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追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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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寇!
    “元琮,渤海青州那邊的細作案,可有其它進展?”
    “倒是已查清許進確實在多年前便已被暗影策反,如今還躲在青州,但具體位置卻還未知。我來此之前,在任城曾收到龍王府中暗作密信,說龍王府二月後會更換在青州與暗影聯係的人,我已著人盯住。”
    張夢秋點點頭“最近暗影是愈發猖獗了,得想辦法治一治。你回任城之後,先盡可能多的將人手聚集一下,等我這邊事情處理完畢,再一起過去把青州這批人解決掉。”
    “是,頭兒。 ”黃元琮抱拳答道。
    “你們還有其他事需要說嗎?沒有就散了。”張夢秋看了大家一眼,見各人齊齊搖頭,便先自起身離開,轉眼間各人也立即做了鳥獸狀散去,剩下張西嶺一人坐著發呆。
    “還坐著幹啥?走啦。”黃元琮敲了敲桌子,對張西嶺說道。
    張西嶺如夢初醒,趕緊起來跟著黃元琮出去“黃師傅,我在渝州多寶閣的時候,天天看到鏢局的梁太付副總鏢頭過來找陳管事訴苦,說自己被劫的暗鏢沒有找回。”
    黃元琮笑道“梁太付在渝州戴罪閑置了多年,早就望眼欲穿。前幾日我正好和丙組的人談起,據說最近又有了些進展,抓住了一個漏網的盜寇,叫陸小六來著,說是就差另一個叫張阿瑾的小賊了。”
    “啊?”張西嶺嚇了一跳,小六被抓了?自知失態,趕緊又說道“那可是好事。”
    “抓住陸小六,沒什麽用,那張阿瑾才是關鍵。”黃元琮搖頭道“據說平日盤龍山的幾個首領策劃各個劫案,可都是這個張阿瑾在旁邊伺候。幾個首領都已喪命,那這次劫鏢的整個計劃,也就他知道了。劫去暗鏢的那幾人一直沒有線索,張阿瑾或許知道也說不定。”
    張西嶺心中頓時腹誹不已。當日與那幾人接頭的,全是二當家齊浩,自己又怎麽知道那幾人是誰,家住何處。
    黃元琮走在前麵,看不見張西嶺方才表情,也不再言語,帶著張西嶺去了臨時住處,將其安排到一個獨立單間,甚是整潔。
    張西嶺放下包袱,身子舒舒服服的斜靠在床上,心裏卻五味雜陳。一個盤龍山下的小盜寇,如今陰差陽錯入了對頭的內部組織,還成了一名偵緝執事,這以後是準備自己查自己了?
    問題是現在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是細作。不算吧,長生閣和自己是死對頭,盤龍山就是他們給圍剿掉的,算是吧,自己這個細作又隻是為了活命躲在裏麵,似乎也不打算幹什麽壞事,就這麽窩著。
    想了大半天沒有結果,也隻能繼續走一步看一步。可能是躺著的姿態太舒服,迷迷糊糊間,竟慢慢的進了夢鄉。
    張西嶺的入職手續進展很快,雖然中間當然少不了一番吵鬧阻攔,最後在張夢秋放言哪組想爭,便出來單挑的威脅下,第二天便領了銘牌,衣物及其它相關物件,算是正是入了肅部乙組任職。
    事情既然處理妥當,自然是即刻出發前去任城。在肅部做久了,很多人都會不自覺的養成風風火火的辦事風格,黃元琮更是雷厲風行。在這一點上,張西嶺好在當年被客棧閻羅王訓練之下,做事也是利落得很,倒是能跟得上節奏。
    日夜兼程之下,過了月餘,總算到了任城。
    長生閣肅部乙組在任城的分部,地處偏僻,外貌看起來也很是普通,不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莊園。
    隻是乙組事務繁多,二人入了莊園,卻隻見得另一執事駐守,其餘全在其他各郡奔忙。
    張西嶺隨著黃元琮一道,在分部一邊逐漸收攏人手,等待張夢秋到來,一邊等待青州消息。
    除此之外便是深居簡出。
    張西嶺平日兢兢業業跟著黃元琮學習偵緝之道,到了晚上,若無它事,便在靜室內修煉長生寶典。隻是身在陌生的地方,還是不敢用上那應龍環來幫自己修煉。
    若是不小心被人撞見自己腦門上居然擺著一塊玉佩,講起來總不好解釋。
