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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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成功晉升第三層次的陳有餘,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一想起服食五石散的種種危險,陳有餘仍心有餘悸。
    那種血管脹破肉體的炙熱感,隻怕這輩子他都不願意再回味了。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覺睡到自然醒。
    巳時,
    珊樹林裏。
    陳有餘之所以來到這裏,是為了印證一些猜測。
    方知趣詢問屍身所在地時,提到密林,這一點讓他很在意。
    在陳有餘看來,密林深處確實是毀屍滅跡的最佳場所,他猜測那三個失蹤的女學子可能埋骨於此。
    花費一個時辰,搜索了小半個密林,仍然一無所獲。
    陳有餘無聲自語:
    將屍體掩埋太初級了,像小說中常有的橋段,一包化骨粉一灑,對方連渣都不剩,更別說一個火球,燒成灰燼了。
    ……
    方知趣陰沉的坐在那裏。
    與室外的炎炎夏日不同,室內陰寒冰冷,長桌上擺放著數十種露著獠牙的刑具,刑具上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受刑之人的慘叫傳來,方知趣卻越來越煩躁,這些人都是硬骨頭,尋常辦法不足以讓他們屈服。
    “加刑!加刑!”
    “副院,沒法加刑了。”
    “沒用的東西!”
    方知趣大罵了一句,拎起一根長鞭來,當他來到受刑之人身旁,對方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他隱隱約約覺得方向錯了。
    ……
    誓約與禁製的規則,一般分為五步,在第一、三、五、七和九層次時,各建立一步。
    子時。
    宿舍內。
    陳有餘開始建立誓約與禁製的第二步。
    這一步,名為“嬰孩”。
    它的本質是“人工智能”,或者更通俗的說法,叫“模型”。
    要想讓人工智能具備學習能力,首先要讓副腦在識海中,具象化成一個嬰孩模樣的物件。
    這一點是在小督管陸潛的提醒下,陳有餘才想明白的。
    誓約與禁製的第二步完成後,陳有餘休息了幾個時辰。
    第二天一大早,他將初心給他的一本《推演術入門》抄錄在副腦中。
    此時的副腦也是嬰孩的主腦。
    之後,陳有餘捧起這本書,認真研讀起來。
    ……
    中午,陳有餘照例去吃中飯。
    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學子,正向他飛奔而來,一路上把飯盒中的湯汁灑落一地,被濺到的學子本來火冒三丈,但是等看清他接近兩米的身高,和腰間的七尺重劍,全都選擇了忍氣吞聲。
    看到這一幕,陳有餘淡淡一笑,準備避開,腦顱內一個聲音想起,“左邊!”
    陳有餘本來向右邊規避的身軀,瞬間橫跳到左邊。
    高大學子衝到陳有餘身邊時,一個踉蹌,向左摔倒,在他將要著地的瞬間,右手在地麵上一按,整個身軀拔起,恰好落在了陳有餘剛剛所在的“右邊”。
    那男子站起的身姿雖然瀟灑,但飯菜也因此撒了一地。
    “可惜!”男子望著地上的飯菜,大有痛失金銀的肉痛之感。
    陳有餘並沒有覺得好笑,他正在尋找剛才聲音的來源,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輩高人指點自己。
    陳有餘掃視了飯堂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群中學子居多,偶有教習、助教和文職人員。
    既然對方不願意現身,那也不必強求。
    陳有餘吃完飯,在圓心湖中散步消食。
    此時是炎炎夏日,湖心中的鰱魚浮在水麵吐息,偶有行人經過,鰱魚驚覺的鑽入水中,再出現時已是另一片水域。
    忽然,一隻天鼎鶴,搖曳著身姿,從高空俯衝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看到天鼎鶴身手矯捷的、一次性的捕捉到了兩頭鰱魚。
    正喝彩一聲,那隻天鼎鶴的身形卻尚在半空,見鰱魚受到陳有餘的驚嚇鑽入水中,整個身軀在落水時激起一片水花。
    一無所獲的天鼎鶴更是遠遠的瞪了陳有餘一眼。
    陳有餘揉了揉眼睛,怎麽回事?
    那隻天鼎鶴分明沒有捕捉到一隻鰱魚!
    ……
    陳有餘的子時來訪,讓初心院長十分不悅。
    但在陳有餘描述了發生在他身上的十餘件怪事之後,初心有些愕然。
    一雙黑眸更是睜得大大的。
    她現在的美貌果然如百合所說“淨若琉璃、宛如仙子”,但一想到她是一個年過三十的“老”女人,陳有餘實在無法欣賞起來。
    其實這也不怪陳有餘有年齡歧視,他是一個十九歲的大學生,正值青春年少,愛慕的自然是同齡女子,這也是人之常情。
    至於大齡女子的好,他這個年齡目前還領悟不了。
    初心本來一直從容不迫的身姿,有些緊張了,她細細打量著陳有餘,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看的陳有餘有些臉紅了。
    “石頭剪子……布”
    兩人同時出手,陳有餘心下奇怪,這一次初心並沒有贏她,他也沒有贏初心。
    因為兩人同時出了剪子。
    陳有餘眉頭緊皺,初心卻一臉喜色,嫣然一笑後說道:“再來!”
    這一次兩人同出布。
    這次輪到初心皺眉了,隻見她沉吟片刻,久久不語,讓陳有餘愈發的緊張起來。
    隻到她再次開口,陳有餘懸著的心才重新歸位。
    “你已經掌握了第一步”初心驚喜的說道,她怕陳有餘不懂,吩咐百合上茶,兩人就坐,才緩緩解釋:
    “假設我現在要打你左臉,你是一個推演者,在推演後,知曉了我的意圖,選擇了退後一步避開。但我推演到你會退後一步,那麽我的決策是,打你左臉的同時前進一步。更進一步講,你推演到我會前進一步打你左臉,你會退更多步……”
    “然後你懂的,有些套瓷。”
    這不是套瓷的問題,打臉的比喻太那個啥了吧……
    “所以推演才有計算多少步的說法,再以剛才的石頭剪子布舉例,我的能力是計算三步,你已經可以計算一步。當時的情形,我算到你會出布,所以我預備出剪刀,你通過測算,預知我將出剪刀,改變了策略,你出石頭克製我,但我計算的步數比你多,我算到了你出石頭,但我後麵會出什麽,你推演的步數盡了,並不知道,因為目前的你,隻能測算一步。我故意出得和你一樣,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想。”
    雖然有些繞,陳有餘總算明白了,推演術拚的是步數。
    “不過,你的天賦果然驚人,竟然在一天之內掌握了第一步。”
    當年她掌握第一步花了一年半的時間,二步兩年,第三步整整五年。
    初心忽然站起身來,說了一句讓陳有餘大感頭疼的話來。
    “你覺得我怎樣?”
    她那副“請君品鑒”的表情,陳有餘實在不敢應對,他隨便編了一個理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