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反省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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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著自己已經扁平的肚子,感覺又開始餓了。
    不過,他沒有著急出去獵殺,而是閉著眼睛開始思考起今天的得失,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雖然做不到“吾日三省吾身”,但一天一次還是非常必要的。
    “今天之所以如此狼狽,乃至差點丟了性命,是因為我不夠小心謹慎,對蠻獸起了輕視之心,再者而言,禦敵經驗不足,浩然之力浪費太多,而且,我也要想辦法學會那種追蹤能力和隱藏氣息及身形的方法。”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那麽接下來……”
    “而今天最大的收獲,就是蒼皇傳承給自己的那段道音以及腦海裏的九尊閉眼法相了,道音裏提到的人族三教,他聞所未聞,隻能曆練結束之後詢問父親了,不過暫時還不急,要等到九宮境才能修煉,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盡快適應這裏的生活,練成十方之體。”
    “所以……”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中精光流轉,又恢複到了往日的自信從容,除了身上髒亂破損的衣服以外,再也看不出有任何的狼狽。
    他站起身,取出蒼皇握在右手,連續切換了六次筆槍形態,感覺沒有滯澀感後,又試著將浩然之力注入了槍形態,結果可以使用文道,而將極元之力注入進筆形態,筆鋒就變得尖銳,也能使用武道,不過這樣使用起來很別扭,以後得多練練才行。他又把蒼皇拿在了左手中,重複了一下剛才的動作。
    感覺已經沒問題後,就握著蒼皇筆,冒雨出發了。
    這大雨雖然讓他舉步維艱,但也幫他遮掩了氣味,他緊緊地收起氣息,微微佝僂著身體,眼睛警惕的向四周掃射著,密林裏雨聲也小了很多,但地麵更加泥濘濕滑。
    他小心地注意著腳下,慢慢地左突右進。
    ……
    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再無一絲雨聲,強烈的濕熱之感漸漸襲來。
    夏玄感覺越來越熱,他很想脫掉自己的上衣,但他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隻能默默忍受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遲早會引來蠻獸的”
    正在這樣想著,忽然前方傳出了強烈的獸吼聲和碰撞聲。
    他心下一喜,迅速前進。
    他小心翼翼地隱藏在樹後,默默觀察著,他不清楚是否還有和他一樣的隱藏著,已經吃過一次虧的經驗告訴他,得小心才行。
    開闊的空地上,兩隻蠻獸一次次地互相攻擊著,強烈的氣勢吹的周圍的樹木左右搖擺著,樹葉簌簌地落著。
    “好家夥,竟然是烈焰狂獅和極寒天虎,兩隻蠻獸中的王者,天生的死對頭,而且看這體形,都是三級快要四級的蠻獸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才對,以我現在的文道實力加上不足的對戰經驗,不出意外的話隻能勉強對付一隻初入三級的蠻獸,而現在這兩隻已經超過了我所能應付的極限,還是蠻獸王者,我該如何是好?”夏玄看著兩隻還在爭鬥不休的蠻獸,心中暗暗思量著。
    “我再觀察觀察,如果能收漁翁之利那最好不過,一旦形勢不利我立刻就走。”他下定決心,眼神仔細地四處掃視了一番,悄悄地往後退了一點,找了一個陰暗處,減弱呼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空地上的戰鬥。
    兩隻蠻獸看來爭鬥已久,身上全是傷口,血流不止。
    白熱化的戰鬥悄然開始,烈焰狂獅從嘴中吐出一個直徑大約一丈的火球,對著極寒天虎狠狠轟去,極寒天虎也不甘示弱,金黃色的獸爪一扇,一個同樣大小的冰錐也向著烈焰狂獅飛去。
    火球和冰錐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劇烈的衝擊波吹斷了周圍的不少大樹,連它倆也沒有幸免於難,被吹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它倆同時起身,大吼一聲,向著對方奔去,兩隻獸爪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隻聽得“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
    夏玄此刻也在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這場戰鬥造成的強烈視覺和聽覺盛宴,讓他不得不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離去,他皺著眉頭,心思翻湧。
