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長的惡魔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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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燁岔開話題,“顏兒,你是不是也覺得瑾王很可憐?”
    褚顏歎了口氣,感慨道,“師父,瑾王就算真如傳聞那般是個天煞孤星,但人家也是錦衣玉食之人,比起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他已經很好了,世間各有各的苦,身在紅塵中,我們其實也是可憐人,”
    蕭燁沒想到褚顏會看得這樣通透,他接著問,“關於天煞孤星,顏兒如何看待這樣的說法?”
    褚顏思索片刻,不急不緩道,“世上哪有那麽多天煞孤星,說不定這是個托詞,這樣的輿論,隻是被有心人操控的罷了,”
    說者無心,卻說到了聽者的心坎裏,蕭燁眸色微沉,衣袖下的手早已青筋直現,緊握的拳頭發出嘎吱的聲音。
    聽到響聲,看蕭燁又蹙起了眉頭,褚顏不解,
    “師父,你的手怎麽了?”
    蕭燁斂起心神,伸出那隻剛才緊握的大手,淡淡道,
    “無事,”
    褚顏明顯不信蕭燁的話,怎會無事,無事他斷不會這樣,可蕭燁不說,褚顏也無可奈何,今天,已經皺了好幾次眉頭了,
    看蕭燁緊皺的眉頭,褚顏心裏劃過心疼之意,她多想伸手替他撫平,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她慢慢朝他伸出手,
    蕭燁目光落在褚顏朝他伸去的手上,見他盯著自己手,褚顏不等蕭燁出聲,急忙把手轉了個彎,拿起放在桌上的白玉麵具,
    “師父,等下會有人來,你快把麵具帶上吧!”
    蕭燁直直盯著褚顏手中的麵具,他覺得她一開始想做的事,絕對不是給他拿麵具。
    蕭燁質疑的接過麵具,他沒忙著帶上,視線移到褚顏臉上,審視的看著她,語氣平靜的喚了一聲,
    “顏兒,”
    褚顏抬眸對上蕭燁審視的目光,她把手縮回來,眼裏的心疼之意瞬間而逝,
    “師父,別皺眉,你若有事可以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蕭燁恍然大悟,她剛才抬手是想給他撫平皺起的眉頭嗎?他看著褚顏,話脫口而出,
    “顏兒,若我是個是天煞孤星,命格專克我身邊之人……”
    “沒那個可能,”褚顏吼著打斷蕭燁未說完的話,她語氣激動,
    “師父,你不會是天煞孤星,就算你命格會克人,也絕不會克我,你別忘了,我從小跟著你,無病無災,還能蹦能跳,一點都不像被克的樣子,退一萬步講,即使你真是天煞孤星,我也不怕,和你待在一起十幾年都沒事,說明我命硬,能壓製你命中的煞氣,所以,你別想以此為由趕我走,就算所有人都離你而去,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蕭燁沒想到他就假設了一個問題,引得褚顏激動的說了這麽多,她說就算所有人都離他而去,她也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在黑暗裏待的世間長了,當黑暗被光驅散後,就會生出貪念想留住為自己驅散黑暗的那束光,
    蕭燁知曉自己內心的變化,他深知自己心裏有一隻惡魔爪子正在成長,那隻爪子的目標,是抓向他的顏兒。
    看褚顏激動得眼眶都紅了,蕭燁出聲安慰,
    “顏兒,別激動,我說的隻是一種假設,”
    褚顏烏黑靈動的眸子瞪著蕭燁,冷哼一聲後一言不發扭頭看向窗外。
    看褚顏紅著的眼眶裏慢慢淡去的委屈,蕭燁對剛才說的話生出幾分悔意。
    褚顏看向遠處,心裏泛起陣陣疼痛,如果他真的是天煞孤星,就算被他克死,她也不會離開,這一生,除了他心生厭惡,親口讓她走,否則,她死也不會離開他。
    天色漸漸暗下來,街邊各式各樣的花燈已經亮起,蕭燁看向靠在窗邊默默無聲的人,扶了扶臉上的麵具,
    “顏兒,走吧,去晚了你就挑不到漂亮的花燈了,”
    “嗯,走吧,”
    褚顏站起身來,率先走到包廂門口,她停住腳步退到一側,蕭燁會意跨步向前,褚顏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酒樓,身影很快淹沒在擁擠的人群裏。
    看著街邊攤販貨架上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褚顏心裏煩悶消失殆盡,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街道上,琳琅滿目的花燈看得人眼花繚亂,
    蕭燁始跟在褚顏身側,即使戴著麵具看不到完整的容顏,但他高大挺拔的身姿和非凡的氣質仍舊惹得不少少女回眸。
    他不喜熱鬧,麵對這樣擁擠的人群,他難免心生不悅,可看著一旁整張臉寫滿了開心的少女,那些不悅之情被心中湧出的柔軟代替。
    突然,一個男人衝進兩人所在的人群中,原本並排而行的人被衝散開來,中間一下被幾人隔開。
    蕭燁朝褚顏走去,褚顏眉開眼笑道,“師父,人太多,一不小心就會被衝散,我有個辦法可以防止我們不走散,”
    “你說,”
    “就是……”褚顏頓了一下,看向蕭燁的手,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蕭燁麵具下的臉猛地沉下來,不等他出聲訓斥,褚顏又眉眼彎彎道,
    “就是借用一下師父衣袖的一角,”
    她說完不等蕭燁表態,快速抓住他衣袖的一角,輕輕晃了幾下,急不可耐道,
    “師父,快走吧,我想去放河燈,放完河燈再去另一條街,以前那條街的花燈最漂亮,幾年沒來,不知道今年還是不是像往年一樣?”
    蕭燁任由褚顏拉著自己衣袖與他並排而行,
    人在走路,蕭燁心思卻停留在那微不足道的衣袖一角上,隻要他輕輕用一下力,就能感覺到褚顏揪著自己衣袖的力道。
    褚顏邊走邊看兩邊的花燈,她一邊看一邊說過不停,明媚的小臉上是掩不住的高興,
    蕭燁一直聽著她說,偶爾附和著,有時在她發問的時候,回答她幾句。
    河岸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放河燈之人,點亮的河燈在河中漂浮搖曳著,慢慢朝下遊漂去,
    褚顏來到一個賣河燈的攤位前,老板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看褚顏光顧她的攤位,她笑得一臉和藹可親,
    “小姑娘,要來一盞嗎?今天乞巧節,放河燈許願會保你愛情和和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