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了天河地下城，王燁都還沒有撫平剛剛的心緒。
    既驚又喜，還有些莫名其妙。
    瞄了一眼地下城的出入口，王燁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看來，在腦子裏多儲備點資料，還是挺有用處的......”
    “哦，對了，還有這等級......”
    “等級低，也有等級低的優點。”
    “但等級可以低，這屬性嘛，可不能低了......”
    不多時，王燁就順利返回了新買的臨河別墅。
    “外麵怎麽樣了？”劉穎一見王燁回來，連忙迎了上來，著急地詢問道。
    王燁搖了搖頭，“大街上全是警察和全副武裝的士兵，檢查得很嚴......”
    “那你沒事吧？他們沒認出你來？”劉穎有些擔心地說道。
    王燁聳了聳肩，“認出我來幹什麽？我現在是5級藥劑師王燁，又不是在藥劑店打工的王火花。”
    劉穎瞠目結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一會兒，她才喃喃道：“可是...可是，當初...當初，我給你辦理暫住證了啊......”
    “辦就辦了唄，反正又沒什麽用？”王燁無所謂地說道。
    “照片！暫住證上有你的照片啊！你不怕被人認出你來？”劉穎都快急哭了。
    “哎呀，你說這個啊！”王燁拍了拍額頭，隨即使勁在臉上揉搓了起來。
    在劉穎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王燁僅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對自己的相貌進行了微調，在五官改動幅度不大的前提下，讓自己完全變了一張臉。
    “這...這是怎麽辦到的？”劉穎雙眼冒光地問道。
    王燁連忙擺手道：“這個你可學不了，這有很大弊端的。”
    “我不管，我要學！”
    王燁無奈，將自己緊握的右手伸到劉穎麵前，緩緩打開。
    隻見在王燁的手心中，靜靜地躺著十幾片白森森的骨片。
    “亡靈法師，你應該聽說過吧？”
    劉穎點了點頭，“聽說過。”
    “我就是亡靈法師。玩骨頭，是我們吃飯的本事，我們的身體早就被死氣改造了一遍，想要進行調整，其實是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但對於其他職業的超凡者來說，光是死氣入體這關，他們就挺不過去，輕則毀容，重則暴斃......”
    “你是亡靈法師？”劉穎的關注點瞬間就發生了轉移，她一臉驚訝地看著王燁，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雖然被王燁所救，但卻沒有見到過程，更沒有見過王燁出手。
    在她的認知中，亡靈法師，都是些形容枯槁、麵色慘白，拄著一根白骨法杖，散發著濃鬱屍臭的家夥。
    她怎麽看，也沒看出來王燁和亡靈法師這種萬人厭的職業有什麽相似之處。
    王燁又在自己的臉上一頓揉搓，將手上捏著的骨片給插了回去，變回了原樣。
    隨手搓出來一根骨矛，王燁耍了個槍花，“貨真價實的亡靈法師！”
    枯骨之塔畢業的亡靈法師，絕對保真。
    劉穎將信將疑地伸手摸了摸王燁手上的骨矛，感受著骨矛上傳來的冰冷，才漸漸信了王燁說的話。
    她一臉好奇地盯著王燁，“能跟我說說，你之前的經曆嗎？”
    王燁消散了骨矛，撓了撓頭，便開始講述起了之前的經曆......
    在王燁回憶過往的時候，洛州森林裏的枯骨之塔洛州分部002實驗室中，牧語兒正麵色凝重地解剖著身前手術台上的一具實驗體的屍體。
    在她身後，那名被她尊稱為老師的幽靈，正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二十多分鍾後，牧語兒緩緩摘下膠皮手套，拿起一旁的手冊，開始記錄剛剛收集的數據。
    “...鬆果體受到5級刺激......”
    “...神經毒素殘留0.12%......”
    “...642號實驗體死亡前，精神增長%......”
    “...未發現覺醒天賦，但有覺醒天賦的征兆......”
    牧語兒剛寫完停筆，一道幽冷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快了，快成功了......”
    “嗯，快成功了，隻要將神經毒素降到0.05%以下，實驗體就有機會活下來。”牧語兒放下手冊，看著狼藉一片的手術台，麵無表情的說道。
    “要是...那小子...不跑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做出樣品了......”幽冷的聲音再次在牧語兒耳邊響起。
    “哎......”牧語兒輕聲歎了一口氣，伸手按下了手術台邊上的一個按鈕，手術台立即向內塌陷，將上麵狼藉的屍體吞了進去。
    “他很聰明，也很會找時機，更會做人......”
    “他要是一直留在這裏，我保不住他，即便是腦域開發藥劑成功了，我也保不住他。或者說，我不願意為了他，而跟羊老鬼成為死仇......”
    “他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他不想死，就隻能逃......”
    “我原本打算等實驗成功了，找個機會放他走的。”
    “沒想到啊，我就是外出的一趟，他竟然自己跑了。”
    說到這裏，牧語兒的語氣中竟然罕見地帶上了幾分笑意，“他不但跑了，還成功了，還將基地中的這些廢物給耍了......”
    “赫拉星鑽？可笑！那麽珍貴的東西，我就算是再怎麽看重他，也不會在他還不到10級的時候，就交給他啊！”
    “要是真給了他，那就不是看重他了，而是想讓他死！”
    “那些沒長腦子的廢物，竟然被一枚虛無縹緲的赫拉星鑽給耍得團團轉，當真是財帛迷人眼啊！”
    牧語兒緩緩打開手冊，翻到了最前麵的一頁，看著上麵潦草的字跡，輕笑道：“他還非常識趣，在逃跑的時候，把我關心的東西，全都留了下來......”
    “像他這種人離開了枯骨之塔，也不會就此沉寂下去的。”
    “以後，我或許還會碰到他。”
    “就是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他會成長到什麽程度......”
    女性幽靈沉默了，自從變成亡靈後，她雖然表現得和常人無異，但在思維方式、思維邏輯等方麵，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隻不過，這些變化，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想盡一切辦法，將其隱藏起來。
    她現在就無法理解牧語兒此時歡快的心情，看著牧語兒上揚的嘴角，她選擇了沉默......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