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重症室秘密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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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智稀進入工地大門,值班室的保安從窗口伸出頭大聲問道:“有什麽事?”
    “您好,聽說這裏招搬磚工,我想……”
    “招搬磚工?我怎麽沒聽老王說過呢?你進去問問老王吧。”保安邊說邊指著工地內幾個戴著安全帽的人。
    “謝謝!”韓智稀跑了過去,隻見那幾個戴著安全帽的人正在交談著工作問題。
    足足等了三分鍾,幾人談話完畢便紛紛散去。
    原地站著一個大胖子,臉上留著大胡子。
    “有事嗎?”胖子問道。
    “我找王總。”韓智稀覺得叫人家老王不太禮貌,便靈機一動,稱為王總。
    大胡子男人一聽,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我老王什麽時候成了王總?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韓智稀又尷尬地撓撓頭,說道:“我…我想來這兒搬磚。”
    “來得正好,第三棟那邊正好差一個,你過來,我給你登記一下,然後馬上去開工。”
    韓智稀跟著老王進了保安室,登記了姓名和電話,領了手套和安全帽,便迅速跑去了第三棟樓前麵。
    老王跟在後麵,由於身體肥胖,走路顯得很笨重,在後麵大聲喊道:“你跑慢點,事情還沒交待完啊。”
    韓智稀又跑了回來:“王…王總請說。”
    “叫啥王總喲,叫我老王吧。”
    “老王八?”
    “臭小子,叫我王哥就行了;施工現場要注意安全,小心墜物,也別踩著釘子,你不但要負責搬磚,還要搬鋼筋、水泥、砂子,具體的安排要聽施工員的指揮;我可先給你說清楚了,你幹的這些活都是我承包的,每天工資三百,中午到保安室領盒飯,每周日休息一天。”
    “我記住了,謝謝王哥。”
    “去吧!”
    想到這每天三百的工錢,又想到自己剛進入杜記幫忙社工作,心中不禁糾結起來,想了想,還是給杜子達打去了電話:“師叔,這…這工地搬磚的工錢是歸公司所有,還是我個人所有?”
    “你這小子真夠老實,公司有規定,員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如有額外收入,一律歸員工所有。”
    “好…好的,但是這搬磚的收入比公司給的工資還多啊,每天三百呢。”
    “能不能有點出息?你隻是在實習期而已,待你實習合格,以後的收入會更高,一年下來,百萬收入不是夢,登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
    “我明白了,謝謝師叔!”
    韓智稀掛斷電話,迅速跑去了第三棟樓前麵。
    來到一堆磚麵前,隻見有個身材精壯的年輕人已經在幹活了。
    韓智稀從圍牆邊上推起一輛小鬥車,立即進入工作狀態。
    “新來的?”年輕人一邊把磚放進小推車一邊問著。
    “嗯,你呢?”韓智稀打量了小夥子一番,隻見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黑色背心浸出了汗水,臂膀肌肉黝黑,留著平頭發型,兩眼炯炯有神,臉上仿佛寫著一個“帥”字。
    “我來了半個月。”
    “我叫韓智稀,你呢?”
    “林北聲。”
    聞聽此名,韓智稀仔細看了看此人,沒錯,這就是杜子達安排他調查的那個人。
    “天天做這體力活,身體會不會扛不住?”韓智稀隨意聊著。
    “做了半個月也沒什麽感覺,反正我幹這活就為了鍛煉體力和耐力,順便掙點工錢,一舉兩得。”林北聲脫下手套,從褲兜摸出一盒香煙,給韓智稀遞了一支:“抽煙。”
    “謝謝,我不抽煙。”韓智稀繼續搬磚。
    林北聲叼著煙,仰首看著樓上,隻見四樓有個施工員在窗口不停地揮手,同時大喊道:“動作快些,早上把這堆磚搞定,下午鋼筋要進場了。”
    “沒問題。”林北聲一邊抽煙一邊迅速搬著磚頭。
    十一點半,那一大堆磚頭竟被搬完,老王從保安室裏走過來,驚喜的笑道:“喲喝,你倆還真厲害,過來領盒飯。”
    兩人去領了盒飯,在工地大門外的人行道綠化帶邊上坐著,端著盒飯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林北聲吃著飯,同時往韓智稀身上看了一眼,說道:“看你肌肉挺結實,走路步法也穩,難道也是習武之人?”。
    “嗯,剛從武術學院畢業,也找不到適合的工作,所以就先來這兒搬磚掙點錢。”
    “喲,還是個學院派,我練武都是家傳的。”
    “你學的是哪派功夫?”
