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煙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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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陳氏在開塘縣的果餅鋪子照常忙碌著,同時還得教新招的幫廚阿圓製作各種飲子。
    馬上就要立夏了,糖水鋪子開始供應酸梅湯。
    林府丫鬟小荷終於等到出府采買食材的機會,便匆匆來到果餅鋪子,找到了陳氏。
    她將林家兄妹計劃給黍汐下毒之事,告知陳氏。
    “陳大娘,我家少爺和小姐恐怕要對掌櫃的下毒,請您務必轉告黍汐掌櫃,讓她多加小心。”
    陳氏並不確定這小丫鬟所言真假,但為了保險起見,她趕忙回了流香小食,把消息傳達給了女兒。
    “阿黍,萬事還是小心,阿慕回來了嗎?”
    “慕大哥外出辦事了,還沒他的消息。”
    慕之淵孤身來到煙雨河查探,那漕幫逐水而棲,靠山為王,入山口有重兵把守,難以進入。
    待夜間換崗之時,他放倒了其中一個小兵,換上幫派衣服,潛入幫中大營。
    為了不打草驚蛇,直到深夜眾人睡下,他才入帳查探。
    最後在營帳中找到了林府與漕幫往來的書信。
    慕之淵將部分書信隨身包好,安全潛出漕幫。
    在天亮之前來到渡口,老船夫說霧水太重不便航行,要天亮才能擺渡。
    慕之淵潛入岸邊荒林中,換上自己之前藏在樹洞裏的衣服。
    一來一回,天已破曉。
    漕幫之人發現巡邏之兵被人打暈丟了衣服,方知有人潛入,對渡口嚴加勘察。
    慕之淵隱藏在蘆蕩叢中,見一群漕幫之人上了渡口老船夫的船搜查,
    待漕幫之人離開船隻,慕之淵才回到船上,請老船夫送他回城。
    老船夫認出了慕之淵,問道:“小兄弟,剛才是你打了他們漕幫的看守,穿了他的衣服吧?”
    “老人家你如何看出?”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慕之淵握緊手中的短刀。
    “漕幫的人我用鼻子聞就能聞出來,你不像。”
    慕之淵向老者打聽這漕幫底細,方知他們偏安一隅,以前是替人走貨,偶爾打劫過路的商人,與嶺南貨運的林家老爺交情頗深,大家都說漕幫和林家,一北一南,想要販賣私貨,就找他們。
    “老人家,這來往煙雨河的,都是哪些人?”
    老船夫:“有的是想做正經生意的,有的是想撈偏門的,但是隻要走官道北上,保你沒事,小兄弟,你是要去嶺南做生意?”
    慕之淵佯裝點頭:“想去嶺南開個鋪子,做點小買賣。”
    “總之你記住,別惹漕幫和林家人,凡事得罪他們的人,都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一路交談,不知不覺船也靠了岸。
    慕之淵揣著從漕幫帶出的書信,匆匆離開。
    老船夫衝他喊道:“小兄弟,祝你生意紅火哦,以後要坐船記得再來找我啊~”
    慕之淵一回到開塘縣,就去縣衙找了知縣周汝省,並將林、漕兩家的通信、玉佩憑證一同交給他。
    周汝省細細翻看書信內容,驚呼:“王爺,這……這恐要亂了。”
    其中一份書信的落款,除了兩家的簽名,還有黑蘭印記與紅色火焰印記。
    書信內容雖然隻是涉及南北方商品買賣,但這紅色火焰印記,是大燎國的圖騰。
    大燎與大淮國為敵國,前線還在打仗。
    周汝省收下證據,與慕之淵一同連夜趕往北都。
    .
    梨花鎮,流香小食內。
    莫霞再次來到黍汐的小食鋪吃飯,這次黍汐按照上次莫霞的做法,親自做了份苗王魚給她吃。
    酸香酸香的魚肉,剛一出鍋,就令人唇齒生津。
    莫霞吃完稱讚黍汐,學到了苗族族長口味的精髓。
    “阿黍,你可以把在這道菜加到菜牌裏了,我覺得味道很正宗的呀。”
    章秀才拉過食牌展示給莫霞:“莫霞姑娘,掌櫃的當天就加到食牌裏了。”
    此時,鋪子外傳來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夾子音,還是一如既往地茶裏茶氣。
    “唉喲~什麽魚的味道啊?酸溜溜的~不會是壞了吧?”
    林巧兒帶著兩個貼身隨從來到流香小食,其中一位綠衣丫鬟雙手端著盤子,盤中放著一壺酒與兩個茶杯。
    黍汐已經提前從阿娘那兒得到了消息,知道了林巧兒要設計給自己下毒,沒想到這腳步來得如此之快。
    林巧兒在外堂坐下,細聲細語道:“黍汐姑娘,我來代我哥哥給您賠個不是,之前來鋪子裏擾亂你的經營,我自罰一杯。”
    說完她從丫鬟端著的盤中,將酒壺與酒杯拿到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酒聞著像是糯米酒,泛著淺淺的黃色。
    林巧兒把酒一飲而盡。
    接著又給黍汐也倒了一杯。她按著酒壺把手的一個小孔,鴛鴦壺內另一層的有毒酒水就被倒了出來。
    林巧兒把酒杯舉起,送到黍汐麵前,微微彎膝,巧言道:“劉掌櫃,您喝了這杯酒,就當原諒我哥哥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望海涵!”
    “我不喝酒!”黍汐將酒杯推回到林巧兒麵前。
    “不就是一杯酒嗎?至於如此小氣嗎?”
    這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嗎?黍汐還想多活幾十年呢,哪能喝這毒酒?
    林巧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悶了:“難道你是擔心這酒有問題?嗬嗬……咱們的劉掌櫃看來是不給我們林府麵子了?”
    黍汐上前把酒壺抓了起來,直接摔在了地上。
    酒壺被砸碎了,兩種酒混合在一起,灑在地上。
    毒鴆酒接觸到地板,如強酸般冒著泡。
    好家夥,果然有毒。
    林巧兒立刻把桌上那杯裝滿毒酒的酒杯摔在地上,來個“毀屍滅跡”。
    “劉掌櫃,你可真是不識好歹,我畢恭畢敬帶來了家裏的陳年桂花酒釀來給你賠罪,你倒好,還把我家的古董酒壺給摔了?”
    莫霞蹲下身,拿出隨身的銀發簪在地上試了毒,銀簪子立刻變得烏黑。
    “阿黍你瞧,這真的有毒。”
    “沒憑沒據,地上隨便一劃髒了,就誣賴我的桂花酒釀有毒?為何我喝了酒沒事?來人,我們走,把我的古董酒壺也帶走。”
    一旁的丫鬟趴到地上,把碎酒壺酒杯撿起,用布包著。
    黍汐看林巧兒大搖大擺出了流香小食,這場鬧劇才結束。
    她讓店小二把地板擦洗幹淨,重新開始招呼顧客。
    樓蘭兒與莫霞把黍汐拉到內廚,紛紛詢問黍汐為何不追究林巧兒:“阿黍,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們林家兄妹二人既然來明的要害你,今日不成功以後還會有後招,報官吧!”
    黍汐深諳在古代,要對付權貴之人,不是報官就能解決的。
    忙安撫道:“酒沒了,酒壺也被帶走了,他們是早有準備。慕大哥去漕幫找林府和幫派勾結的證據,到時來個釜底抽薪,林家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樓蘭兒:“那個林府的丫鬟小荷應該是個可靠之人,我去找她打探打探,在慕大哥回來之前,我們得防著那林家兩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