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隻是在客氣，如果你真的在外留宿，她會生氣。”
    顧慎謹溫柔且堅定地提醒。
    周憶寧嘟了嘟嘴，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我這就回家。”
    “小姑娘不想回去，就住在外麵，今天住在我家，讓你小嬸陪她。”
    顧明玉看到周憶寧不想回家，忍不住說教顧慎謹。
    顧慎謹卻堅持：“小叔，我答應過她父母，送她回家。”
    “她年紀小，留宿在外麵爸媽會擔心，你別讓小瑾為難。”
    桑榆晚拉了拉顧明玉，讓他不要幹涉。
    顧明玉隻好作罷。
    其實，他跟周憶寧聊得也是意猶未盡。
    很久沒有見到，這麽有天賦且意誌力堅定純粹的小孩了。
    聰明人有很多，尤其是他打交道的，從來都不缺智商高的人。
    但是，既有天賦又能沉下心做事的卻不多。
    周憶寧雖然年紀小，卻能夠從跟她的談話中看得出來，她是個能沉下心做事的人。
    顧明玉惜才，也有責任為國家培養人才。
    不過周憶寧身份特殊，他必須要再多了解一些才能做決定。
    顧慎謹帶周憶寧離開。
    桑榆晚對顧明玉說：“寧寧是小瑾的妻子，小瑾自己寶貝得跟什麽似的，好不容易帶出來玩。你倒好，一直拉著人家聊天，都讓小瑾沒機會插嘴。小瑾是非要送她回去嗎？他是吃醋了。”
    “吃醋？我可是他叔。”
    “你是親爹，也擋不住他吃醋。以後有點眼色，聊起來還沒完沒了了。”
    桑榆晚輕輕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批評他。
    顧明玉不說話了。
    桑榆晚看到他沉默，還以為他知道錯了，高興地說道：“難得你也有說不過我的時候。”
    “周憶寧很聰明，也很適合做研究，如果有機會，我想讓她去我的實驗室。”顧明玉突然緩緩地說。
    桑榆晚愣了一下，隨後搖頭說：“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小瑾肯定不允許。她要是真進你的實驗室，以後聚少離多，小瑾怎麽願意？”
    聚少離多都是好的，有的人甚至一輩子都不能再和家人見麵了。
    其實她和顧明玉結婚這些年，也有三年兩人沒見過麵，也沒有聯係過。
    她隻能從楚景瀾口中知道，他平安的消息。
    若不是那三年完全聯係不上，再回來，他們家三胞胎都認人了。
    說不定大兒子小霽，也不會因為跟爸爸不熟悉而感情一般。
    顧慎謹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她不想讓他以後跟自己一樣，為愛人提心吊膽、擔驚受怕，卻又無能為力。
    “晚晚，這些年，你是不是也覺得委屈？”
    顧明玉察覺到她的情緒，心懷愧疚地問。
    桑榆晚靠在他肩上，輕輕地說：“怎麽可能沒有委屈，我想和你天天在一起，每天都不分開。也希望孩子們能多見見你，享受該有的父愛。可是我雖然委屈，但從來都沒有後悔嫁給你。比起愛你，那點委屈也就不值一提了。”
    顧明玉很感動，握緊了她的手。
    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想讓周憶寧進他實驗室的想法。
    “你小叔真厲害。”
    周憶寧上車後，也毫不吝嗇地誇獎顧明玉。
    顧慎謹無奈地說：“你這樣，我是會吃醋的。”
    “啊，為什麽吃醋？”
    周憶寧不解地問。
    她誇獎他的親戚，他不應該高興嗎？
    如果有人跟她說，蓮姨做飯好吃，姐姐很漂亮，哥哥很有能力，她一定十分高興。
    “這是一種心情，你還不懂。在我心裏，沒有人比你更好更完美，我自然也希望在你心裏，我也是最好的。不過，你也不必因為我這樣說就有心理負擔，隻需要知道，我對你的這種心情。”
    顧慎謹語氣溫柔地跟她解釋，像是怕會嚇到她，盡量用比較委婉的詞匯。
    周憶寧眼眸清澈地看著他問：“這是占有欲嗎？我知道，人會對其他人，或者其他事物有占有欲。不過，我的確不明白這種感覺。”
    就像她從來都沒有想要獨占過爸爸媽媽的愛，自小她就知道，物品可以分享，感情也可以分享。
    她真的沒有，對任何事情有過強烈的占有欲。
    這一點，她和姐姐周世珍完全相反。
    “你不需要明白，我也不想讓你明白。”
    顧慎謹握住她的手回答。
    周憶寧輕輕咬唇，但過了一會還是說：“我還是覺得你小叔很厲害，下次還想跟他探討。”
    顧慎謹笑了。
    看著她垂著眼眸，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都不敢看他。
    心裏酸軟得要命，又覺得她這樣十分可愛。
    兩人回去，已經很晚了。
    周太太和周董事長都沒休息，在客廳裏等著。
    聽到車開進來的聲音，兩人才站起來。
    不過，顧慎謹沒有進門。
    倒不是他不想進門打聲招呼，是周憶寧不讓他進來，怕周世珍看到不開心。
    “爸爸媽媽，你們怎麽還沒睡？”
    周憶寧看到他們，驚訝地問。
    周太太上前拉住她的手，說：“你沒回來，我們怎麽能睡得著，當然是要等你回來才去休息。”
    “你們不必等我，應該早點休息。”
    周憶寧不想讓他們一把年紀了，還為了她熬夜。
    不過她這話在周太太聽來，是不習慣他們等她。
    心裏又一陣難過，要是珍珍，隻會高興地抱著他們說爸爸媽媽真好。
    “好了，早點去睡吧！明天有什麽安排嗎？如果沒有安排，讓你大哥帶我們出去玩，你大哥後天才回去。”
    “有安排，顧慎謹明天一早來接我。”周憶寧說。
    “好吧！”
    周太太失望。
    她回來一趟，都沒有好好跟家人相處，一直跟顧慎謹在一起。
    可是，又不能說什麽，隻能遺憾地看著她上樓。
    “她已經結婚了，和顧慎謹多相處培養感情很正常。你有這個時間，還是多關心珍珍。今天珍珍跟我說，想考慮個人問題了。”
    周董事長知道妻子的心事，握著她的手勸她。
    周太太點了點頭。
    壓下心中的酸楚，兩人一起攙扶著上樓。
    第二天，顧慎謹一早來接周憶寧。
    按照約定，沒進家門，而是在外麵給她打電話。
    周憶寧接到電話後，說馬上出來。
    不到十分鍾，就從家裏麵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