,向康誌軍問道:“老康,你不是說過你已經退出拳賽了嗎?”
    康誌軍冷眼看著林修平,說道:“姓汪的抱走了我的孩子,我沒得選擇!”
    “你不是帶著老婆孩子回老家貴城了嗎?姓汪的怎會找到你?”
    “我老婆生孩子難產死了,所以我更不想女兒有事,林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康誌軍一邊說話一邊翻上擂台,將背心扯下,隨即擺出起勢,準備開打。
    林修平見狀,立即擺出詠春拳起勢,說道:“你我都沒有退路,所以我不會讓你。”
    話音剛落,康誌軍猛然使出飛膝技攻向林修平額頭,攻速之快有如閃電,令所有觀眾為之震驚。
    林修平仆步避讓,順手抓住康誌軍右腿,用力一拉,隨後便以雙臂環抱,一招“後抱摔”將他重重摔在擂台上。
    康誌軍身體摔倒,順勢旋轉半圈,使出掃腿將林修平絆倒,收腿之後,順勢翻滾向前,單膝重創其頭部。
    “噗!”
    林修平口吐血水,當場昏死過去。
    台下幾個觀眾大聲喊道:“打死他,打死他!”
    走廊上的汪久洋向康誌軍大聲喊道:“廢他一條腿!”
    康誌軍猶豫不決,卻被汪久洋緊局催促。
    “你聾了嗎?我叫你廢他一條腿!”
    汪久洋將手裏的雪茄扔在地上,不停地用腳踩踏著。
    康誌軍不再猶豫,縱身跳起一米多高,然後垂直落下,右腳踏在林修平左腿膝蓋,聽得“哢嚓”骨裂之聲,林修平那曾經踢倒無數對手的神腿瞬間廢掉。
    汪久洋滿意地笑了,重新點燃一支雪茄。
    台下很多觀眾開始抱怨:“林修平這廢物,害我們全押他身上。”
    緊接著,挑戰方四個拳手一起翻身上了擂台,以前後左右站位將康誌軍死死圍住。
    汪久洋靠在二樓走廊護欄上,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聲喊道:“四個打一個,賭注翻四倍,康誌軍,你必須贏!”
    康誌軍冷眼掃視一番,探清四人的站位,便直接出招攻向前方的對手,右鉤拳取其麵門,對方弓身避讓,此動作的連貫反應讓頭低了下去;康誌軍左膝一抬,以極快的速度打到對方下巴,中招的拳手嘴裏噴出血水,倒地不起。
    其餘三人同時飛腿相向,康誌軍立即臥倒,連續翻滾避讓,旋轉身體站起之後,騰身而起,淩空三連踢,三人瞬即被踢飛到擂台邊緣。
    觀眾又是一片嘩然,紛紛抱怨那四個拳手。
    康誌軍見那四個拳手已經站不起來了,便立即跳下擂台,迅速爬上二樓走廊,一邊走向汪久洋一邊厲聲問道:“我女兒呢?”
    汪久洋深吸一口雪茄,吐出煙霧之後,冷冷說道:“一年前,我兒子被林修平打敗,不堪慘敗之辱,便跳樓自盡;如今你算是幫我報了大仇,你以後就做我幹兒子吧。”
    “我幫你打了這幾年拳賽,你也賺了不少吧?半年前你就答應讓我退出了,如今又為何苦苦相逼?”
    “我知道你與我兒媳陳素梅有過一段戀情,而且我非常看好你,更何況你老婆已經難產而死,你做我幹兒子,娶素梅為妻,把我汪家大業發展下去,直到我孫子長大成人,能夠掌管我汪家大業,到時候我再讓你父女倆團聚。”
    “你這個卑鄙小人。”康誌軍眼中充滿怒火。
    這時候,汪久洋的兒媳陳素梅帶著八歲的兒子走了過來:“誌軍,你怎麽來了?”
    康誌軍冷冷看了陳素梅一眼,沒有作聲。
    汪久洋把孫子拉過來抱在懷裏,笑道:“俊龍,我的乖寶貝,你不是很喜歡康叔叔麽?以後康叔叔就和我們是一家人了,開心嗎?”
    “開心,我最喜歡跟著康叔叔練武啦!”
    康誌軍心中怒火愈發強烈,拳頭捏得嘎嘎作響。
    汪久洋命令陳素梅抱走孩子,然後向康誌軍冷笑道:“千萬別犯傻,否則我讓你永遠見不到女兒。”話畢,用手掌作出刀式,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康誌軍怒道:“卑鄙小人!”
