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裏雨裏?不,海裏找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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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離打開跑車的鷗翼門之後,發現副駕駛的座位上還放著一個帶著長長黑色天線的衛星電話,從電話的揚聲器中,不斷傳出在陸地和天空城堡中已不再通用的拚音語言:
    “馬上撤離!馬上撤離!”
    莫離的右臂似乎擁有著和其纖細的線條完全不匹配的速度和力量:她猛地彎腰,右手一把抓起了衛星電話,左手撐著副駕駛的真皮座椅,然後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傳說中的死神漢克?戰無不勝的紅魔小隊?就這?在老娘麵前,你們還不如我小時候練的木頭人樁子抗打呢!”
    “還有,你們嘰裏呱啦地在說的是什麽鳥語,趕緊給我閉嘴!”
    話音未落,莫離隨手就將衛星電話往車外一扔,她的腰仍彎著,但右手已經以需要8倍速慢放鏡頭才能看清的速度從右大腿側麵的槍套中掏出了消音手槍,她的頭壓根就沒朝外看,右手食指已經幹淨利落地連續扣動了兩下扳機,緊接著,那剛飛出車外不超過5米距離的衛星電話已經被射成了在空中零落的黑色碎片。
    。。。
    漢克坐在在返航的潛水艇的駕駛艙內,他剛包紮好自己被灼傷的右手。
    自從撤離到潛水艇內,他就一直在關注著戰局的變化,當他聽到紅魔小隊反饋出現了特殊氣味之時,他憑多年直覺感知到,應該就是那個可怕的女殺手出現了。
    於是他便馬上命令之前協助他進入潛水艇的兩個紅魔小隊成員:馬上趕往山上的交戰地帶,看能否將幸存的士兵救回來。由於潛水艇已經深入海底,已經很難再接收到士兵們的信號,唯一可用的通訊工具就是他手上僅剩的一個衛星電話。所以他一邊包紮著自己被嚴重灼傷的右手,一邊用左手拿著衛星電話,希望能繼續指揮撤離的行動,盡量能救一個是一個。
    但在聽到莫離用字正腔圓的通用語一陣大罵之後,漢克頓時感到心裏一陣冰涼。
    他知道,自己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僅沒有完成上頭交代的活捉目標任務,而且紅魔小隊還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全軍覆沒了!
    漢克頓時惱羞成怒,他倏地從駕駛座位上站起來,左手一用力,塑料外殼的衛星電話已經被他握成了一個不規則的球狀,隨後他左手將這個黑色的塑料球體往潛水艇的鈦合金內壁上用力扔去。
    “莫離!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你幹掉的!”漢克咬牙切齒地說道。
    衛星電話已經變成一堆黑色塑料和綠色矽基電路板碎片,鋪滿在潛水艇地板的三叉戟圖標之上。
    。。。
    突然一道閃電劈向山頂,緊隨其後的是一聲響亮的雷鳴,本來澄淨的夜空不知從哪裏來了幾朵厚厚的烏雲。
    目睹衛星電話被莫離瞬間射碎之後,煥詫異的目光從那空中的黑色碎片逐漸重新聚焦在莫離的身上:
    除了右手仍然帥氣地側拿著一把冒著煙的消音手槍外,她的整個體態就像是一隻柔軟慵懶的貓在舒展著身體:在路燈昏黃光線的襯托下顯得潔白發亮的一雙長腿,直挺廷地立在車外,被淡綠色連衣短裙完美包裹的臀部自然地向上微撅,頂著向上開到一半的鷗翼車門,她左手仍然撐在副駕駛座位上,纖長的手指已經將座位真皮按壓出深深的指印。
    當煥的目光焦點繼續向上推移:有一片潔白柔軟的人間美景盡收眼底,再向上,還有性感的鎖骨,再向上還有。。。。。
    再向上,隻有莫離淺綠色的雙眸,正一動不動地盯著煥的臉。
    “好看嗎?”莫離語氣俏皮地問道。
    “咳咳!”煥趕忙扭頭看向前方,假裝咳嗽了兩聲,“快要下雨了,莫離姐您別站著了,快上車吧。”說完後,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莫離聽罷,粉紅的薄唇微微上揚,然後迅速地把消音手槍收回右大腿側麵的槍套之中,利索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之上。
    “轟!呼呼~”
    三叉戟跑車啟動了,伴隨著渾厚的轟鳴聲,車子穩穩地開進下山的盤山公路之時,暴雨突然傾盆而下。
    莫離抬眼撇了撇,透過被雨水不斷猛烈敲打的前擋風玻璃上沿,她發現這條公路的每一個路燈上,都安裝了攝像頭。
    而煥,也撇了撇突然沉默不語的莫離,仿佛感覺到莫離是在憂慮些什麽。
    “莫離姐,下山之後再開3公裏就是我家了。我家是開民宿的,您是我的大恩人,今晚您住的問題就包在我身上吧。”
    “不行,今晚不能找孟工,現在的情況,隻能去找韋琦老師了。”
    煥聽後心裏一驚: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不僅可以手撕三叉戟特種兵,居然還知道他父親孟夏的身份,還知道他母親的名字,甚至還稱呼他母親為老師!
