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驚豔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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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你何時從南鳳國回來的?”問話的人是太師之子溫崇之,為人衣冠楚楚,文質彬彬,倒也是個才華橫溢的才子。
若是這麽稱呼李曦和,看來關係匪淺啊。
李曦和淡淡一笑,“月初才回來的,剛剛安頓好,便來看望各位了。”
這人真是撒謊也不臉紅,看來有望角逐奧斯卡最佳男演員了。湯澈如是想著,卻在無意中對上了一雙熱切的墨色眼睛。
劉蘇似乎在極力看透她的偽裝。湯澈有些心虛了,但是麵子上卻強裝鎮定,依舊是雲淡風輕,從容不迫。
溫崇之也注意到了無雙候李曦和身側拿著折扇的英俊小哥,出來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姑娘,倒也俊俏,隻是不知身份來曆。他也隻當是裝作識別錯她的真正性別,問道,“這位公子是?”
“這乃我的詩友公子簫,能寫文賦詩,又精通樂律。我很是欣賞他的才華,所以不遠讓他獨自埋沒自己,便請他在紫藤閣一敘。”李曦和接著演繹奧斯卡影帝的無表演痕跡的功底。
湯澈將扇子一合攏,便也淺笑道,“侯爺過獎了。”
“既然侯爺都說這位公子是個文采燁然的詩人,不如你我賦詩一曲,以慶元宵佳節。如何?”說話的姑娘正是長安城第一才女顧清瀲,端的是一枝清水芙蓉之姿,美目盼兮,倒是有幾分韻味與風采。
湯澈答曰,“恭敬不如從命。”
隻見那顧家大小姐緩步走向屏風一旁的文案上,執起毛筆,從容的在白紙上落下一段雅致詩詞,“ 月影疑流水,春風含夜梅;
燔動黃金地,鍾發琉璃台。”
“好,寫的真是極其秒。”許多公子小姐們不由得讚歎道,並也都期待著這位新人麵孔的公子簫能作出一首好詩。想來,是李曦和侯爺看上的人,才德絕對不會太差。
這顧清瀲是有野心的,自負的。她希望自己的所有一字一句都能被曆史記載,她渴望成為流芳百世的女詩詞人,所有她才會執筆記錄自己的所有詩句,以此來給後人提供詩詞記錄。
想到自己寫毛筆字和雞爪走路一樣扭扭曲曲,湯澈也並未有寫毛筆字的打算,反正她接下來要讀的詩詞也不是自己原創的,本來就夠心虛的了,還被記錄的話,豈不是對原作者太過分了?擱在現在可是侵權了還得賠償啊麽麽噠。
卻不想那李曦和主動提出,“簫公子手上的傷還沒好吧?不如我來替你寫字,你隻管念詩頌詞便是。”之前李曦和見過湯澈寫字,他也好奇她既然能作出如此多的絕世好詩,卻唯獨寫字醜陋,像個三歲小孩。況且,他打探過她的資料,並未學過書,也不知道是為何如此知書達理。
湯澈淡淡應對,隻管念出聲音來,抑揚頓挫,“ 愛元宵三五風光,月色嬋娟,燈火輝煌。
月滿冰輪,燈燒陸海,人踏春陽。
三美事方堪勝賞,四無情可恨難長。
怕的是燈暗光芒,人靜荒涼,角品南樓,月下西廂。 ”
好詞,好詞,念那一向恃才放曠的顧家大小姐顧清瀲都為其折服,不由得讚歎。
如此詞曲,配上無雙候那頗具骨風的瘦金體,實在是絕妙之合。
顧清瀲朝著公子簫微微施了施禮,謙虛道,“小女子受教了,今日在公子麵前獻醜了。”她最佩服的,唯有 有才華有才德的男女,打心眼裏想著日後,這公子簫也算得上是一個。
李曦和隻是淡淡一笑,“那麽各位繼續聊著,我與公子簫便上樓小酌一杯去了。”
跟著李曦和上了樓上單獨的包廂。他在倒酒,而湯澈隻是倚在廊簷上吹著涼風,賞著天空中漂泊的許多孔明燈。
湯澈有些心有餘悸,今天的表現,也算的上是驚豔嗎?
“一壺清酒,喝一杯?”李曦和舉起酒杯,望向了獨倚在欄杆旁的瀟湘竹。她的女扮男裝,在柔媚中透出了英氣逼人的氣息,而現在卻是眼神寂寥,有些落寞。
“咚咚——”隻聽見兩聲敲門聲,不緩不慢,便沒有了後續。可見來人極具耐心與禮數,細聽敲門的力度,有力而不魯莽,想必也是擁有非常高素質與功夫的人才。
“請進。”李曦和應道。
推門而入的,真是劉蘇將軍。他為那日如梅花清雅的女子而來。
李曦和隻是淡然一笑,“劉蘇將軍可要喝一壺清酒。”
劉蘇將手中的白淨細頸的瓷瓶舉了起來,“這是十年的女兒紅,特來請侯爺品鑒一番。”
“早就聽說劉蘇將軍的府上最產成年好酒,將那些酒埋在梨花樹下許多年,今日羲和算是有福了。”他從容接過那一杯女兒紅。
“這位公子也嚐一嚐吧。”劉蘇特意望向了湯澈。
湯澈自然是不勝酒力的,她還要時時刻刻保持清醒,於是委婉的推脫道,“小生從來就不勝酒力,在此多謝將軍好意。”
“我看這位公子很麵熟,似乎在哪兒見過。”劉蘇直視起了湯澈,在試探她。
之前湯澈隻知道李曦和這次帶她出來是要讓她出風頭,卻不知道也會在這兒遇上劉蘇將軍。她是否該承認她就是那個與他賞梅賞雪賦詩詞的姑娘呢?
