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察覺到要出事之前，就登報聲明跟他們兄弟倆斷絕了關係，明明大哥一家可以留在城裏的，但還是跑回老家種地，為的就是能照顧父親。
    而璟程也挑起養家的重擔。
    似乎是看出小叔在想什麽，江璟程岔開話題“小叔，等天黑了我就帶你去看爺爺。”
    “恩。”
    算起來從家裏出事到現在也有五六年了，也不知道父親怎麽樣了，會不會怪他這麽多年都沒來看他。
    江禮是江爺爺的小兒子，比江父小了11歲，今年才35歲。
    江家小叔還沒結婚，之前倒是有個未婚妻，但幾年前家中出事，那家人怕扯上關係直接退婚了。
    後來江家小叔也沒有找對象的心思。
    雖然江爺爺跟他們都斷絕了關係，但多少對江小叔有影響。所以這幾天江小叔一直在努力做任務往上升，已經升到團長級別了。
    他這次也是把這兩年的休假攢到一起，來看江爺爺。
    吃飯的時候，江父問江家小叔他能在這呆多長時間。
    “差不多能呆十天吧，來回路上就得6天。這次也是把這兩年的假都用完了。”
    江小叔也想在江家村陪大哥一家還有父親多呆一段時間，但假期就這這些，他必須按時趕回去。
    江旭陽肉眼可見的失落，江小叔見狀拍拍他的肩膀，說以後就好了，他現在是團長了，休假能比以前多些，爭取每年都來看他們。
    “先吃飯吧，等天黑了讓璟程帶你上山，我跟你嫂子在家給你收拾屋。”
    江璟程家新蓋的房子已經蓋好了，江璟程還沒搬過去，正好可以讓江家小叔住那屋，被褥都是現成的。
    “行，那吃完飯我先跟璟程在村裏轉兩圈熟悉熟悉路，明天我替嫂子上工。”
    江小叔看江母的手粗糙了不少，也比以前消瘦了，就知道這幾年過的艱難。
    這幾年他們一直都有書信往來，雖然沒說但他也知道日子不好過。
    不至於說特別困難，但他父親在山上，他哥腿壞了不能上工，江旭陽又不怎麽懂事也幹不了多少農活，家裏基本上全靠江璟程和江母撐著。
    “沒事，用不著你。你在部隊做任務可比我們這辛苦多了。你就在家歇著，現在地裏活計不重沒那麽累。”江母連連拒絕。
    “行了嫂子，就按我說的辦。”
    江母看小叔子迫人的氣勢，不知道怎麽拒絕。
    吃過飯，江璟程就帶著小叔在村裏走了走，這個時間村裏人出來了，也看到了這叔侄倆。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江禮，小聲議論著這人是誰。
    村民們沒問到跟前，江璟程也不是主動去說的性格。要是江旭陽在這，情況就不一定了。
    因為一會要去山上，江父江母怕小兒子咋咋呼呼的讓別人注意到，就沒讓他出門，把他留在家收拾屋。
    差不多走了一圈，江禮就把村裏的路線記住了。
    倆人避開村民，找了條隱蔽的路線去了江爺爺那。
    “平時村民不會來這邊，這條路很安全。”江禮到底是部隊出來的，沒用幾分鍾就跟著江璟程到了山上。
    江爺爺剛好打水回來。
    除了冬天山上有積雪，都是溫子成跟孟辰去打水，平時江璟程來的時候也會去打水。
    江禮看江爺爺提著一桶水往缸裏倒，眼圈瞬間紅了。
    大步走過去提起水桶，幫著江爺爺把水倒進缸裏。
    江爺爺還以為是江璟程來了，想說自己還沒老到提不動水的年紀。
    話剛到嘴邊，就看到身邊提著水桶的人不是江璟程。
    “江……禮？”
    江爺爺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爸。”
    江禮看著父親消瘦的麵容，連衣服上都打滿了補丁，哽咽著說不出來話。
    是他沒用，不能護住家裏人，讓他父親一把年紀還遭這麽大的罪。
    江爺爺也紅了眼，他都快認不出小兒子了。
    還是江璟程過來說讓爺倆進去，別站在外麵吹風。
    江爺爺這才回過神，拉著小兒子往屋裏走。
    進了屋，江禮更是說不出話來。他爸居住的這個環境也太……很難想象要是他大哥一家沒來，他爸能挺幾年。
    孫爺爺今天留在屋裏洗碗，已經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等父子倆進屋，孫爺爺也從屋裏出來，把空間留給他們父子。
    孫爺爺出來就看江璟程在收拾東西，過去讓他歇會“就這麽點活，用不著你幹。”
    “沒事孫爺爺，順到手的事。”
    這個還是溫子成跟孟辰還沒回來，江璟程陪著孫爺爺說話。
    期間江璟程狀似無意的問孫爺爺，宋雙霜她們最近來沒來過。
    這話問的很隨意，但孫爺爺還是聽出來別的意思，但並未捅破。回答他宋又霖跟賀飛揚來送過東西，那倆女知青沒來。
    江璟程輕輕哦了一聲，然後就說別的了。
    屋裏江家小叔陪著父親說了好長時間話，說了這幾年的經曆，當然都是挑好的說的。
    直到江家小叔聽到外麵的咳嗽聲才想起來這裏還住著別人，趕緊去叫人進來。
    天雖然暖和了，但這是在山上。夜裏的風還是挺涼嗖的。
    “抱歉，忘記你們在外麵了。”
    江爺爺回過神，他忘記時間了。
    “沒事沒事，你們父子倆這麽多年沒見，說這麽長時間也正常。”
    孫爺爺擺擺手並不在意。他剛才真是沒忍住。
    “爸，你們早點休息，我還能在這呆幾天，白天我幫嫂子上工去，晚上來陪您。”
    “好好，你也趕緊回去睡覺，坐了幾天車累壞了吧。”他都忘了小兒子來這大東北得坐三天的火車，他還拉著人說這麽長時間，肯定是累壞了。
    現在知道他還能在這呆好幾天，連著催人回去休息，明後天再說也一樣。
    跟其他幾人打了招呼，江家叔侄倆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江家小叔問江璟程這幾年在村裏還適應麽，有沒有人欺負他們。
    他記得剛才在村裏的時候，村民們很好奇他是誰，卻不過來問。
    按他的理解村民們應該會直接過來問江璟程他是誰，而不是小聲議論不說話。
    這讓他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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