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鳳之想了一下，決定先說好消息。
    “那……讓你們提前準備一下，等上八九個月，就能當爺爺奶奶了。”
    華鳳之接過來橙汁，仰頭喝了。
    “哦？”韓雲先驚後喜，整體是期待的。
    華教授表麵毫無表情，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道：“壞消息呢？”
    “哦……很悲傷的一件事。”
    老頭老太太一起把目光轉向她，有點提心吊膽，又很迫切的想知道。
    “說唄！你賣啥關子？”老頭急了。
    “子千……子千住院了。”華鳳之悲傷了一下，長籲短歎的講著：“沒有一點征兆，身上突然之間很多淤青，到了醫院檢查，醫生直接讓進重症監護室了，想抽點血多檢查一下，都抽不出血來，怕是……白血病。”
    華教授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來：“什麽！”
    他雖然不是醫生，但他是物理教授，這種事情，他多少懂一點。
    “爸，反正……我們盡力而為吧。孩子在重症監護室，醫生也不讓見，具體的情況還得等。”
    “醫生說不讓見就不見了？至少得知道人有沒有活著吧？有時候醫生瞞著你不知道做了什麽，這要是中間出點什麽差池算誰的？雖然她不是我們家親生的，但孩子已經十六七歲了，她是個完完整整的人，這麽幹等著怎麽能行？”
    雖然他的話說的有點過，但他也是擔心。
    “說的好像你有辦法似的！”韓雲用餘光瞥了他一下——獨斷專行慣了，兒子也特別像他。
    “在哪個醫院？”
    “市人民醫院。”
    華教授立刻就拿出他的手機，找到他所有的人脈，一個個的打電話。
    華鳳之不知道爸爸打這些電話是什麽意思，隻知道他一直在打聽這個病的治療方法。
    “你開車，帶我去醫院。”華教授拿著手機指揮著閨女——雖然她剛剛從醫院回來，但是她不敢反抗。
    華教授內心也著急，聽了幾個醫生朋友的介紹，這病就是很……很難。
    華鳳之帶著爸媽來到醫院裏，弟弟正在給高小雅喂飯——整個人已經虛脫了，躺在床上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
    看見爸媽進來，華初之頓了一下，然後看到華鳳之站在門口，瞬間就知道了是姐姐回家說的。
    “你現在怎麽樣啊？”韓雲趕緊過去輔助華初之，給兒媳婦喂飯。
    “沒事，我緩一緩就好了。”高小雅連說話都變得很吃力了。
    “你這樣不行，必須得吃東西。阿初，你去外麵買酸奶純奶，再買一些水果，芒果西瓜榴蓮葡萄。吃不下飯，吃一些水果也是可以的。”
    到底是經過事兒的，媽媽一來，華初之瞬間有了依靠。
    高小雅的爸爸提了一兜子零食上來：買了些山楂，西紅柿，黃瓜……
    “親家，孕婦不能吃山楂，山楂是活血的。”韓雲拿出黃瓜和西紅柿洗幹淨，放到高小雅的手上。
    “我不懂……”爸爸有些自責。
    “你不懂很正常，大男人哪懂這些？華教授也不懂。你在這一天了，回去歇著吧，以後我來照顧她們。”
    高小雅咬了一口黃瓜，眼淚就淌出來了。原因是這個婆婆真的是無微不至。
    她沒有被人這麽照顧過，尤其是媽媽。
    她這次竟然沒有吐，欣喜之餘就多吃了兩根。
    “西紅柿我給你蘸點糖吃，也挺開胃的。”
    韓雲弄了個一次性碗，撒了些白糖，讓她蘸著吃。
    “謝謝媽。”
    “傻閨女，跟我說什麽謝？這我得說說你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跟家裏人說呢？”
    高小雅眼淚就沒有幹過，她難過的擦了擦眼淚，眼睛這兩天都已經哭腫了。
    “別哭，老華剛才聯係上他的老朋友了，待會兒就能問清楚子千的情況了。”
    韓雲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此時，顯示出家裏有父母是多麽的重要。
    “老華！哎喲，這麽多年沒聯係了，我特意從家裏跑來的。”
    門外進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盡管他年齡很大了，但是能看出他散發著儒雅的氣質。
    “老李呀，我這是碰上難事了呀！”華教授握著老李的手，將他請進了病房裏。
    “怎麽回事啊？”老李看了看高小雅，還以為她是病人。
    “不是她……我們去外麵說，請。”華教授又把這位老李請到護士站門口坐下說。
    把子千的情況說了個大概。
    “我懂了，她不會有事的，現在隻是情況不穩定，需要住一段時間icu，這種病大部分是可以治療的，你盡管放心，我去給你看看什麽情況。”
    兩人正說話間，子千的主治大夫白勝凱正好準備下班了。
    他看見老李頭趕忙上去打招呼：“李主任好。”
    老李也許不認識這些大夫，但他是醫院的辦公室副主任，同樣也是心外科專家。所以醫生向他打招呼，他也就禮貌的點頭示意。
    “就是他就是他！”華教授一把拉住了白勝凱。
    這動作讓白勝凱一臉迷茫。
    “你是……”老李想問白勝凱醫生，你是子千的主治大夫嗎。可是他忘了老華的孫女叫什麽名字了。於是他轉過頭，問華教授：“孫女叫什麽名字來著？”
    “高子千。”
    白勝凱瞬間就明白了——高子千家裏有後台。李主任都已經下班了，又親自來了。
    “正好，你給我說說高子謙什麽情況。”
    白勝凱拿出子千的病曆單，講了事情的過程以及自己緊急治療的程序，很顯然，李主任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主任，她的造血幹細胞幾乎沒有，我一直不敢抽血，隻能……”
    “嗯，嗯……我知道，你處理的對。這樣穩一點。有事及時跟家屬溝通，你看把她爺爺急的。”
    “好的。”白勝凱自始至終都沒有因人而異，他不管子千的家庭是什麽樣的，都是按照自己所學的步驟一步步來的。
    窮也好，富也好，都是命。
    李主任親自去病房給高小雅做工作，就是講子千很穩定，身體慢慢恢複，這種病絕大部分都能醫好，她們發現的很及時等等，這算是給她吃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