    “算了,險中求富貴,看它倆這個樣子,不分生死是應該不會罷休的,我再等等吧。”他一咬牙,決定再等等。
    這時,空地上的戰鬥局勢發生了明顯變化,它倆都停了下來,不再你來我往,而是警惕地盯著對方,嘴裏不斷發出低吼聲,尾巴掃著地麵,後腿都在微微用著力,準備發起致命一擊。
    夏玄也發現了這點,他再一次仔細掃視了一眼周圍,身體暗暗用力,看了一眼手裏的蒼皇筆,準備隨時出手。
    它倆再一次撞擊在了一起,嘴裏竟然吐出了鮮血,極寒天虎的尾巴重重打在了烈焰狂獅身上,將烈焰狂獅掃飛了出去,不過它自己也不好受,烈焰狂獅也同樣一爪將它拍飛了出去。
    此刻它們都虛弱無比,如果雙方放棄爭鬥到都還能活著,但是血脈裏存留的記憶,讓它倆又撞擊在了一起。烈焰狂獅的牙齒咬穿了極寒天虎的喉嚨,極寒天虎的爪子穿透了烈焰狂獅的心髒,它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即使這樣它們依舊緊盯著雙方。
    夏玄看到這一幕後,雖然心裏高興,但並沒有立即出手,他不確定周圍是否還有其他蠻獸。過了一會,不見有情況發生的夏玄出手了,他嘴裏小聲念道:“須臾中芳餌,迅疾如飛翼”
    他迅速從藏身處躥出,被氣流包裹著的身體刹那間就到了兩隻蠻獸身旁,他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瞬間就將兩隻蠻獸收進了空戒中,然後絲毫不做停留,立刻朝著屋子的方向跑去。
    邊跑著邊輕叱:“斷虹霽雨,淨秋空,山染修眉新綠。”
    一股雨水出現在他的頭頂,將他澆了個通透,身上殘留的氣息消散不少,然後就地一滾,粘上了滿身雜草和泥土後,他就散了周身的氣流,速度慢了下來。
    隱匿著身影慢慢的往回走。
    ……
    終於,孤立在土地上的屋子浮現在了夏玄的眼前,他飛速疾跑,瞬間就站在了庇護圈內。
    一直緊繃的心終於鬆了下來,饑餓之感也湧上了心頭,將蒼皇收進空戒後,便抬腿施施然地向屋子走去。
    走進房間打量了一番,便又退了出來,沒辦法,屋子太小放不下兩隻蠻獸的屍體。
    他先從空戒裏取出了兩隻蠻獸的屍體,它們最後的致命一擊,讓它們緊緊的連在一起,不過夏玄也沒想著把它倆分開,而是仔細地打量了起它倆來,雖然它倆滿身鮮血,但毫不影響美感,而且因為鮮血的緣故,使得烈焰狂獅本就火紅的毛發看起來更加嬌豔,雖然鮮血掩蓋了極寒天虎本來冰藍色的毛發,但卻沒有掩蓋住它額頭上那個醒目的“王”字,好似它不容有任何東西褻瀆它。它倆即使已經死了,就是靜靜地放在地麵上,可身上的王者之氣還是充斥在周圍。
    夏玄收回目光,從空戒裏拿出了很多剛才隨手撿的木柴,取出刀子很快便剝掉了它倆的皮,隨手將帶血的皮毛扔進空戒後,他又取出了調料,準備開始烤肉。
    放好木柴,切了一隻烈焰狂獅的大腿,串在一根長木棍上,取出蒼皇筆,浩然之力發動,口中輕叱:“博山爐中沉香火,雙煙一氣淩紫霞。”
    一團紫色火焰,出現在夏玄手中,他隨手一揮就讓它落在了木柴上,木柴瞬間被點燃,他收起蒼皇,將肉架在了火上烤了起來。
    隻見他雙手翻飛,轉著木棍,撒著調料,好不快活!
    他一邊烤著,一邊吞著口水,肚子叫的越來越歡,心裏想將空戒裏偷偷帶來的酒拿出來喝一點,不過這個念頭剛出現,他就使勁搖了搖頭,打消了過去。
    終於一陣陣肉熟後的香氣傳了出來,他也不怕燙,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呸、呸、呸”他剛吃進嘴裏,就又吐了出來。
    他無語地看著眼前看著挺好的烤肉,很是傷心,自己這個手藝也太差了吧,鹹得要死。
    但是“自己造的孽,含著淚也要忍受。”
    他最終還是苦著一張臉,隻想狼吞虎咽的盡快吃完。除了味道不是很好之外,這一隻腿還是讓他吃飽了,至少身體挺舒服的。
    “難道還要那樣吸收嗎?”他隨意地坐在地上,皺著眉頭思考著。
    “不如這樣……”夏玄腦海中靈光一閃,毫不含糊地嚐試了起來。
    他溝通著丹田裏的太極圖分出一股力量,然後控製著它,來到了右手處,然後他將右手落在了兩隻蠻獸的屍體上,瞬時間,右手掌心處就出現了一個縮小版的太極圖,煉化起兩具屍體來。
    他見狀一喜,馬上盤膝坐好,修煉了起來。
    煉化的過程倒是和第一次沒什麽不同,不過這次時間變長了許多,分配到的能量也更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了雙眼,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寒冷向整個秘境席卷而來,遠處的森林裏不斷地傳出蠻獸的吼聲,交織在一起,演奏著獨特的交響樂。
    他看著身上排出的黑色雜質,心裏卻高興極了,這次身體強化程度很大,各方麵都提升了不少,不然也不會排除雜質。
    召了些水洗了澡後,他終於感覺到了不妥之處,自己竟然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在野外修煉,幸好這是在庇護圈,否則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自己還是沒有適應哪!
    夏玄站在屋子門口,背負著雙手,望著黑暗的遠方。
    “這就是第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