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古怪......”
    王燁伸手摸了摸牆上的噴濺型幹枯血滴，低聲嘀咕了一聲。
    王燁出身枯骨之塔，自身又是亡靈法師，對枯骨之塔這些亡靈法師的行事風格很了解。
    屍體，活體，隻要是亡靈法師都會很感興趣。
    殺光、搶光、燒光是他們的一貫的行事風格。
    但這也要分時間和地點。
    如果是在一座人口數千的小村小鎮中，出現這樣的情況，王燁絲毫都不會感到意外。
    但在希爾城這種人口數百萬的大城市中，有著大批的低級、中級超凡者可供利用，這些亡靈法師完全沒有必要將普通人的屍體、鮮血、靈魂，也一並打包帶走。
    亡靈法師能控製的亡靈生物的數量、質量，是受他們的精神力多寡影響的。
    而亡靈生物在一定時間內能吞噬、吸收的屍體、鮮血、靈魂也是有上限的。
    沒有人會放著山珍海味不吃，去和野豬搶泔水吃的。
    但是現在，這種不可能發生的情況，卻發生在了王燁眼前......
    王燁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但卻沒有什麽眉目。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想不通，那就眼見為實吧......”
    “啪！”王燁隨手打了個響指，放出了數群紅眼蝙蝠。
    “撲棱棱......”紅眼蝙蝠群在王燁的指揮下，向著滿是硝煙的希爾城內部飛去......
    沒用多長時間，王燁就感應到了紅眼蝙蝠傳回的精神波動，他連忙操控地獄雙頭馬，向著紅眼蝙蝠所在的方位疾馳了過去......
    城市內部，一條寬廣的大道上，數萬名希爾城居民在兩旁亡靈生物的押送下，排著長龍，滿臉驚恐之色，膽戰心驚的向前走。
    他們不知道前麵等待他們的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到目的地。
    時不時的，就有幾個倒黴蛋被兩旁的亡靈生物選中，直接從隊伍中拖出來，原地分食......
    有些體型龐大的亡靈生物，則會像吃小點心似的，隨手撈起幾名倒黴蛋，就往滿是肉渣的大嘴裏扔......
    “這是哪個家夥，怎麽這麽沒禮貌啊？”
    大道一旁，一名瘦小的亡靈法師看著頭頂上不斷盤旋的三隻紅眼蝙蝠，有些不悅地說道。
    不過，在他感應到這三隻紅眼蝙蝠的力量波動隻有區區11級後，不悅之色立馬就變成了暴怒。
    “嗖！”
    “嗖！”
    他抬手一揚，兩根骨矛飆射而出，瞬間便射爆了兩隻紅眼蝙蝠。
    “沒禮貌的小家夥，這次就當給你個教訓，要是敢有下次，哼......”看著驚慌失措向遠處疾飛的幸存紅眼蝙蝠，瘦小的亡靈法師放聲咆哮了一句。
    幾名從他身旁走過的希爾城居民本能地抬頭看了一眼，但卻和回過頭來的亡靈法師對了個正著。
    “該死的賤民，竟然敢直視我！”在這幾名希爾城居民絕望的眼神中，瘦小的亡靈法師扔出了一團墨綠色的霧氣。
    “嘭！”
    “啊！”
    霧氣炸開，瞬間便將附近的人群全都包裹了進去。
    墨綠色霧氣中，各種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這些慘叫聲隻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全都消失了。
    瘦小的亡靈法師張嘴一吸，便將那團已經炸開的墨綠色霧氣全都吸進了體內。
    “嗝~~~”他打了一個舒服的飽嗝，心滿意足的看著地上的一堆墨綠色骨骼。
    “味道還行，隻可惜...營養差了點......”
    不遠處的王燁忽然感應到大腦傳來兩道微小的刺痛感，他咧了咧嘴，輕聲自語道：“還挺有個性的啊！連紅眼蝙蝠都殺......”
    二十分鍾後，王燁策馬衝進了那條城市大道，看到了遠處的那條長龍。
    同樣的，那名瘦小的亡靈法師也發現了王燁。
    他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雙眼猛地一凝，“地獄雙頭馬？”
    運氣？
    實力？
    不好說。
    但這人，是誰？
    他立即回想了一遍，沒有想到此次來希爾城的隊伍中有哪位亡靈法師的坐騎是地獄雙頭馬。
    “你是誰？”
    瘦小的亡靈法師舉起手上的血紅法杖，指著王燁咆哮道。
    同一時間，原本正押送希爾城居民的上千亡靈也扭身看向了王燁。
    一下子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王燁並沒有感到半點不適。
    他鎮定自若地隨口胡扯道：“洛州基地，12號實驗室，6級研究員黃子健！”
    王燁雖然是隨口胡扯的，但洛州基地確實有這麽一個人。
    “洛州基地？羊祭司？”瘦小的亡靈法師低聲呢喃了一聲，心中的警戒稍稍鬆懈了一些，“你來這裏幹什麽？”
    “不對！”
    忽然，瘦小的亡靈法師想到了什麽，剛剛放下的警惕心立即提到了頂點，厲聲質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外圍的人呢？”
    王燁絲毫不慌，略帶幾分嘲諷的說道：“你是說那個21級的小雜魚？”
    “嗬，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的路他也敢擋！”
    “被我隨手弄死了......”
    “怎麽，你也想擋我的路？”
    兩人對話的時候，王燁胯下的地獄雙頭馬並沒有減速的意思，此時已經快要和“長龍”的隊尾相遇了。
    不過，距離瘦小亡靈法師所在的隊伍中段，還有一段路程，且這段路程被對方的亡靈生物和希爾城的居民填滿了。
    王燁想要過去，並不容易。
    “你......”瘦小亡靈法師瞬間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人家都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殺了他們的人了，他還能再說什麽？
    威脅？
    舉報？
    瞧對方這囂張的語氣，完全就不帶怕的。
    況且，枯骨之塔中，又沒有先入為主、跑馬圈地的說法，他們阻攔王燁進入希爾城，被王燁殺了，就算告到大老板那裏去，也是活該的下場。
    直接動手？
    這個想法剛一浮現，就迅速被瘦小亡靈法師給掐滅了。
    原因無他。
    對方這有恃無恐的囂張態度，讓他沒有直接動手的底氣。
    希爾城太大了，能獲取的財富和利益太多了，王燁隻是一個人，能掠奪走的有限，雙方雖然有矛盾，但並沒有達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並不想和王燁這種摸不準的人為敵......
    “退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