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沉著臉走出俞炎陽的公司。
    上車後一言不發，眼神直愣愣地看著前方。
    魏碩一直在車上等她。
    一邊等，一邊辦公。
    看到她回來，連忙將電腦收起來。
    不過一扭頭，卻看到她滲人的表情，嚇了一大跳。
    “顧總，您怎麽了？”
    一直以來，她給人的感覺都是高深莫測、淡定從容，從來沒有臉色這麽難看過。
    像是換了一個人。
    “別說話，讓我一個人靜靜。”
    顧明月沉著臉說。
    魏碩點頭，屏住呼吸，連喘氣都不敢動作太大。
    顧明月閉上眼睛，腦海裏迅速將念念和俞炎陽過了一遍。
    猜測念念是誰生的？
    是不是俞炎陽的孩子？
    剛才是太生氣了，才會氣急上頭沒有多想。
    現在仔細想想，叫他爸爸，就未必是他的女兒。
    仔細想想那個孩子長相，跟俞炎陽也不一樣。
    “去第一醫院。”
    顧明月睜開眼睛，對司機命令。
    司機點頭，馬上發動車子開往第一醫院。
    俞燦陽接到顧明月的電話，找了個借口從病房出來，跟她在樓下見麵。
    “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俞燦陽眼神欣喜地看著她。
    顧明月冷冷地問：“你知不知道，俞炎陽有一個女兒？”
    俞燦陽一愣，點了點頭：“知道，叫念念。我去年回來時還見過，挺可愛的。”
    “為什麽不告訴我？”顧明月提高聲音。
    俞燦陽怔楞地說：“我以為你知道。”
    “孩子的媽媽是誰？”
    顧明月深吸口氣，繼續詢問。
    俞燦陽搖頭：“不知道，家裏的事情本來我知道的就不多。更何況是他的事，我知道的就更少了。也就是聽我媽提過一句，說他有一個女兒帶回來了。一開始家裏不接受，還是爺爺回來把父親打了一頓，也把家裏的親朋好友叫到一起，親口宣布她是俞家的大孫女，這才讓家裏人接受這件事。”
    “那你知道孩子是幾月份生日嗎？”
    顧明月又問。
    她心裏有個猜測，但是不敢往深處想。
    這三年，她何止不敢打聽俞炎陽的事。
    對鄒盼，她也不敢問。
    隻知道那場車禍，她人沒了。
    隻知道她葬在哪裏，卻連去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我還真不記得了，好像是六月份。”
    俞燦陽回答。
    六月？
    比車禍時間晚了兩個月，跟鄒盼沒關係。
    心裏的湧出來的希望，再次落空。
    瞬間被痛苦淹沒，讓她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沒事吧！”
    俞燦陽擔心地看著她。
    顧明月搖頭：“沒事，你去問問這個孩子的來曆，她母親究竟是誰。”
    既然是六月出生，按照時間推算。
    這個孩子存在的時候，俞炎陽正在跟她談戀愛。
    兩人鬧到今天這一步，她也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當初俞炎陽對她的真心。
    所以，又怎麽可能讓別的女人懷孕？
    這個孩子的存在太奇怪了，她很想知道她的來曆。
    “好，我問問我爸。”
    俞燦陽答應。
    顧明月離開。
    上車後才又想起來，她還沒有跟俞炎陽好好談，他要參與項目的事。
    本來是想勸他打消念頭，卻因為那個孩子的突然出現，讓她亂了陣腳，把原本的計劃都給忘了。
    魏碩看她臉色不好，將她送回家休息。
    她沒有回俞家。
    俞燦陽和俞兆東都不在，她也沒有回去的必要。
    魏碩將她送到原來的小區。
    剛到家，俞燦陽的電話打過來。
    “怎麽樣？打聽到了嗎？”
    “沒有，我爸肯定是猜到是你想知道，讓我少打聽我哥的事。我找家裏其他親戚問了，他們也不清楚孩子的來曆。隻知道我哥突然抱一個孩子回來，說是他女兒，要上俞家的戶口本。一開始我爸不同意，是我爺爺發話才同意。”
    “好，我知道了。”
    顧明月揉了揉太陽穴，掛斷電話。
    她又突然想起薑黎。
    薑黎作為俞炎陽的女朋友，肯定知道孩子的來曆吧！
    於是，拿起手機給薑黎打電話。
    不過她不知道，俞炎陽預判了她的預判。
    所以提前給薑黎打電話，做了交代。
    薑黎接到顧明月的電話，心情很複雜。
    三年了，兩人還是這麽有默契。
    “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顧明月一開口，便毫無愧色地詢問。
    她不尷尬，薑黎卻尷尬了。
    想到之前給她打電話，想請她吃飯被拒絕。
    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好意思，主動打這個電話？
    “有時間，還是我請你吃飯吧！”
    薑黎說。
    她怕自己讓她請客，俞炎陽知道了會不高興。
    “好，你發我地址，我過去找你。”
    誰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事情要問她。
    薑黎掛斷電話開始選餐廳。
    不過很快，俞炎陽就把訂好的餐廳位置發給她。
    薑黎苦笑。
    不但猜到顧明月會找她，還把餐廳位置都提前訂好了。
    他到底是有多在乎她，才能全部猜中？
    隨手，將俞炎陽發給她的地址，轉發給顧明月。
    約好時間後，兩人同時出發。
    不過，薑黎晚了十幾分鍾，遲到了一會。
    她跟顧明月道歉：“對不起，路上堵車了。”
    “沒事，我也剛到。”
    顧明月淡淡地說。
    薑黎鬆了口氣。
    其實不是路上堵車，是她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不熟悉，找了好一會才找過來。
    “你看你想吃什麽，隨便點。”
    薑黎把菜單給她。
    顧明月疑惑地問：“你不是都點過菜了？”
    薑黎一愣，心想，難道俞炎陽連菜都點好了？
    “嗬嗬，我忘了，那讓服務員上菜吧！”
    她心虛地找了個借口，趕緊喊人進來。
    菜一一上來。
    看到這些菜品，顧明月的目光又閃了閃。
    居然，全都是她愛吃的？
    “我記得，你不喜歡吃鬆茸。”
    顧明月看著一盤清炒鬆茸說。
    薑黎訕笑，解釋說：“你喜歡吃，當然要點你愛吃的，盡地主之誼。”
    顧明月垂目扯了一下嘴角，她已經猜到這些菜不是薑黎點的了。
    “你知道俞炎陽有個孩子嗎？”
    她不想浪費時間，所以直奔主題。
    薑黎點頭：“知道，這又不是秘密。”
    “那你知道孩子的來曆嗎？是誰給他生了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