    不僅如此,更讓煥驚出一身冷汗的事情發生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與此同時,三輛閃著紅藍警燈的警車出現在煥頭頂右上方的後視鏡中。
    “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你會知道我爸媽?為什麽警察突然要抓我們?”煥慌張地質問後,扭頭看向副駕駛的位置,卻隻看見一張漠然地目視前方的冷峻側臉。
    “警察要抓的不是我們,而是我”,麵無表情的莫離,平淡地陳述道,“我是天空城堡的頭號通緝犯。”
    “什麽?!”
    可能是因為煥的驚慌失措,也可能是因為天雨路滑,三叉戟跑車差點就撞到下山彎路的護欄上,幸虧莫離眼疾手快,及時伸手把方向盤擰了回來,三叉戟跑車隨之做出了極限甩尾的動作,終究是好不容易能回到原來的車道上,這才避免了一次不幸的車毀人亡。
    車內的雙方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甩尾漂移而短暫失去了身體的平衡,萬幸的是,車內兩人都很遵守天空城堡交通管理處頒發的道路安全法規:係好了安全帶,不然莫離已經整個人都被甩進了煥的懷抱裏。
    “會不會開車呀,老司機”莫離一邊把甩到臉上的頭發撥向耳旁,一邊又恢複了方才的戲謔口吻,“怎麽?這就慌了?”
    這情況,擱誰那兒也得慌吧?煥不禁由衷歎服:這個莫離雖然暫時敵我難辨,但她真的擁有一顆大心髒,頂著頭號通緝犯的身份,被三輛警車攆著屁股跑,竟依舊能在此談笑風生。
    煥隻能心疼自己了:逃出三叉戟的魔掌已實屬不易,現在居然是被帶上賊船後還要幫賊撐船?盡管心中有百般無奈,但後視鏡裏的警車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目前別無他法,煥隻好全神貫注,繼續專心開車。
    誰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煥剛剛進入飆車的狀態,和三輛警車玩起了三貓捉一鼠的遊戲,正當煥激戰正酣之時,莫離竟突然直接把手伸進了煥的衣服裏。
    “看路!看路!別低頭!有什麽好看的,沒見過手嗎?”
    莫離不由分說地就把左手伸進煥的胸前一頓摸索,但煥正忙於讓三叉戟跑車走出蛇形的行車路線,以此來防止被警車超越和堵截,因此也不敢低頭。搖晃的車身並沒有妨礙莫離靈巧的雙手在煥的胸前尋找到所需的東西:兩三秒之後,莫離靈巧的左手食指和拇指用力一捏,一扯:
    “啊!疼!”
    煥感受到一股刺痛從胸前的皮膚處直衝頭頂,緊接著他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約手指甲大小的圓形金屬片,在路燈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瞧瞧,沒了這個小尾巴,漢克短期內應該不會再騷擾你了。大天才,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呀?”
    在這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三輛警車鳴著警笛,閃著警燈,追著一輛白色三叉戟跑車沿著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向山下疾馳著。假如你眼力足夠的好,或者攝影器材足夠的先進,在這場風馳電掣的戲碼中,借助昏黃的路燈,透過滂沱大雨,你可以隱約捕捉到在白色三叉戟跑車內,坐著一個滿臉春風得意的女人,和一個滿臉苦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