    “做我幹兒子,幫我除掉商場對手,發展我汪家大業;或是做你的孤膽英雄,你自己考慮清楚。”
    康誌軍怒目盯著汪久洋,卻不知如何作答。
    正當兩人相視對峙之時,一個手下把大哥大遞給汪久洋,急道:“老板,阿九打來電話了。”
    康誌軍眉頭緊鎖,心中默默記下“阿九”這個名字。
    汪久洋接過大哥大,湊到耳邊便問道:“阿九,事情辦妥了嗎?”
    “老板,我把康誌軍的女兒扔在了學校門口。”
    汪久洋看了看康誌軍,然後轉身走去另一邊,對著大哥大繼續說道:“幹得好,重重有賞!”
    打完電話,又走回來向康誌軍說道:“怎麽樣?你如何選擇?”
    “你把我孩子怎麽樣了?”
    “你女兒很安全,隻要你聽從我的安排,將我汪家大業發展起來,以後我會讓你與女兒團聚,否則……”汪久洋深吸一口雪茄,又將煙霧吐在康誌軍臉上。
    康誌軍內心的憤怒終於爆發,猛然揮出右拳,拳頭帶著勁風直取汪久洋麵部,眼看就要打上去,卻突然收住了手。
    “怎麽?對幹爹下不去手?還是不忍心讓你女兒死掉?”汪久洋得意地笑著。
    康誌軍那顫抖的拳頭突然耷拉下去,嘴唇顫抖不停。
    汪久洋站起身,輕輕拍了一下康誌軍的肩膀,說道:“把東南亞的所有對手幹掉,然後跟我回貴城發展。”
    康誌軍呆站著,想到那難產而死的妻子,心中無限悲痛,兩眼流出淚水。
    再次握緊拳手,卻又想起他那剛滿月的女兒。
    “怎麽?你認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汪久洋冷冷笑道。
    康誌軍怒目大睜,沉聲說道:“我答應你,但是你要確保我女兒安全活著。”
    “行,隻要你聽從我的安排,我會叫阿九每年寄一張你女兒的照片過來。”
    “如果你不遵照諾言,到時候我必血洗你汪家。”
    “放心,其實我也隻是個商人而已;這樣吧,咱們立個合約,為期十八年,到時候我把你女兒還給你,你要走便走,要留下來繼續當一家人,那也行。”
    ……
    夜晚,貴城市區,第四中學大門口空無一人,人行道上的垃圾箱旁邊傳來一個嬰兒的哭聲。
    此時,一男一女從學校值班室走出來,男的說道:“我快要累死了,天天搞大檢查,真是讓人受不了。”
    “別哼唧了,難道我就不累嗎?”
    “楊娟,我們加班這麽辛苦,幹脆去吃頓海鮮吧。”
    “金勇,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了,咱不能再亂花錢了,結婚這麽久都沒個孩子,年底咱找家專科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金勇被訓話之後,默默低下了頭。
    楊娟突然聽到嬰兒的哭聲,立即停下腳步:“咦,有小孩在哭?”
    金勇環顧四周,那嬰兒的哭聲卻停住了。
    “到底是在哪兒呢?”楊娟不停地掃視著四周。
    那嬰兒突然又哭起來了,金勇循聲望去,判定那哭泣聲來自垃圾箱後麵。
    “好像在垃圾箱後麵。”
    兩人迅速走到垃圾箱後麵,隻見地上有個繈褓著的嬰兒。
    “好可憐,哭得好傷心!”楊娟蹲在地上觀察著嬰兒。
    嬰兒一直哭個不停,幾近緩不過氣來。
    楊娟歎道:“這些人真是不負責任,生了小孩又不想養,真是作孽;咱們想生個孩子卻總是懷不上,這老天太不公平了。”
    話畢,將嬰兒抱起,解開繈褓,又將尿不濕輕輕拉開,說道:“是個女寶寶,長得真可愛,咦,肚子下麵還有兩顆痣呢。”
    金勇說道:“你別讓孩子受涼了,趕緊包上吧。”
    楊娟聞言,立即將女嬰包好。
    “咱把這孩子交給民政局處理吧。”金勇說道。
    楊娟遲疑數秒,又四處看了看,確認沒有路人,便悄聲說道:“既然我們生不了孩子,就把這孩子抱回家去。”
    “楊娟,這女嬰長得不好看啊,以後可能會很醜。”
    “你真是沒有人性,她好歹是條生命。”
    楊娟抱著女嬰走了,金勇急忙跟在後頭。
    而那學校對麵的二樓走廊,一個名叫阿九的年輕人悄悄觀察著這一切,看到兩人將女嬰抱走,他便輕盈地退到黑暗之中,瞬間消失無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