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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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日記的日期是在民國五年(公元1916年)的元月,而記錄的不是柯家人,而是一個叫方子亦的人。
這篇日記的開頭,是《詩經》裏的第一首詩歌《關雎》,一首家喻戶曉的愛情詩。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柯允默念著詩句,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
但他迅速地回過神來,當時的族長,也就是寫這本日記的人,寫這麽一首詩上麵,明顯是要示愛的。那會是對誰示愛呢?是這個叫方子亦的人嗎?
帶著好奇心,柯允繼續讀了下去。
果然,當時的族長柯啟遠要示愛的,就是這個叫方子亦的人。
可他們的愛情故事卻沒有那麽圓滿。
據日記所記錄,柯家初到築城時隱姓埋名,但畢竟是大家族,僅靠一年多時間就將家族的生意在築城做得風生水起。
而方家是築城的原住人,他們不是在熱鬧的集市,築城山多,他們一直隱居在山林裏。
柯啟遠遇到方子亦,也是意外,但在柯允看來,卻更像是命中注定。
在築城站穩腳跟後,柯家人打算在築城選個好地勢來做墓地。
他們選中了方家寨所處的那片山。
在去觀察那片山時,柯啟遠見到了在采野菜的方子亦。
第一次見到方子亦時,柯啟遠便被她深深吸引,英氣的長相,不由得使人想起巾幗英雄花木蘭。
柯啟遠有些挪不開眼睛,方子亦察覺到了有人在觀察她,立刻向四周張望,剛好看到了柯啟遠。
方家寨是個封閉的寨子,人們遠離世俗,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寨裏的人互相通婚,如果是與外人通婚的,便會被除去名字。
第一次看到陌生人,而且還是個陌生男人,方子亦本應是警戒的,但她也似著魔了般,在遠處直直地與柯啟遠對視了好久。
一聲哨音吹響,方子亦這才回過頭來,消失在了山林之間。
此後,柯啟遠來這片山林的頻率便多了起來,方子亦也經常創造機會出寨。
兩人迅速墜入愛河,進展很快,這在那個年代很少見,但結局卻不那麽順利。
方家寨的寨主就是方子亦父親,兩人的事被方家的人發現後,方父一怒之下讓方子亦不吃不喝的跪祠堂三天三夜,方子亦也倔,始終不肯放棄柯啟遠。
方子亦馬上年滿20,方子亦是閏年生的,偏偏生日還是那四年一天的2月29日。
方子亦的降生震驚了許多方家寨的人,對於方家寨的人來說,這似乎是某種征兆。
按照方家寨的規矩,方子亦要在今年生辰之時辦好婚禮,並且婚禮所有的過程都不能有一絲差錯。
本來父母已經為她物色好了人家,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方父把方子亦的事隱瞞了下來,心裏憤怒無比,並且派來人看守方子亦,不讓她出寨半步。
看到這裏,柯允不由得有些疑惑,柯啟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都是方子亦告訴他的嗎?可方子亦不是被禁足了嗎?
即使是方子亦告訴了柯啟遠這些,但她從未告訴過柯啟遠,方家是幹什麽的,以及為什麽要隱居山林。
這些大概是兩個月的日記的內容,但奇怪的是,在2月29號那裏,沒有任何文字記錄,而是粘了一張畫像。照理說當時的畫風寫實派較少,但這張畫像中的人卻是輪廓清晰,雙目炯炯有神。
可當他看清畫像裏的人長什麽樣時,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張臉簡直和葉瑾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是感覺兩人氣質不同,兩人長得都很清秀,但方子亦柔中帶剛,葉瑾給人的感覺卻是幹淨溫暖。
怎麽會這樣呢?冷靜下來後,柯允猜想,這可能就是方子亦的畫像,但方子亦和葉瑾又有什麽關係呢?
聯係起自己和葉瑾的經曆與柯啟遠和方子亦的經曆,柯允不免覺得有些地方太像了,比如難以自製的一見鍾情。
日記裏關於方子亦的內容在這天戛然而止,之後便又是如往常一樣的零碎小事。
柯允更納悶了,怎麽這就不寫了?難不成換人了?但字跡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呀,柯啟遠難道不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