    “詠春,還有譚腿,我在老家外號打通街。”
    “詠春和譚腿都不錯啊,實戰很厲害。”
    “見笑了!其實我是從外地過來這邊找人的,目前還沒找著,先解決一下溫飽問題。”林北聲很快便吃完了飯,將一次性飯盒丟進了垃圾箱。
    “是來這邊找女朋友的吧?”
    “不是!有空再聊吧,我先進去清理堆料場,一會兒貨車要運鋼筋過來了。”
    韓智稀見他已經吃完,頓時感到不好意思,於是加快速度,一番狼吞虎咽便把飯吃完。
    將一次性飯盒扔到垃圾箱,正準備回去工地,卻突然見到一老頭從路的對麵跑過來,跑到路中間又站住了,眼看就要被一輛賓利轎車撞上。
    “嗞!”巨大的刹車聲響起,賓利轎車停住了,距離那老頭僅一米左右,然而那老頭卻突然倒下。
    “碰瓷!”韓智稀突然想到這個詞語,便憤怒地跑了過去。
    這賓利轎車內正是康順集團董事長康誌軍與司機阿貴。
    韓智稀還沒跑到路中間,司機阿貴已經下了車,向地上的老頭大喊道:“老人家,我有行車記錄儀,你別演了。”
    老頭不說話,全身抽搐著,嘴裏哼唧不停,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樣。
    韓智稀蹲在地上看了看,心知這分明是在裝模作樣,便怒道:“老人家,你別要訛人呀,你也真是運氣好,這幾百萬的豪車說停就能停住,要是來個大貨車,估計你就得掛了。”
    老頭突然睜大眼睛,罵道:“你當我老人家是傻子嗎?如果是大貨車,我特麽敢碰嗎?”話畢,老頭乍覺自己說漏嘴了,便用手捂住了嘴巴。
    阿貴聽了老頭的話,忍不住笑道:“起來吧,您老這演技不夠專業啊,你看看,那邊還有監控呢,你訛不了人的。”
    這時候,轎車副駕位上的康誌軍正想下車,卻怎麽也開不了門;阿貴見狀便跑了過去把門拉開。
    康誌軍下車之後,向阿貴說道:“這車門打不開了,有空去修一下。”
    “是的,好像是電子故障;對了康總,這老頭碰瓷。”
    “他肯定是生活困難才出來碰瓷的,給點錢讓他走吧。”話畢,從自己的錢包抽出五張百元鈔票,蹲在地上,把錢遞在老頭手裏,微笑道:“老伯,我認得你,你就住這附近吧?聽人家都叫你劉四爺,你在這一帶可是碰瓷名人啊,快起來吧。”
    韓智稀突然憤怒地道:“大叔,你怎麽能給他錢?他明擺著就是訛人的。”
    康誌軍沒搭理他,與司機一起將老頭扶起。
    老頭拿著那五張鈔票,嘴裏小聲嘀咕著:“開幾百萬的車,才給我五百,豈有此理。”他嘴上雖如此念叨,卻也不敢再裝模作樣,轉過身去一溜煙跑了。
    康誌軍輕輕拍著韓智稀肩膀,說道:“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夥子,以後你會懂的。”
    韓智稀一臉茫然,心想:“你是有錢人,當然這麽說了。”
    “行了,該幹啥幹啥去。”康誌軍又拍拍他肩膀,然後與司機回到車上去了。
    司機係好安全帶,掛擋起步,同時問道:“康總,汪老爺子身體好些了嗎?”