    隻是時間卻不由人。未等半旬,渤海青州中間人的密件已到,說前些日子龍王府的暗作來信,龍王府派駐青州的人,不知何故已提早出發,好在暗哨盯的很緊,一直跟著。那人到達青州之後,已與暗影的人接觸,自己已乘機查清暗影的躲藏之處。隻是這幾日暗影的人似有異動,隻怕是事不宜遲。
    黃元琮見信,喚來張西嶺道“如今這裏人手不足,也隻能由你我二人趕往青州,先接手暗自盯著再說。”
    與駐守執事交代後,稍稍收拾一番,便帶張西嶺奔撲青州。
    好在任城與青州隻隔了一條江水,四五天的路程,快馬加鞭之後,總算在第四日清晨趕到。
    呆在青州的中間人起的不算太晚,見了暗號標記,在指定地點見麵的時候,正是辰時過半,早市已開,街麵上幌子高掛,人聲鼎沸。
    體態臃腫的中間人帶著二人坐在簡陋的早點鋪桌前,點了三碗湯麵。春寒料峭,湯麵霧氣迷眼,讓三人看似如同懶散的無關路人。
    中間人眼睛瞄向稍遠處的斜對麵的一處宅院示意“這幾日盯梢,發現這宅院裏麵約有十幾人。昨日已有七八人坐了兩輛馬車離開,正自著急,幸虧你們今日趕來,還不算太遲。”
    “可有探得他們去哪裏?”黃元琮問。
    中間人道“似乎是要前往隴西,但不敢肯定。”
    “那現在這宅院裏麵還有幾人?”黃元琮懷疑會不會已經走空。
    “不清楚。”中間人喝了一口麵湯,熱量下肚,甚覺舒服“前些日子我在宅院四周走了一圈,宅院不算太大,為了不至於盯梢太過醒目,便讓人尋了幾個乞丐盯守,說是去隴西,也是其中一個乞丐說自己隱約聽到。那七八人走後,大門一直緊閉,是不是更早有離去的,那便不得知曉了。”
    “可有什麽特征或留了記號?”黃元琮問道。大車總比不上單獨一匹馬跑的快,相差一天,有記號追上並無多大難度。
    “那兩輛馬車離開的時候,一個乞丐機靈,用手把在車右側假裝乞討,無意中聽到似乎要去隴西,回轉之時乘機塗了記號,那顏料可不好擦除。”中間人伸出手掌示意,看情形,該是留了四根指印“如果真是去隴西的話,最佳路程便是出青州過京都再往西南折三百餘裏,改走水路,可上行至河間西南的河口鎮,此處離隴西已經不遠。馬車跑不快,今日追趕,在他們走水路之前追上應該沒有問題。若是沒找到,那便是去了其它地方,卻是無計可施了。”
    黃元琮思索片刻,看了眼宅院方向“宅院晚上我去探一下,西嶺,等下你便先尋路隴西方向追趕,若是找到便留個記號,然後在他們之前先過去在河口鎮等候,到了再遠遠跟著就是。我若無問題,明日可出來。若是到了水路碼頭也找不到,那就原路返回,隻好另做打算。”
    張西嶺一碗湯麵落肚,精神正好“既然事不宜遲,那我現在就出發。”
    黃元琮叮囑道“若是找到,路上切勿起衝突,超過就是。這次過去,將事情探清即可。”
    張西嶺點點頭,站起身子朝坐著二人抱拳告辭,留著他們繼續討論晚上如何打探不提。
    從青州到隴西,隔著京都、天水、河間三郡。張西嶺出了青州,行了一個多時辰,因這馬已趕了好幾日路程,擔心今日太過受累,見無人處有塊幹淨地方,便下馬讓其休息,自己取了輿圖細細查看。往隴西最近的補給點便在京都附近,三百餘裏,不知道這馬能不能撐到。好在這一路過去,倒是順路,否則又不知道要耽擱多久。
    在離張西嶺前麵一日半的路程,暗影的兩輛樣式普通的馬車,已沾染了不少灰塵,此時也正在停靠在官道邊的一處空地上,隨車的七八人,有幾人已回到車廂坐下,還有幾人還在外邊活動手腳。
    靠後的一輛馬車邊,一個人截了一小段原來用來擦臉的抹布,對著車廂右側那一四條烏黑色的印記用力擦拭,隻是看起來沒什麽用。
    旁邊一人笑道“趙今,我看你這潔癖也該治治了,這一路上都弄好幾回了。再跑兩天,車上附著的泥土估計比這還要髒,有啥好弄的。”
    被稱作趙今的人搖頭道“平日坐車出門,可從來沒有哪個乞丐這麽拉著車要錢的。”
    隨即歎了口氣,扔了手中這截抹布“還真是弄不掉。”又發了一陣呆,和旁邊那個人道“你說頭要我們這麽多人趕去隴西幹啥呢?”
    “誰知道呢。不過頭好像講過一句,說顏博軒顏老也要過去。”
    趙今有些意外“那事情可不會小。”
    正在此時,約莫休息時間已到,隻聽領頭的喊了一聲“走咯!”,一個離的稍遠的聽得喊聲趕緊跑回,趙今又看了眼車側邊烏黑的印記,也悻悻然的上了車。隨著兩聲鞭響,兩輛馬車又緩緩前行,慢慢加速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