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章:被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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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國紛亂使然,大夏以武立國,國中幾乎每座城中都設立有武殿,供武夫、術士公開交流,相互促進。
但是,想成為武夫、術士,首先要啟靈。
啟靈無定式,難於上青天,把超過九成以上的人擋在修行大門之外。
於是,在武殿之外,便有了文閣。
文閣消愚昧掌教化,既是各級官府普法之處,同時也是文人士子匯聚之地。
它坐擁國中超過九成的廣大民眾,鑄就大夏文風鼎盛的局麵。
今日二月十五,恰逢半月一屆的文人盛會——文會!
當龐多智踏著夜色,來到青峰縣文閣前的巨大廣場時,立即被震住。
它獨立一方,建造於八級台階之上,四方樓大理石鋪地,琉璃瓦擎天柱,雕梁畫棟……縣衙和它相比,連弟弟都不如。
天殺的,要不要這麽氣派?
一家五人拾級而上,進入燈火輝煌的文閣時,隻見諸多文人士子各個衣冠楚楚,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鬥詩、鬥畫,搖頭晃腦,好不熱鬧。
在此當中,也有些不少女士子,她們或一襲英氣逼人的公子裳,或身穿圍胸襦裙,落落大方的露出一大截盈白,大夏民風之開放,由此可見一斑。
龐多智曾偷偷翻過“大夏民治”,裏頭提倡並鼓勵女子喪夫後改嫁,生到絕jing,一切隻為壯大人口。
顏冰卿盛世美顏,又自帶氣場,一冒頭,立即豔壓群芳,滿堂靜悄悄。
刹那寂靜過後,人群哄的炸開,大夥爭相圍上來。
“顏舉郎來啦。”
“您不來,文閣都無趣許多。”
“可不是,算算日子,少說有仨月啦,叫大家好生盼念。”
一群帥氣公子哥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目光一個比一個火熱,愛慕之心全寫在臉上。
“mmp,當老子不存在嗎?”
龐多智大怒,隻恨不能當場掏出加特林,把他們全給突突了。
民治裏還說,不僅男人能休妻,女子特定條件下也能休夫。
如顏冰卿這般擁有功名,丈夫又是傻子的,完全符合條件。
這幫家夥雖然趕不上哥哥的神仙顏值,但都不醜,全是隱患啊!
龐多智心裏充滿了危機感,決定把撩媳婦的事馬上提上議程。
該死的傻子,根本就沒得手過,他和顏冰卿之間發乎情止乎禮,根本談不上感情彌篤,牢不可破。
前世無數綠油油的慘痛先例告訴龐多智,純友誼的婚姻,最是危險!
“綰嵐姐姐,你不來的日子,我被欺負慘了,你快幫我收拾他們。”
一個身材嬌小的清瘦女子湊上來,殷切招呼。
她是徹底的搓衣板,自己心頭沒點逼數,偏偏還穿圍胸襦裙招搖過市,叫龐多智無球可看,深為鄙視。
“我今晚帶公婆和夫婿過來見識下文壇盛會,順便確實也想與諸位鬥下書畫。”顏冰卿微笑說著,親昵挽住龐多智手臂。
男人們頓時如喪考妣,佳人已為人婦,再無緣一親芳澤,想起來就傷心欲絕,再被這麽當場灑狗糧,小心肝立即就稀碎得不成樣子。
女才子們都驚訝注視龐多智,身材修長,五官俊美如玉,這相貌在場諸士子無人能企及,當得翩翩濁世之稱。
奈何,目光渙散,表情呆滯,令其顏值大減。
“果然,如傳言中般,是個傻子!”