好像,李曦和也不曾交代過這些,隻是說劉蘇是個比想象中危險的人,不要靠近。
湯澈正在猶豫是否說出實情時,卻瞥見他李曦和在優哉遊哉的喝著女兒紅,當真又是在考驗她的應變能力了。若是她真的過關了,才有機會接近李曦和的核心勢力吧? 看來通過李曦和的考驗還是蠻痛苦、蠻糾結的。哎算了,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呢?
眼下,她隻是選擇含糊其辭的回話,“ 許是一麵之緣,許是擦肩而過。若能記得,便叫緣分,若是緣分,最終也逃不了一個宿命,就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緣無分便是字字誅心。不如不相識,才可永恒。”
劉蘇的嘴角漫溢著些許苦笑,“誰人都說緣分是毒,劉某今日才明了。”他心中暗下發誓,好不容易遇上個心中的小可人,他劉蘇偏要逃脫宿命的圈套!
李曦和、劉蘇與太師之子溫崇之一起出了紫藤閣。剛剛走不久,還在門口等待著隨行下人去馬槽牽馬。
那一個穿著水蜜桃顏色馬甲棉襖的小姑娘見了李曦和和湯澈便委委屈屈的哭著奔了過來,“侯爺,我找你們找的好辛苦啊,我還以為我迷路了呢。”
大夥一瞧著姑娘,哭的是花癡亂顫,明明是個青稚的小姑娘,卻裝扮的如此成熟嫵媚,倒有些與年紀不相符合的不倫不類即視感,令人無有好感。
這李曦和 自來是就清高寡欲,什麽時候眼光這麽差了。大夥都等著李曦和離開之後再狠狠吐吐槽呢。指不定明天還能上長安城八卦周刊的頭版頭條呢。標題都給擬定好了,就叫“清高侯爺與風塵幼女的那些二三事兒。”或者叫做,“稚嫩幼女強裝嫵媚,誓要爬上小侯爺的。”
這捕風捉影是每一個朝代人的本能嗅覺與自我想象力的完美契合。
眼下,誰知道李曦和隻是順水推舟,望向了湯澈,“簫公子,這可是你家冬荷?”
湯澈瞬即明白是什麽意思了,這腹黑的李曦和,倒是會撇清關係。也罷,湯澈可不打算用冬荷給人的不好印象來拉低自己給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感,相反,她打算用冬荷的不足之處來突出對比自己的好品德。
於是淡淡應付道,“這乃蕭某家中小妹冬荷。”說著,悄悄給冬荷使了個眼色,“冬荷,還不趕緊拜見劉蘇將軍與溫崇之公子。”
一聽起這些響當當的名號,再仔細瞅瞅這些個俊美清逸的男子,冬荷不禁臉色羞紅,趕緊乖巧柔媚的給各位施了施禮。
那剛踏出紫藤閣的顧清瀲將這些畫麵盡收眼底,就是瞧不起這簫冬荷的媚態勁兒,於是笑道,“古有美人柔媚生輝賽貴妃,今日我倒是見識了有些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
“雖不是同根生,但念在長輩恩德深重,蕭某總是該履行長兄義務的。樹欲靜而風不停,子欲養而親不待才是最令人惋惜遺憾的。現下,我不能不去照顧好家中小妹。還請顧小姐莫要對小妹見怪。”湯澈的這一番話,明眼人都清楚著呢,反正她湯澈與簫冬荷不可一概而論,並非同根生,才華與德行自然不一樣。而且家中長輩逝世了,她怪罪自己沒好好盡義務孝順老人,倒是也讓聽話的人十分覺得了她是個有孝心的人。畢竟在這些個封建王朝,百善孝為先。況且她日後還要照顧這個不叫同根生的妹妹,就說明她心胸好,有責任心。
這麽一解釋,反倒給人橫生出了許多好感。湯澈的目的達到了,確實是鮮明的對比。
隻不過,這簫冬荷對湯澈的解釋隻能是一知半解,反正從字麵上來講,這個顧清瀲在罵自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狗,而湯澈好像確實在幫著自己說話。不過,她卻並沒有對湯澈有所感激,相反的,她還是覺得湯澈在出風頭,內心的刺越發尖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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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由無名小卒 公子簫 作的詩,筆墨卻出自無雙候李曦和之手。很快,紫藤閣的閣主就派人把那張有著李曦和墨跡的紙張精細的裝幀了一番,掛在了紫藤閣二樓的大廳一側。
不過多久,就聽說有人高價買下了那一張裝幀過後的詞闕。還有人聽傳說,買走它的人是三太子胤夏。他極力尋找寫詩的人,
隻是從此,再無公子簫的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