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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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賣家娘子,今日賣的‘套餐’是?”身穿粉色襦裙的丫鬟再次來到黍汐的攤點。
    這女子正是幾天前向黍汐購買竹蓀的丫鬟。
    “豆漿烤紅薯套餐,5文一份,還有小吃薯片、薯條,一份也是5文,可香了!”
    小丫鬟身邊停著一駕馬車,寶馬雕欄,散發淡淡桂蘭幽香。
    她湊到車簾邊耳語幾句,再次來到攤前。
    “賣家娘子,兩份薯片,一份套餐。”
    接過小丫鬟的15文錢,看車裏的人還有事要辦,黍汐將豆漿遞給她:“這裝豆漿的竹杯你們可以帶走,不用還我。”
    馬車緩緩駛開,車內坐著一位白衣男子,他手捧竹杯品嚐。
    昨天就聽清香樓的食客在傳,觀雲橋這裏售賣一種新奇的吃食:烤紅薯。
    今日一試,味道果然不錯。
    “燕兒,這攤點就是你上次買竹蓀的攤位嗎?”
    “是的公子,隻是最近才開始賣起了早點。”
    納蘭玨拿出烤紅薯吃了一口,軟糯香甜,人間竟有如此美味的薯類。
    什麽山珍海貨,珍釀佳肴他沒嚐過?不曾想,竟不如這市井中的一杯豆漿與烤紅薯。
    他又拿出薯片嚐了嚐,這口感…竟無法形容!
    “燕兒,等下回到府上,讓廚子拿這…烤紅薯和薯片研究下做法。”
    燕兒在轎外跟行答複:“回公子,這原料紅薯和土豆市集上不曾有賣,大家也是吃個新鮮。”
    豆漿算是製作簡單,倒是這裝豆漿的杯子,甚是有趣。
    納蘭玨舉起竹杯,上麵刻了兩個字“黍記”。
    “公子,鬆澗書院已到。”燕兒拉開轎簾,扶納蘭玨下轎。
    .
    黍汐早早收攤回家,陳氏帶著大家在田裏勞作。
    小豆子牽著耕牛到田裏,這塊地已荒蕪許久。
    春季稻收成不好,陳氏前陣子又勞累染病臥床,田裏長滿了野草。
    在陳氏的指導下,小豆子將【耒耜】裝在耕牛身後,抓著木柄,揮動著小鞭子趕著水牛,開始犁田。
    水牛力氣大,地翻得也快。
    黍汐一家分到的水田在低處,水岸低下,又沒有竹筒水車汲水,土地幹旱,要種水稻就要引水。
    陳氏拿來一個竹製戽鬥,戽鬥兩端,由兩人各拉著條繩子,可將低處水岸的水打入田中。
    可惜效率太低,忙活了一個上午,連半畝田都沒灌上水。
    路過的春生哥見黍汐正在引水,熱心道:“阿黍,我家的田已經引好了水,家裏有台拔車,我給你拿來。”
    沒一會兒,春生哥就扛著拔車來到田裏。
    他把拔車架在較低的水裏,另一頭放在黍汐家的水田。
    慕之淵接過拔車的把手,雙手搖了起來,河水跟著滾軸灌溉到了水田中。
    午後,陳氏在家準備夜市出攤的食材,黍汐和慕之淵輪流給犁好的田灌水。
    忙活了一下午,隻灌了一畝田。
    按這效率,一人一天灌二畝地,十畝地要5天才能灌滿。
    傍晚,慕之淵陪黍汐去夜市擺攤賣烤薯片和薯條。
    黍汐提前用竹簽串好土豆片,一串隻賣2文。
    竹簽烤串可拿著帶走,比薯片賣得還要好。
    “阿黍,我去農具行看看。”慕之淵擔心田裏的水灌溉得太慢,無心陪黍汐在擺攤。
    穿過橫街,慕之淵找到一家農具行,花了2兩讓店家改日去黍汐家水田搭建引水的筒車。
    “店家,明日去劉家村搭建可否有一事相求?”
