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個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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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數十個馬匪出現在池塘邊,原來這些馬匪在蘆葦蕩中被筆家家丁追砍,身上落滿傷痕不說,更兼被大黃蜂蟄,真是惶惶如喪家之犬。
陳有餘見他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泥濘,泥土的汙濁、傷口的血腥氣和汗臭味道隔著池麵傳來,想來他們打算在池塘清洗傷口和汙濁,不期在這裏相遇。
“這不是那個橫跳的怪人嘛!”其中一個瘦高馬匪將陳有餘認了出來。
陳有餘見他們的狼狽模樣,忍不住哈哈一笑:“正是怪人我,你們要在池塘清洗,等我和這個姑娘走了再說!”
隻聽對麵一陣哄然大笑,首領呂熊更是扯著嗓子喊道,“一群大男子洗澡有什麽勁!要男女搭配才好!”
引來無數附和地笑聲。
陳有餘見他們出言如此汙濁不堪,有心教訓他們。隻聽張良玉笑道:“瞧我的”。
原來張良玉瓷瓶中關著的是一隻巨大黃蜂,此時少女將其放出,用桃木杖尖對著黃蜂一點,黃蜂飄過池塘,落在了對岸的草叢中。
就此一動不動了。
陳有餘問道:“這是什麽古怪?”
“等著瞧吧!”
呂熊也看到了少女的把戲,那個貌若天仙的少女所作所為雖然古怪,卻抵不過她搖曳身姿的致命誘惑。
馬匪在幹草城一帶,欺男霸女,橫行無忌,人人畏它,因蟲潮被迫流落到野火城之後,不料先受到天虎幫的埋伏重創,又在筆家家丁的打擊下傷亡慘重,人人失去信心,身為現任首領的呂熊深知,唯獨女人和銀子才能讓這幫人重新凝聚起來。
所以他看到出現在荒野中的張良玉時,絕沒有把她當成天真無邪的白嫩少女,更沒有撲上去的衝動!
他敢對鬼神發誓,這一切都是為了馬匪的千秋大業!
此時他早已按耐不住,對著下屬喊道:“快去活捉那個姑娘!”
身為首領,呂熊明白這是最適合當前環境的命令!
十數個馬匪提著彎刀衝來,隻是池塘邊道路狹窄,他們無法一齊衝鋒,隻能一先一後衝刺。
陳有餘畢竟是來自法治社會的文明人,心裏上、精神上都沒辦法接受砍人殺人。隻聽他冷哼一聲,提起殺豬刀,整個人如同在冰麵滑行一樣,一瞬間就來到對方身邊,揮刀向馬頭砍去。
當先一人,嚇了一跳,好在他馬術極為高超,應變也極為迅速,隻見他向上一躍,馬的壓力一輕,馬頭立即抬高尺許。
嘩啦嘩啦!
兩條馬腿被斬,馬匹吃痛,馬上客連人帶馬滾進池塘裏。
對付後麵一人要輕鬆地多,隻一刀,馬匹頭顱已被斬下。
後麵的馬匪見陳有餘渾身馬血,來勢凶猛,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心早怯了,急拉韁繩,反而落得人仰馬翻。
以地理環境來論,狹窄的地帶並不適合馬上作戰,呂熊色令智昏,才想出這麽個餿主意來。
前馬摔倒後,後麵的馬來不及停止衝鋒,各馬之間竟自相踐踏來了。
陳有餘本意是替張良玉出氣,見他們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就不再上前補刀。
少年橫刀立在池塘邊,想起《三國演義》中張飛的名言,不禁脫口而出:“野民陳有餘在此,誰敢上前一戰!”
對麵靜悄悄地,連首領呂熊也震懾於陳有餘的氣勢,不敢發出聲來!
隻聽張良玉笑道:“來了!”,順著少女所指,陳有餘看到不計其數的大黃蜂正鋪天蓋地向馬匪處席卷而來。
“走!”少女召喚出黑雀,兩人踩在黑雀背上,一溜煙跑了。
嗡嗡嗡……
馬匪中也不知誰喊了一聲:“趕緊跳水!”
於是撲通撲通地落水聲和那些被蟄的慘叫聲編織成一個慘不忍睹的美麗畫卷。
……
兩人返回驛站,陳有餘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再次落在黑雀背上,陳有餘問道:“剛才是怎麽回事?”
張良玉笑道:“在尋有餘哥哥時,我見到一大群黃蜂跟在一隻巨大黃蜂後麵,感覺甚是好玩,就順手捉了過來。”
“那瓷瓶體積不大,黃蜂怎麽沒有憋死?”
少女笑道:“你不可小瞧了我這個瓶子,它名字叫做玉淨瓶,是道家在爐鼎中煉化的寶物,裏麵有足足三十升的空間。”
陳有餘嘖嘖稱奇,道:“既然是道家的,你一個女巫從哪裏得來?!”
“這是老師送我的,我老師稀奇古怪的東西極多,可惜我沒能全部搜刮過來。”
搜刮?這個詞讓陳有餘內心抽動了一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些體己話。
“那大黃蜂一動不動是怎麽回事?”
“那是誓約,誓約讓大黃蜂一動不動被粘在對岸。”
對於誓約,陳有餘立即來了興致,“代價是什麽?”
“消耗我一成不到的氣。”
陳有餘心想:對於實現這個目標,代價其實不算大,畢竟氣沒了,可以喝巫藥恢複,也可以慢慢自動恢複,更可以借助某些修煉手段恢複,完全算不上什麽代價。
看來修為越強,實現某種目標,付出的代價就越小。
這時少年心中有一些變強的渴望,就像大多數年輕人一樣,陳有餘並不是那種能吃苦又能堅持不懈的人。
對於成功的渴望,少年所有,對於成功所需付出的代價,少年所無。
……
黑雀漫無目的地飛行。
為了坐著舒服,張良玉脫了鞋襪,放入儲物袋中,赤著腳盤坐著,手中捧著本《巫術講義》看的起勁,又不斷抓起一些杏仁、荔枝填到嘴裏。
陳有餘也枕著胳膊,望著藍天白雲發呆。
一切恍如夢境。
……
大蟲,小蟲,
小蟲,大蟲,
意識中有無數的蟲撲向陳有餘,要將他的血肉之軀啃食。
陳有餘忽然坐了起來,“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
“什麽假設?”張良玉按了按有些僵硬的脖頸,有些好奇地問道。
“既然小蟲都有一個蟲王,那大蟲是不是也有一個更大的蟲王呢?”
少女歪著腦袋,眼神是那麽的清澈。
“你是說?”
“對!”陳有餘激動起來,“有個人在操控蟲王,從而發動了這場獸潮。”
少女很快認可了這個猜測,“可是又會是誰這麽滅絕人性呢?”
“衣服上有蜘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