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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記性倒不錯。”晤語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其實他也在那天跟隨主子過去宴席將她認出來了。
    “那是自然。”晤言抱著劍，十分受用地接受了他這句稱讚，他揚著眉笑說：“要不要過去會會？”
    “就因為有緣？”
    “有緣倒是其次，主要是主子待她有些特別，我也不怎麽反感她。”晤言仍看著呂宛秋，微微歪著頭打量了一下，笑說：“你說她長開了還挺好看的，跟兩年前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晤語微微一笑，這話倒也不假，都說女大十八變，眼前的這位變的倒也挺多。
    而晤言的話，他也很是讚同。
    主子身邊雖然不缺女人的圍轉，可能受到主子多加照顧的女人卻也不多，這個婢女，若是叫洛陽那些喜歡主子的世家女子知道了，怕是會有一身的麻煩。
    更難得的是，居然會得了晤言的認同，他的眼裏可沒有幾個人能看得進去的，既然他們和主子的感覺都很統一，那會會也沒有不可的。
    他微微一笑：“那你想跟她說什麽？”
    “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肯定她對我們也還記得，”晤言轉臉去看他，眼神在陽光下熠熠神亮：“像我們和主子這樣三個英俊的男人，誰見了能輕易忘掉？”
    “你真的很自信。”晤語看著他的眼睛說，但他不否認這句話。
    自信自然是好事，有自信的人身上像自帶陽光，走到哪裏都能受到人的囑目。
    但光有自信的人卻未必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去搭腔一個女人也未必會受到歡迎。
    可晤言和晤語是個例外，因為他們兩個直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遇上怎麽算得上有眼緣的異性，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去主動搭腔一個陌生女人。
    他們不主動搭腔，可主動來向他們搭腔的女人可不會少。
    主子的出身與個人獨特的魅力、他和晤言是主子形同影子的侍從身份、他和晤言都很有個性、他和晤言也都長得很好，都注定了他和晤言也不會太過清靜，所以自信又能得到人的喜歡，想來應該還有英俊與個性的原因。
    所以當他們兩人走過去時，根本沒想過自己的行為是否唐突，因為至今為止，他們沒被任何一個女人討厭過，至於過去與她說兩句話，他們是很自然的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不存在會有唐突的情況。
    在街邊擺攤的很多，但賣的卻幾乎都是女子使用的，比如說廉價的首飾發飾、胭脂香粉、香巾手帕、顏色花俏的布匹或鞋子等等。
    大概是女人的錢比較好賺，她們本性愛美，又女為悅己者容，自然是舍得給自己花錢，以顯得更嬌豔嫵媚讓心上人多看她們幾眼；而男人呢，也願意給女人花錢，因為取悅她們的同時更取悅了他自己，簡直一舉多得，何不為之？
    而這個攤擋裏賣的卻不是這一類的，而是稍有些別致可愛的各種用竹篾編織或是柔軟的水草編成的小玩意兒，諸如花籃、蚱蜢、鳥兒、蝴蝶之類的，其實這類帶著新奇好動的東西，可能更吸引孩子的眼光。
    但女人嘛，鬧起來的時候跟孩子的劣性一樣不依不饒的，想來愛好也差不多。
    晤言拿起一個水草編成的蚱蜢，打量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句：“別看這手藝倒是精巧，其實難度並不大，找來材料我能編得比他好！”
    這聲音……呂宛秋身體一僵，屏著一口氣，她轉過頭去看他。
    晤言斜歪著頭頸，眼神很是晶晶閃亮地看她：“你喜歡這個嗎？我可以買來送你。”
    呂宛秋看著他目瞪口呆，簡直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這個男孩子頂多隻有十八九歲，長了一張皮膚極好的娃娃臉，眼睛又黑又亮像夜晚天空中閃現的星，也好像是孩子對世事的一切都不懂而單純又美好，鼻子又俊又挺，嘴唇竟比女子的還要潤紅如丹，可以說他的這張臉看羞天下多少女子，可正是這樣一張臉，殺起人來竟也是毫不變色。
    而他此時的笑容，在陽光底下卻是那樣叫他人見之都不禁為之心動的，可呂宛秋看著看著，竟然覺得頸項處有些涼颼颼的。
    她就這樣地看了他半晌，然後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花籃，低垂了眉頭。
    晤語隻在一旁觀看，不是必須要他說話的時候，他向來不多說。
    晤言自然看出她的神色在表達什麽，但他並不往心裏去，他和她還沒熟到要他照顧她的感受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開口去解釋或安慰她的必要，不過他倒是來了一絲逗意。
    兩年前她是一點兒也不見得怕他們，兩年後看見他為民除害殺了兩個凶奴而已，她居然就對他們生出了怕意？
    女人的膽子真是小。
    他督了一眼她放下的編織得精致漂亮的花籃，繼續沒眼色地說道：“花籃也很漂亮，你是打算用來裝什麽，把這隻蚱蜢和它一起擺放在架子上，再去郊外摘些野花，倒是比掛的圖更生動有趣。”
    呂宛秋定了定情緒，她知道說話的這個人其實沒有惡意，可忽然之間遇見他，還是一時之間沒法將那天的景象驅除出腦海裏。
    他看著太人畜無害了，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過於深刻！
    “我不需要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呂宛秋頓了頓，盯著那個花籃，說了這一句話出來。
    晤言索性將花籃一並拿了起來，一邊看也沒看地就扔了一小塊碎銀過去給攤主人：“剛才你沒去看林琅行刑吧？你膽子這麽小，是因為從來沒經過戰亂嗎？還是從來沒見過盜匪殺人？還是你來韓家也沒多久？”
    呂宛秋腳步頓了頓，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麽，那些情況才是最可怕的。
    她側頭看了他一眼，“你跟著我做什麽？”
    晤語抱著劍慢慢地跟在他們兩人身後，微風吹起他的袍角，他的嘴角被這兩人的互動勾起了一絲微笑。
    路上的行人都不由頻頻地將眼神關注在這兩個很是特別的男子身上。
    一個是溫潤如玉的氣質，嘴角微笑有如從畫中走出的翩翩執扇公子，一個是帶著些稚氣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活潑陽光，此刻兩人都跟在一個樣貌算得上清秀的樸素穿著的女子身邊，真是不得不羨煞一眾走過路過的少女大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