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一日落盡長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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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的飛雪揚揚灑灑。紛飛的雨雪中,寫著“紫藤閣”的牌匾上結滿了冰淩。
    梅花幽香飄進了室內的香茗旖旎中。
    一日又一日的雪,將長安都城的繁華都隱藏在了黑暗與冰寒的角落。
    英俊的人啊,在朱紅的廊簷旁負手而立,靜候佳人。
    然而,直到雨雪落盡,長安的樹枝發芽,春花含苞,仍舊沒有伊人芳蹤。
    這些日子,住在這胡同裏的小宅子,除了提防著冬荷時常整點幺蛾子出來,其餘一切安逸順心。但是湯澈卻在一直思考著一些人生的去留問題。首先,她並非真正的瀟湘竹,她的內心對那些權勢滔天的人與陰謀沒有絲毫的仇恨與怒火。相反,她甚至有點想遠離那些擅長使用陰謀論求生的大人物。爾虞我詐隻有看狗血的宮鬥劇才會有,她還是喜歡清清白白的跟些無憂無慮的二逼生活在一起。
    真正的穿越,何不做個流浪天下的旅行者呢?就像是做個環球旅行,弄清楚這些王朝的地理構造,從而解決內心的疑惑:這裏到底是不是不被詩書記載的異世王朝。
    這些陰謀隻會禁錮著自己追尋自由自我的腳步。要是一不小心,說不定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
    可是,轉念又一想,若是跟著李曦和去複仇,推翻現在的皇室,然後母儀天下傲視群雄的感覺豈不是爽翻了咩?她跟著無雙候大爺的步子,就可以一步一步接近這些上流社會的大人物,滿足虛榮心什麽的不在話下啊。
    就在猶豫之中舉棋不定之時,那簫冬荷溫柔的推開了湯澈的房門,“姐姐,落雁姑娘來看你了。”
    話說,自從入長安城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落雁了,興許她也是個疲於奔命的人,為了李曦和的利益鞠躬盡瘁。湯澈忽然想著,李曦和許諾過,隻要自己幫助他,就能給她王後之位。那這個落雁呢?她又能得到什麽呢?
    簫冬荷拿起了茶壺,“我去煮一點茉莉花茶,你們倆先聊著吧。”
    見簫冬荷退下了房門,落雁才緩緩說道,“才兩月不見姑娘,姑娘倒是越發貌美滋潤了。”
    “落雁姑娘過獎了。”其實自從到了長安之後,瀟湘竹的這一副皮囊的確是越發的出眾淑美了。其實湯澈也並沒有給肌膚做什麽悉心嗬護啊,這裏又不是二十一世紀,放假了還可以去做個spa泡個溫泉啥的。
    湯澈隻是眼睛一瞥,便看見了那半掩著的房門口露出了冬荷的貼身的紅梅棉襖。想必,又在偷聽呢。
    “對了,少主讓姑娘好些準備著,明日是十五元宵節,會請您一起去猜燈謎。”落雁如實囑咐道,“少主說,時候到了。”
    湯澈內心還是忍不住一顫,想著自己即將踏入那些爾虞我詐裏,與陌生人周旋,有些緊張。
    第二日是元宵節。湯澈剛剛起身,那個伺候她與冬荷衣食起居的老婆子便早早的準備好了芝麻湯圓在廚房裏候著。
    冬荷倒是越發有小姐脾氣了,挑三揀四,嫌棄這兒,嫌棄哪兒。湯澈將這些都看在眼底,卻不吱聲。最好的報複,就是把仇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慢慢的縱容,任由她跋扈刁鑽,自然會有人動手去滅了她的氣焰。
    倒是可憐了那個老婆子天還沒亮就起來燒火,這般吃力不討好。
    老婆子將熱騰騰的芝麻湯圓端進了客廳內,便畢恭畢敬的退下了。湯澈舀了一大碗的湯圓便隨後到了廚房。一進廚房,便看見那個老婆子在燒著熱水給冬荷準備著。
    她一見到湯澈,便起身施了施禮,“參見湘竹小姐,這可是有何吩咐要老奴去做?”
    “我瞧你起早貪黑,也是辛苦。今日元宵,本是合家團聚的日子,你卻在這兒伺候我與妹妹,實在是不容易。這碗芝麻湯圓我嚐了嚐,做的確實很美味。你自己也多吃一些吧。”湯澈極其懇切與親和。將自己內心善良柔軟的一麵呈現在了暖氣騰騰的灶台旁。
    老婆子被她這一關懷,內心也是感動著,“老奴隻不過是一個奴才,怎麽能吃主子們吃的東西呢?”
    “在我心裏,人不分三六九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靠著雙手勞動收獲果實,我理應尊重你才對。”
    見湯澈離開了廚房,這老婆子對她的清瘦背影投去了讚許的目光,意味深長。
    其實湯澈也明白,人隻有在遭受鮮明的對比之後,才能更加明確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壞,從而加倍感激對自己好的人,加倍厭惡對自己壞的人。
    昨日偷聽落雁與瀟湘竹的對話,這簫冬荷便知道了今日無雙候會到這小宅子裏麵來。於是一早就使喚了老婆子去燒水,她可要沐浴熏香一番,好好打扮。
    聽那落雁話中的意思,無雙候隻是要帶著姐姐去街上猜燈謎吧,怎麽可以一直忽略自己呢?她對瀟湘竹的恨意與嫉妒又開始逐步燃燒了起來,就像是冰錐一樣的尖銳,想要刺破嫉妒的陰暗。從小到大,人們都喜歡瀟湘竹,她隻能撿剩下的,她不甘心啊,憑什麽她瀟湘竹就能比自己擁有更多的關注與愛呢?簫冬荷憤憤然的想著,內心的不平衡將邪惡與嫉妒交織在了一些。
    看得出簫冬荷仔仔細細的打扮了一番,水蜜桃色的綢衣外套著刺著牡丹報春的小馬甲棉襖,麵若桃紅,神采奕奕,頗有深閨碧玉的模樣。那幼稚的流蘇發髻也盤成了靈蛇發髻,顯得妖嬈成熟了許多。她坐在閣樓上,極力克製自己小鹿亂撞的緊張,佯裝刺繡的模樣。
    天知道,她本就不會刺繡。
    其實,今日對於湯澈而言,又何其不緊張呢?她還記得那一日李曦和對自己說的話,“不是不讓你去見他,而是時候不到,下一次出現,你必須驚豔全場。”
    “驚豔”這兩個字,真的很難把握。從此在王孫貴族之間周旋,她能有實力混的遊刃有餘嗎?她不想再和從前一樣,讓別人掌握自己的命運,讓別人背叛自己將常規行駛的列車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