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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嘉回到家裏的時候，高小雅已經洗好了碗筷，正在院子裏洗她的那些筐筐瓢瓢——看來真的是準備要去賣海鮮了。
    子嘉先是開開心心的跑到屋裏，自豪感滿滿的將一個袋子放到了子千麵前：“給你的。”
    子千袋子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衣服，不過當她打開來看的時候，真的是高興壞了——又是一件裙子。
    “謝謝哥，你最好了，是我最優秀的哥。”
    子千興高采烈的在身上比劃比劃，然後迫不及待的就要試穿一下。
    “你先試一下尺碼，尺碼標準的話就不換了。”
    子嘉說完出去了，子千立刻就換上身了。她穿著裙子來到院子，媽媽和哥哥正在洗工具。
    “好看嗎？”子千漂亮的轉了一圈。
    “好看，但還是盡量不要穿。”高小雅很掃興，哪個媽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漂漂亮亮的？可高小雅不想。
    “媽，她現在大了，周末隻休息一天，有時候也會參加一些同學活動什麽的，就讓她穿吧！”
    高小雅點了點頭。
    為什麽不讓子千穿好看的裙子呢？因為人販子太多，除了拐賣婦女兒童之外，還有些畜生專門糟蹋女孩子。子千人長得漂亮，又是個學跳舞的女孩，身材也好，高小雅希望她普普通通的，因為那樣才會安全一些。
    他們三個本就是苦命人，若是再碰上一些不法之人，豈不是要苦上加苦？她長大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漂亮，現在是學生時期，她保護不了自己，也不懂那些男女之事。
    “我的孩子長大了，以後就能掙錢養活自己了，但我還是盡量多存一點錢，萬一有需要買房子的話，可是很大一筆開支呢！”
    “媽，我打聽過了，有好多高學曆的博士，或者是博士生導師工作後，學校都給安排工作。不僅有工作，而且如果你工作能力好，高薪聘請，還直接給百萬安家費，我老羨慕了。”
    “是嗎？這些媽倒是不懂，不過，我們子嘉肯定也不差。”
    高小雅笑著，蹲坐在水龍頭邊，手上的活一直沒有停。
    “嗯，放心吧，我指定得爭氣。”
    華初之在自己的新房裏一邊工作一邊喝咖啡提神。
    直到深夜工作做的差不多的時候，他伸了個懶腰，然後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一點了。
    然後就洗個澡，躺在床上，睡之前要看一下微信朋友圈——主要是想看一下今天都發生些什麽事。
    朋友圈真是個好東西，大家都記錄著自己的生活，也或者在朋友圈裏宣布一些事情，既方便又省時。
    高小雅在十分鍾之前發了一個朋友圈：鍾樓菜市場，以後我要開始賣魚了，請大家多照顧生意哦！並且配了幾張洗筐的照片，然後又發了幾個比心的小表情。
    “賣魚？”華初之默念一聲。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與眾不同呢！喝得了酒，化得了濃妝，也可以卸下光鮮亮麗的表麵去菜場賣魚。
    賣魚的人渾身都是一股魚腥味。
    華初之定了個表，早上6點的鬧鍾，他決定早上去鍾樓菜市場看一看，她賣海鮮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因為他真的很好奇，私下的高小雅，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一個被拐賣的孩子，又撿了兩個被遺棄的孩子……這命苦的也是沒誰了。
    華初之來到菜市場，他自己精致的模樣和菜市場這些淩亂不堪，一堆穿著隨便的老頭老太太們比起來，自己顯得格格不入。
    原來，這裏就是人間煙火氣的前傳——人間常態。
    他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高小雅的攤位。隻是看到有一個攤位上空著，放了好些筐，沒有魚，也沒有人營業。
    隔壁的熱情打招呼：“老板要點什麽？澳龍？帝王蟹？我這都有，你看看需要點什麽。”
    華初之不說話，隻是低頭看著這些生物——他們即將被人買走，蒸熟吃掉。沒辦法，這是他們的宿命。
    他剛要開口問，隔壁這個攤位怎麽沒有人，然後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周經理，合同我已經簽過了，攤位費也交過了，明天就讓送貨的給我卸貨吧。”
    菜市場的管理人員跟著她一起進來的，高小雅紮了一個高馬尾，穿了一身橡膠背帶褲，她一個人抱了一摞筐子，放到了攤位前。
    華初之回頭，高小雅低頭擺筐，然後準備灌水。
    “小雅，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你能回來我也挺高興的。你這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怎麽，娛樂城的工作做的不開心嗎？”
    周經理是個地中海，個子不高，算不上胖，但看上去就跟蘿卜似的。他在這邊獻著殷勤，看來是另有所想吧！
    “年齡大了，哪個男人去唱歌喜歡一個中年婦女啊？人家不都得找年輕的小姑娘嗎？”
    高小雅毫不避諱的講自己是陪酒的，經理這個職位對於她而言，完全無所謂。
    “那你忙，有什麽需要招呼我。”周經理走了以後，華初之才遠遠的走過來。
    “高……高小雅。”華初之還是想順口叫她一聲高經理，不過忍住了。
    高小雅抬起頭，看見走過來的華初之，先是一愣，然後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隻是緩解尷尬的動作而已，她的頭發梳得很好。
    “你……這麽早來買菜啊？”高小雅問。
    “呃……”華初之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支支吾吾半天：“我幫我媽……買點。”
    “哦，這一排是海鮮，前邊那一排是生鮮，要買菜再往裏走，那邊有麵、有調料什麽的。”
    高小雅對這裏再熟悉不過了。
    華初之站在原地，看著高小雅幹活，憋了好久之後，突然問道：“你明天就出攤了嗎？”
    “嗯。”
    “那你會殺魚啊？”
    “嗯！”高小雅看著他，華初之用一種躲閃的眼神看著她，隻要對視他就趕緊把目光撇向一旁。
    “哦……”
    “要買菜呢就早點去，等一下就是別人挑剩下的了，不新鮮。”高小雅拿著水管將自己的筐都灌滿水。
    這一個個的玻璃框，洗的茶明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