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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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雪下了一天一夜,曹叡有些擔心再下的話,那就不是瑞雪,反而成雪災了。
    好在今天一早就放晴了,讓曹叡心裏鬆了一口氣。
    昨天知道毛貴嬪有身孕之後,曹叡心裏也是高興,便留在那裏陪了她一夜。
    早上陪毛貴嬪吃完早膳之後,返回了崇華殿處理政務。
    臨走前再次囑咐毛貴嬪的貼身侍女秋兒,讓她要千萬照顧好毛貴嬪。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寒。”真是一點不假。
    雖有太陽,可是天氣格外冷。
    風一吹,卷起的雪沫子直往脖子裏鑽。寒氣好似從雪裏鑽出來像尖刀般專往骨頭裏刺。
    當曹叡一行人走到崇華殿的時候,曹叡手裏的手爐也已經熄滅了。
    早已來到崇華殿的荀禹起身向曹叡行禮:“臣拜見陛下。”
    曹叡對荀禹的此時出現在崇華殿一點不意外。隻要沒有特殊情況,荀禹一般都會來得比他早。
    曹叡向荀禹了解城中的雪後情況:“卓宏(荀禹字),今日還是騎馬來的嗎?你可看到城中百姓有受災的情況嗎?”
    “回稟陛下,臣依舊是騎馬而來,隻是路上積雪頗深,走的比較慢。
    其實臣也是剛到崇華殿不久,比陛下沒早多久。
    至於城中百姓有無受災的情況,臣在來的路上倒是沒有觀察到,隻見到城中不少百姓正在清理自己庭院的雪。”
    曹叡聽到荀禹的回答,有些擔憂地看向城外,也不知道城外現在是什麽情況。
    “來人,去傳河南尹和洛陽令來見我。”
    “諾”,一位小黃門接令後便急匆匆朝宮外走去。
    現在焦平已經不主動去跑腿了,他的第一要務還是要服侍在曹叡身邊,一般去傳個旨、找個人啥的都是那些小黃門去做,除非宣一些重要的旨意。
    沒過多久,一位年輕人和中年人趕到了崇華殿。
    待休整完畢,便進入了大殿覲見陛下。
    “河南尹臣司馬芝、洛陽令臣鄧颺拜見陛下。”
    曹叡看著站在麵前的兩個人:一個其貌不揚,卻錦帽貂裘,極其騷包;一個衣著簡樸,衣角還在滴水冒氣,有些不怒自威。
    “你就是司馬芝?河內溫縣人氏?”曹叡看著那個中年人問道。
    司馬芝伏身回道:“回陛下,臣是司馬芝,祖籍河內郡溫縣。”
    “嗯,河內溫縣司馬氏。看來是和驃騎大將軍是同宗同族啊,你和司馬公是什麽關係?”曹叡雖然有看過朝廷官員的名單,但是記得不太清了。
    “啟稟陛下,司馬仲達公與臣是族兄弟。早年因戰亂,司馬伯達(司馬懿大哥司馬朗)率領一部分族人前去魏郡避難,而臣則帶著家人前去荊州,後來被武皇帝任命為菅縣長,後遷任大理正,河南尹。”
    司馬芝向皇帝解釋了他與司馬懿家族的關係,又提到了自己的仕途與司馬家沒有關係,全蒙武皇帝和文皇帝的提拔,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曹叡聽了司馬芝的介紹,明白了他的身份,又是一個聰明人!
    隨即,曹叡轉頭又看向那個拽拽的鄧颺。
    鄧颺見皇帝的目光朝他看來,急忙拱手道:“洛陽令臣鄧颺見過陛下。”
    “你就是鄧颺?”曹叡聽到他的名字後,不由得確認道。
    鄧颺也很驚訝,難道陛下也聽說過的我名字?
    難道的我的名氣都已經傳到宮裏來了嗎?
    能沒聽說過你的名字嗎?
    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台中三狗之一,另外兩人分別是何晏和丁謐,都是曹爽手下的“臥龍鳳雛”。
    正始十年,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被指控與曹爽共同謀反,被誅殺,夷三族。
    鄧颺有些飄飄然了,開始自我介紹起來:“回稟陛下,正是臣下。臣本為尚書郎,前不久由吏部侍郎曹爽推薦擔任洛陽令一職。”
    “你是哪裏人?”
    “回稟陛下,臣出身南陽鄧氏,乃是前朝名將鄧禹之後。”說起了自己出身,鄧颺瞬間自信滿滿。
    曹叡又問道:“哦,南陽鄧氏?那你有聽說過鄧艾嗎?”
    “鄧艾?沒有聽說過。”
    鄧颺有些疑惑了,皇帝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這個鄧艾是誰?
    曹叡也就沒有了興趣和他交談這種事了,便直入正題。
    “今日請兩位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雪後洛陽城內和城外的情況?你們都有視察了解情況了嗎?”
    聽到皇帝的問話,鄧颺有些慌了。
    皇帝派人傳他的的時候都還沒起,他怎麽知道城中的情況啊!
    至於為什麽起這麽晚,還是不是昨晚和幾個狐朋好友:李勝、丁謐等人,突然起了雅興,圍爐一起賞雪吃酒,有些宿醉起晚了。
    鄧颺支支吾吾也沒有答出來。
    曹叡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又看向司馬芝。
    “回稟陛下,臣在卯時雪未停時,便帶著屬官在城中查訪,發現了幾戶人家因積雪導致屋頂坍塌,立即組織了官府人員救治,所幸發現較早,沒有人員傷亡。
    待天亮後,臣有派人朝著洛陽城的四個方向各派出了一隊人馬,去探查城外的情況。到臣進宮之前,尚還未有回複,臣正帶領著河南尹府衙的官員們協助百姓清理城中積雪。”
    聽到了司馬芝的回答,曹叡還是很滿意的,有態度,有行動。
    “嗯,司馬公考慮的周到,辛苦了。”
    曹叡看著司馬芝的著裝,猜測到他應該一直在忙著處理城中積雪問題,忘記了用早餐:“看樣子司馬公還沒有吃早膳吧?焦平,帶著司馬公去太官令用早膳。”
    司馬芝連忙謝恩:“臣謝陛下賞賜飯食。”
    曹睿在司馬芝即將離開時說道:“稍後司馬公若是得到了城外的消息,記得把城外的情況奏報於我。”
    司馬芝伏身拱手道:“謹諾!”
    曹叡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並沒有理鄧颺。
    此時的鄧颺也知道自己給皇帝留下了壞印象,連忙跪下請罪:“臣有罪,臣未能及時關注到城中百姓的情況,是臣失職。請陛下治臣的罪。”
    曹叡聽到鄧颺的話,頓時對他更加的厭惡。
    這個曹昭伯(曹爽),一向謹慎持重,怎麽會和鄧颺混在一起?
    曹叡對曹爽有些失望,他有些懷疑把曹爽放在那麽重要的位置上的做法是否明智。
    曹叡揮揮手,示意讓鄧颺退下,現在他連話都懶得和鄧揚說了。
    等鄧颺走後,曹叡說道:“焦平,你安排個人去把曹爽給我喊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