    康誌軍臉上顯露著焦慮的神情,說道:“唉,肝癌晚期,估計也隻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了;阿貴,送我去趟醫院。”
    “好。”阿貴打了右轉彎燈,迅速駛進市一醫方向。
    來到醫院,重症監護室門外坐著康誌軍的妻子陳素梅,身旁陪著兩名隨從。
    “誌軍!”陳素梅站起了身,兩手輕輕把住康誌軍雙臂。
    康誌軍“嗯”了一聲,然後由醫護人員帶著走進重症監護室。
    病床上,一個瘦得隻剩皮包骨的老人靜靜躺著,鼻孔插著氧氣管,眼睛時睜時閉,眼球布滿了血絲,嘴唇不停顫抖著。
    此人便是康誌軍的幹爹汪久洋。
    康誌軍站在病床邊上,彎下腰向汪久洋輕聲問道:“好點了嗎?”
    “誌軍啊…你…你…來了啊。”汪久洋微張著嘴,話語氣息非常薄弱。
    “幹爹,你現在都這樣了,能不能告訴我,我女兒到底在哪裏?我求求你了!”康誌軍眼中泛著淚花。
    “你…你別裝了,阿九已經告訴我了,他…他說你已經找到你女兒了,並且將你那尚美購物中心轉給了你女兒。”
    康誌軍聞言,心中陡然大怒,卻不知說些什麽。
    “罷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你女兒,你就趕緊把事辦完,然後…然後你父女倆就光明正大的相認吧。”
    “阿九到底是誰?”
    “別再問了,你照我說的去做就行,若是不按我說的去做,阿九便會殺了你女兒……”汪久洋有氣無力地說著,胸口的起伏也漸漸緩和下來。
    “你叫阿九別亂來,我馬上去辦這事,如果阿九敢亂來,我就把所有產業全捐了出去。”
    汪久洋突然激動,呼吸加快,胸口起伏愈發厲害,醫護人員見狀便立即走過來,說道:“家屬,請不要讓病人過於激動。”
    醫護人員走回去拿藥,康誌軍又小聲說道:“你最好告訴我,阿九到底是誰?”
    “你…你把資產分配承諾書給我看一看……”汪久洋吃力地伸起右手,不停顫抖著。
    康誌軍從皮包內取出兩張紙,遞到汪久洋手裏。
    汪久洋雖已將死,視力卻尚可,顫抖的手拿著兩張紙隨便看了一下,說道:“你分紅拿到了錢,就把二十億轉給俊龍,康順集團這生意…我也不想讓俊龍參與,他一心隻想做礦產生意。”
    “做什麽礦產生意?要二十億?”
    “他…他想去多厄洛克投資開采金礦。”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現在也隻能按股份比例分紅十六億,而且還需要再和股東們商量一下。”
    “無論如何,一定要湊足二十億,去…去吧……”汪久洋吃力地抬了一下手,康誌軍便站直了腰,長歎一口氣。
    探望時間結束,康誌軍走出重症監護室,陳素梅站起身來挽著他的手,問道:“爸有沒有給你說些什麽?”
    “沒有,俊龍呢?”
    “俊龍去大尖山礦場了,最近事情比較多。”
    “你一會兒就回家去休息吧,我現在要去一趟公司,還有個會議等著我,對了,你要囑咐醫生,盡力讓爸活著。”
    “誌軍,別太累了!”陳素梅目送康誌軍離去,直到背影消失在過道;而她心中認為康誌軍是出於孝心,不忍父親離世;然而這十八年以來,她並不知道汪久洋與康誌軍之間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