    “請講!”
    “劉家村的劉永仁一家有恩於我,如若問起費用,就說是好友相助。”
    老板見慕之淵付錢爽利,便答應下來。
    接著,又去了桂花酒行給路達留了消息,讓他明日來劉家村找他。
    看到慕之淵回來,黍汐突然衝上去拉住了他。
    “牧原大哥,你來看,竹簽串的薯片全賣光了!”
    慕之淵一看,盤裏隻剩下烤薯條了。
    家裏的竹簽還能用一陣。
    臨近收攤,來了個老顧客。
    黍汐熟練地撒了些調料,把剩下的薯條全部裝予他。
    這位顧客在隔壁腳行賣苦力,正牽著他的女兒逛街。
    “阿黍姑娘,今天晚上怎麽沒有烤紅薯賣?我還想給我家女兒嚐嚐呢!”
    “大哥,烤地瓜在早晨賣,這兩天沒看您來光顧。”
    “最近腳行的活兒也是麻煩,本來是五更天就結束,硬是讓我們把貨送到很偏僻後山,等回到鎮上,都天亮了。”
    “那我以後晚上也賣一些烤紅薯。”
    第二日午後,農具行派了兩個夥計來到了劉家村。
    “可是劉永仁家?我們是來給你們的水田做筒車的。”
    慕之淵已提前告知陳氏,陳氏起身迎接,帶夥計去往田裏。
    黍汐正在田裏給蔬菜澆水,慕之淵在一旁打下手,龍骨架搭到一半,路達也來了。
    “牧原,這就是你最近待的地方?那是賣烤紅薯的丫頭吧?”說完,指了指不遠處的黍汐。
    慕之淵拉過路達,小心叮囑:“你說話給我小心些,等下別不小心說錯話了。”
    一番寒暄,慕之淵介紹路達給黍汐。
    “阿黍,這是我兄弟,今日我讓他來幫忙做些竹簽,今日的筒車就是他請朋友來幫忙蓋的。”說完還給路達使了個眼色。
    路達身型魁梧,爽朗笑道:“小意思,牧兄的事就是我的事。”
    秋暑炎炎,吳牛喘月!
    等筒車運轉,灌滿水田,就不怕水田的水被曬幹了。
    到時趕在下個月把二季稻的秧苗給插上,就可以專心打理菜地。
    看著地裏的土豆和地瓜已經發芽,長勢良好,黍汐激動地拉過慕之淵:“牧大哥快看,發芽了,發芽了!”
    陳氏在旁給大夥兒遞水解渴,鄰居沈大娘路過黍汐家的田,湊上前打聽。
    “永仁家媳婦,你家這是要裝上水車啦?”
    “多虧阿黍的朋友幫忙,來我家坐坐,拔車還沒還你家春生呢。”
    慕之淵帶路達去後山砍竹子,順便把昨日在市集打聽的消息告知於他。
    “鎮上的腳夫最近多有去後山搬貨,應該是你說的某位大善人祭祖所用。”
    路達砍著竹子,手法嫻熟。
    慕之淵繼續說道:“這幾日你且去打探他們搬運之後貨品的藏匿點,告知於我。”
    “好的,牧兄!話說,你要這麽多竹子幹嘛?”說完將竹子劈成多段捆綁好。
    “做杯子和竹簽用的!哪這麽多廢話,下山去!”
    二人路過鄰居春生家,看到他正扛著拔車回家。
    春生見他二人各背著一捆竹子,甚是不解:“你們去後山砍這麽多竹子,莫不是要編籃子?”
    春生人勤快,除了照顧老母親和家裏的菜地,平時也會拿些竹子來編些農具到集市售賣。
    慕之淵搖搖頭:“我們幫黍汐做些他出攤用的東西。”
    一聽是幫黍汐忙,春生有些激動:“等下我也來幫你們,處理竹子編籃子這些活兒,我最在行了。”
    路達衝著慕之淵笑了笑,意有所指:“牧兄,人家可是會用竹子編籃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