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趕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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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廟會當日,劉家村家家戶戶,在門前擺放貢品,村內小孩,各舉著彩旗走在最前方,年輕的壯丁們抬著菩薩跟在彩旗隊伍之後。
    老者見菩薩的轎子路過自家,也會雙手舉著貢品祭拜,有些則會把貢品裝於盤中,放在祠堂之外的擺台上。
    慕之淵身體已基本恢複,他與路達一同在祠堂前觀看祭拜儀式。
    菩薩抬到廟前,村民點燃圍繞祠堂一周的爆竹。
    族長帶著村民們行祭祀禮,讀完祈福祭文之後,壯丁們方才抬著那財神菩薩的轎子搖晃著。
    祠堂前的水池邊有塊水田,十幾個壯丁們,抬著轎子踩水田、甩泥巴。
    黍汐曾在過節回姥姥家時,見過類似的抬轎踩水民俗。
    小豆子和狗蛋在田邊看得津津有味,狗蛋舉著旗子揮舞道:“小豆子,我以後長大了也要去搖轎!”
    “我以後和你一起搖轎!啊哈哈!”
    午時,黍汐和陳氏張羅了一桌吃食,黍汐特地將一整隻祭拜過的公雞,用枸杞桂圓燉了湯。
    章秀才不喜歡熱鬧,今日並未前來參加廟會。吃飯的時候,卻不見路達。
    小豆子疑惑道:“剛才搖轎子的時候,我還看到他扛著小妹,現在怎麽沒看到他呀?”
    “他該不會回家去拿東西了吧,我去看看。”慕之淵起身去了路達的園子,並未尋得。
    半個時辰之前,劉家祠堂前。
    村民們正看著壯丁在水田中抬轎,路達發現有一人麵生,提著一籃子貢品往村外走去。
    他一路尾隨跟蹤,土狗大黃竟也跟在他身後,輾轉來到了吳家村。
    這裏正是今年來村裏偷引河水的吳家村。
    見那人進了屋子,路達破門衝了進去,以為他是來劉家村踩點,又要行偷水之舉。路達二話不說,先暴揍了那人一頓。
    那人被打得連連求饒:“壯士饒命!壯士饒命!”
    “說,你是來劉家村踩點的嗎?”路達一把揪著那男子的領子,怒斥道。
    “壯士聽我說,我是去祭拜求菩薩保佑的,不信你看!”那男子將籃中貢品盡數拿給路達查看。
    “你不在你們村祠堂拜祭,跑去劉家村幹嘛,休要騙我!”
    “我沒騙你!我叫吳有饒,最近我們村裏來了個跛腳老道,還帶著兩個弟子,自稱是白花教人。他給我們村裏人看病都不收錢,說隻要加入他的白花教,保全家無病無災,還在我們村原來的菩薩廟設了個道壇。因看病不用錢,現村裏好多人都加了那白花教。”
    “那你可加了那白花教?”
    吳有饒笑著說道:“我一個老光棍,無老無小,而且加入那白花教要給貢錢,每日得跟著念經祈禱,我可受不了。”
    “既然如此,你在吳家村好好待著就行,跑來劉家村湊什麽熱鬧?”
    “壯士,你有所不知,最近我們村裏晚上頻頻出怪事,大家常常聽到夜間有黑白無常在家門前敲門索命,我也是害怕,聽說你們村今日請神祭拜,所以就去求菩薩保佑。”
    “你們村裏沒自己的菩薩廟嗎?”路達起身,在吳有繞房屋轉了一圈,門窗是好的,並無風吹異響。
    “別提了,菩薩廟早就被那白花教給占了去,那老道人姓王,自稱王仙人,自從村裏鬧鬼之後,大家都去拜他,把自家的銅錢和米麵都給了他。他還有個神仙袋,扔出去的銅錢會變成天女散花,最後銅錢又飛回到他的道壇中。”
    路達聽了饒有興趣:“你這麽一說,那他真的是仙人了,你為何不拜?”
    “壯士,我不都說了嗎,我自己隻要吃飽飯就可以,我哪有那麽多錢上貢給那王仙人,而且不論你給多少貢品,王仙人隻會給你三枚施過法的銅錢,說是能保平安,這買賣不劃算,我才不做!”吳有饒也是個精打細算之人,一吊錢換三枚銅錢他心疼。
    細細打探之後,見此人並無歹意,路達準備啟程回劉家村。
    臨行前,卻被吳有饒一把抓住:“壯士,我看你也是個好漢,不如在我這吃個便飯,稍後一同去搗了那老道的法壇,不要讓他再禍害我們村了!”
    “你們村的事,我不好摻和吧!”路達有些為難,本來為了跟蹤這吳有饒,就錯過了午飯,他的確有些餓了。
    吳有饒是個勤快之人,他立刻去菜地拔了些青菜回來,又從灶台橫梁上取下掛著的煙熏臘肉,炒了盤青菜和鮮筍炒臘肉,與路達一同霍霍幹飯,吃到一半還拿出一壇黃酒,兩人一同喝了起來。
    大黃在桌底轉著圈,衝著路達“汪汪”叫著,吳有饒夾了兩塊肉扔於地上,大黃吃得歡快。
    兩人把酒言歡,竟有些相見恨晚,酒過三巡之後,一人拿著一把砍柴的大斧頭,借著酒意,帶著大黃,竟衝到了那王仙人所在的廟裏。
    王仙人高高盤坐於法壇中央,氣定神閑,四周香煙彌漫,嫋嫋娜娜,兩個弟子站立左右護法。
    吳有饒借著酒意,對著那王仙人破口大罵,揮舞著斧頭把法壇四周的香燭、香爐一並掀了。
    路達一個輕功跳到王仙人身邊,怒目圓睜,滿嘴酒氣道:“你這老道,若是救人我敬你,若是裝神騙財,先問問我這把斧頭同不同意。”
    這王仙人本就是個赤腳郎中,身板柔弱,哪禁得住路達這一聲吼,嚇得從法壇的白花寶座中翻滾落地。
    兩弟子護著王仙人,攜帶錢財,倉皇逃跑。
    廟中拜祭的信徒村民們,紛紛指責吳有饒:“你個吳光棍,竟敢得罪仙人,以後那神仙可是會降罰我們村啊~!”
    見王仙人已跑,吳有饒將他遺留的錢財和米麵貢品拿到廟外吼道:“誰家的貢品,自己來拿,那不是仙人,就是個江湖騙子!”說完還把廟裏供奉的白花大仙雕塑,給砸了個稀碎。
    吳有饒為感謝路達幫忙,還送了兩條他自製的煙熏臘肉。
    路達見事已辦成,便提著兩條臘肉,和大黃一同回了劉家村。
    慕之淵正在黍汐家等著路達,見他沒事便上前問道:“你這大中午去哪了,這都要晚飯了才回來?”
    路達將吳家村所遇之事告知眾人。
    樓蘭兒拍手叫好:“路達哥,下次在流香小食說書,我要把你這段給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