女才子們暗暗惋惜。
“綰嵐,你的書畫在背後長者手上麽,好多幅啊,快快打開,讓我們開開眼界。”
一個上唇有顆難看大痣的士子大聲恭維。
他士林出身,家裏妻妾成群,身為情場老手,一眼便看出顏家娘子眉眼未開,仍是處子,因此心頭火熱不改。
後麵,龐石手上拎著一提書畫店買來的畫軸,畫軸長短不一,共七幅。
陳雨汐手上,則拎著大大小小的罐子。
書畫店兼賣顏料,實在太過意外,讓龐多智喜出望外,全部買了個遍。
麵對恭維,顏冰卿含笑不語,猶自走向空曠大堂的中央,在那裏,有張長桌,桌上筆墨齊全,是用來當場書寫詩文的。
眾人尾隨跟上,顏舉郎飽讀詩書,腹有經綸,回鄉一年,雖然隻參加過幾次文會,卻次次奪魁,驚豔全場,讓青峰縣諸士子以擁有其一幅墨寶為榮。
事隔仨月,她再次出現,眾人無限期待。
然而,卻是她傻夫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所展開的一幅卷軸竟是空白的。
在眾人疑惑目光中,他又擺上眾多裝著顏料的罐子,以及多個空罐子。
對著空白卷軸,他一一試驗各種顏料色素,似乎不大滿意,不斷搖頭。
之後,他玩笑一般,將顏料兩兩或三種四種,雜亂添加進空罐子裏,整個過程,持續了近一刻鍾。
眾人想取笑,又礙於顏娘子在場,拚命忍住。
書畫中,也是有彩畫的,調染並不新鮮,但墨色最厚重大氣,即便彩畫,也是以墨色為主,淡彩為輔,哪有像眼前這樣,瞎搗鼓一氣的。
但是,眾人很快瞪直雙眼。
一刻鍾後,龐多智先後調出多種奇異的顏色,那色彩落在空白卷軸上,紅如火,藍如晶,濃如胭脂,炫若彩虹,實在耀眼。
“你們誰記得各添加哪幾種染料嗎?”一個女才子忍不住眼讒,低聲詢問周邊其他人。
眾人茫然搖頭,那麽一頓添來添去的雜亂操作,鬼記得呀。
龐多智一番神操作,達到自己預想的效果,終於滿意點頭。
這時代的顏料不被重視,比做衣服的染料更粗糙劣質,它提取自植物,顆粒很粗,色彩不純。
想達到眼前效果,離不開嚴謹的科學配比,還需要進行反複的多重調和,缺少係統化知識做基礎,弟弟們,盡管模仿去吧。
顏料調好,下一步,就是作畫,內容依舊是——馬!
馬具有進取向上的美好寓意,一直是華夏民族精神的象征。
七幅畫軸,長短不一,龐多智選中一尺半寬的中幅畫軸,先勾勒遠山,再到近景的草木,最後才是畫馬。
高頭大馬從右到左,你追我趕,相繼出現在畫卷上。
第七匹馬落下,龐多智想再落筆,發現空間略顯局促,竟然將耗時大半刻鍾的畫直接放棄了。
整幅畫,遠山近景及馬匹都是簡筆畫,隻是勾勒個雛形,外人看去,東塗點墨汁,西落下幾筆,粗糙不堪,形如小孩塗鴉。
至此,先前那大痣男忍不住譏笑道:“我們等小半個時辰,就這東西?”
“其實馬畫得還是可以的嘛,比三四歲孩童強多了。”
“畫虎畫皮難畫骨,一匹馬尚且難以畫好,他卻想畫八匹,好不狂妄。”
“我們對傻子滿懷期待,苦心等待,其實是我們傻了。”
士子們七嘴八舌,連誚帶諷。
龐多智靜靜聆聽,全程傻笑應對,一點都沒生氣。
一群渣渣,也敢嘲笑王者,嘴巴有多毒,一會臉就會有多疼。
“你們亂說,我姐夫不傻,他畫的可好了!”
萌娃跳出來,氣呼呼反駁。
龐多智老懷大慰,決定不計較她捅屁股的事了,先讓小熊多蹦達幾天。
然後,他把手伸向最大的畫軸。
它外寬二尺二,內心寬二尺,長五尺,以古樸暗黃為底色,是書畫店所售的最大畫軸。
可憐的小熊,絲毫不知自己在鬼門關走過一遭,還在萌娃腳邊繞圈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