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哥，你們阻止一下，不能讓箏箏跟我媽走。”
    譚嘉寒被父兄控製著，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顏羽箏上了母親的車。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婆媳關係就是被你這種男人破壞的。”
    顧言行鬆開他後，實在沒忍住給了他一巴掌。
    譚遠程也說：“就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也不知道顏總怎麽會和你……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不止譚遠程覺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議，顧明玫也有同樣的感受。
    所以顏羽箏上車後，顧明玫沉著臉一句話都沒說。
    顏羽箏心虛地看著她，也不敢說話。
    她以為顧明玫黑著臉，是因為不滿她和譚嘉寒的關係。
    車子開出去很久，直到在一家荒涼的咖啡館停下。
    顏羽箏才低聲道歉：“對不起。”
    “下車聊。”
    顧明玫沉著臉下車。
    咖啡館外麵也有位置，今天天氣不錯，兩人坐外麵正合適。
    顧明玫坐下後，將墨鏡摘下來。
    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顏羽箏，疑惑地問：“你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顏羽箏以為是指責，愧疚地再次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你是錯了。”顧明玫說，“但凡你頭腦理智些，就不會和那小子……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為了我才救他？”
    “啊？”
    顏羽箏驚訝地抬起頭看她。
    顧明玫馬上義正嚴詞地說：“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了解情況後我已經猜到，我兒子肯定被人算計了。然後被你救了，所以他就對你……如果你拒絕他，一定會有辦法的。可是你沒有拒絕他，是因為我嗎？你為了我所以犧牲自己救他？”
    “玫姐，你是不是誤會了？”
    顏羽箏下意識地問。
    叫完玫姐後又後悔了，她現在似乎沒有資格再這麽稱呼她。
    “對不起顧總，讓您失望了。”
    “羽箏，你不用為了讓我減少心裏負擔，就故意說這種話。我知道，你對他肯定沒感情。他一個小毛孩，哪裏配得上你？這件事情你想怎麽處理，我先聽聽你的意見。”
    顧明玫又馬上表明自己的態度。
    顏羽箏苦笑。
    她有些分不清，顧明玫這話是真心還是故意。
    沉默片刻後，深吸口氣，對她說：“其實，我就是譚嘉寒四年前談過的女朋友。您也可以認為，是四年前欺騙過他、又拋下他的女人。”
    “啊？”
    顧明玫驚訝。
    果然，她不知道這件事。
    顧言行的嘴巴是真嚴，都到這一步了，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是您兒子，後來跟您認識後也不知道。直到他回國，在公司重逢，我才知道是他。當年的事……是我的錯，我當時感情受到傷害，喝醉酒所以才……我後麵很後悔，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他。但是我沒想到，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顧總，抱歉，這件事我一直隱瞞欺騙您，無論您怎麽怪我，都是應該的。但是我希望，您能好好考慮我和譚嘉寒的事。”
    “考慮？你還要跟他在一起？”顧明玫驚訝地問。
    顏羽箏眼眸垂下來，不敢直視顧明玫。
    如果是以前，她當然不會這麽想。
    所以，她才一直躲避。
    可是經過昨晚的事情，她很確定自己的感情。
    她擔心他，心疼他。
    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是對黎清安都不曾有過的情緒。
    既然愛了，那就愛吧！
    雖然不理智，但是愛情從來都不是理智的事。
    “羽箏，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麽會……喜歡他？”
    顧明玫大受打擊。
    本來聽到失望這個詞，顏羽箏更愧疚了。
    可是最後一句話，又讓她吃驚。
    “啊”了一聲，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顧總，您是覺得……譚嘉寒配不上我？”
    確定不是反話？
    “他當然配不上你，他哪裏配得上你。性格衝動、脾氣還差，從小就是狗脾氣，一點就著。一張嘴跟淬了毒一樣，看誰不爽直接開懟，家裏的長輩都怕他，他哪裏配得上你？”
    顧明玫一頓強勢輸出。
    顏羽箏：“……”
    她跟顧明玫認識那麽久，知道她是個性格直爽的人。
    其實剛才就懷疑，她會陰陽怪氣嗎？
    現在可以很肯定，她不會，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小寒……沒您說的那麽差，他年輕，所以衝動很正常，現在已經越來越穩重了。脾氣也不差，對朋友對家人都很好，隻是對不喜歡的人脾氣差，這不叫脾氣差，這叫真性情。嘴毒就更是無稽之談了，他又不會無緣無故懟人，這件事難道不應該是被懟的人反思自己？”
    “天呢，你還能幫他把每一件事都找出理由，看來是真的喜歡。可我就是想不通，你這麽優秀，這麽理智，怎麽會喜歡他？”
    顧明玫還是無法接受。
    “我知道我比他大，和他的年齡不般配。在外人眼裏，是我配不上他……”
    “你千萬不要這樣想，沒有人會覺得你配不上他，都會覺得是他配不上你。”顧明玫馬上說。
    “所以，您不在乎我的年齡？”顏羽箏問。
    顧明玫怪叫道：“你年齡怎麽了？別說你才三十歲，就算我五十多歲，依然認為我現在是人生最好的時候，依然覺得我可以配得上任何人。你別忘了，我也比小寒的爸爸大幾歲，小寒的爸爸還是我弟弟的發小，而且還是我離婚之後，帶著孩子嫁給他。我也從來都不會覺得我比他差，配不上他。我要是會有這種想法，就是否定我自己。”
    “既然不反對，那就是支持了？”顏羽箏高興地問。
    不過，這口氣還沒鬆下去。
    顧明玫又說：“不支持，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顧總，他很好，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請您也相信自己的兒子。”
    顏羽箏語重心長地說。
    “所以，你真的決定和他在一起？”
    顧明玫再次確認。
    顏羽箏鄭重點頭：“是，我想給他，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太好了，我一直擔心這小子的脾氣太差，沒有女孩子喜歡。即便有，也應該是跟他一樣脾氣的人。一想到以後我們家有兩個火藥桶，我晚上都睡不好。是你就太好了，以後我再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