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燒雷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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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傾珞沒有急著離開北院,而是回到了來北院所查找的第一個房間。
    這線索是羅綺閣的新夫人提醒的。
    方才,在羅綺閣中,一入門的墨傾珞就看見丫鬟口中最得寵的“新夫人”,坐在梳妝台前暗自垂淚。
    陷入悲傷的她,甚至在有人闖入房間時都沒有絲毫反應。
    墨傾珞想到那兩個丫鬟的談話,她走到名女子身邊,語氣同情,“你不願留在這裏,對嗎?”
    她要躲開外麵男子的跟蹤,隻能依靠這位夫人的幫忙,而作為交換,她也願意幫她一回。
    “我可以幫你!”語氣堅定。
    滿麵淚痕的女子果然不哭了,睜著眼睛,定定地望向墨傾珞,懷疑而驚訝。
    墨傾珞取出一粒藥丸,放在女子的首飾盒裏,“這顆藥是‘閉息丸’,吃後會呈現假死狀態,十個時辰之後才可蘇醒!你若要離開,唯有此種方法!”
    女子眼中流露出欣喜,但又有些不解,她無法說話,隻能用眼神與墨傾珞交流。
    墨傾珞擔心屋外的男子隨時會闖進來,她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我對你沒有惡意,我來這裏隻是為了尋找家人,但是外麵有人跟蹤我,你可以幫我引開他嗎?”
    女子對雷霆門這個地方深惡痛絕,她願意相信墨傾珞的話,於是點了點頭。
    隨後又在一張宣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墨傾珞。
    墨傾珞接過紙張,隻見上麵寫著“暗室”和“畫”兩個詞,她恍然大悟,“你是說,雷霆門的房間裏有暗室,而房裏的畫就是機關所在?”
    女子點頭肯定。
    就這樣,墨傾珞一避開慕紅蓮的追蹤,就急忙趕到了第一個房間。在她的記憶裏,隻有這個房間牆上的畫卷是有些傾斜的。
    她試探著去移動那副畫,可背麵隻有一麵平坦的牆壁,伸手在各處敲了敲也是毫無反應,正當她琢磨不解之時,外麵突然傳來人聲:“快去稟報門主,就說赤霞宮主發現新夫人自盡了!還有,再派些人搜查北院,有人闖進來了!”
    墨傾珞情急之下,用力拽了一下手裏的畫,“刺啦”一聲,畫被撕裂了,她不禁懊惱。
    可幾乎同時,頂端的畫軸隨之一歪,她腳下的地板竟慢慢打開一個縫隙,越來越大,直至出現一個大大的方格,暗室意料之外地被發現了。
    她毫不猶豫地順著樓梯走了下去,接近地下室地麵的時候,稍稍放慢腳步,小心觀察著周圍環境,室內十分明亮,卻不見一人。
    “今兒個怎麽來得這麽早啊,擔心我不肯給你煉藥嗎?”悠悠的一句話,傳進墨傾珞的耳朵。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墨傾珞竟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她順著聲音方向看去,隻見白老爺子正靠在一個長桌前,手裏拿著一支竹條,在一堆藥材裏來回撥弄著。
    “白爺爺!傾珞終於找到您了!”墨傾珞幾步來到白老爺子身前,語氣難掩興奮。
    白老爺子手一頓,他抬眸看向墨傾珞,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站起身,上下打量一番,“哎呦,珞丫頭,真是你呀!你換了身打扮,我都有些認不出你了!還真像個俊俏的小夥子!”
    他一看到自己心愛的徒弟,又恢複一副老頑童的模樣,嘻嘻哈哈地打趣道。
    “白爺爺,您別開玩笑了!雷霆門的人正在外麵搜查我,您知道其他人的住處嗎?”
    墨傾珞潛入雷霆門起碼有半日時間了,這期間,外院正廳會發生什麽,無人知曉,她隻想趕快救出爺爺他們,然後衝出去。
    白老爺子摸著胡子,慢慢分析道:“雷霆門的西院和東院守衛相對分散,通常都會讓你姑姑和趙氏去住,而我今日在北院的話,墨老頭兒和炎老頭兒他們倆必然有一人在南院!”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南院!”
    “丫頭,等一下,我還有禮物要留給他們呢!”
    白神醫從袖裏取出一個銀色小球,得意地擺在手上讓徒兒看,“這是炎老頭給雷霆門研製的火焰彈,隻要一顆,就能讓這裏瞬間變為火場!今日,我就讓雷霆門嚐嚐自家火藥的厲害!”
    二人打算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出口是關著的,若不解開地下室牆壁上的一處環形機關,裏麵的人根本出不去。
    墨傾珞想到是自己疏忽了,有些責怪自己。
    可白老爺子不慌不忙地把手放在一個圓環上,左轉轉右轉轉,每次幅度似乎都不太一樣,來回轉了幾次之後,機關順利解除,出口打開了,一道光亮照了進來。
    “這炎老頭兒的機關術還真是厲害!”
    白老爺子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一邊將手裏的小銀球順著窗戶,使勁兒往房間一扔,“砰”的一聲巨響,衝天的火苗迅速蔓延開來,熊熊烈火仿佛有生命般張牙舞爪地吞噬著一切。
    “快來人啊,北院著火了!快救火!”
    “快告訴門主,雲墨山莊的人逃跑了!”
    “不好了,西院也著火了!”
    ······
    得知墨靜之與趙氏已經離開了後院,白老爺子便沒了那麽多的顧慮。
    他把手裏的火焰彈當做石子兒般,東扔一顆,西丟一顆,所到之處,都是濃煙滾滾、熱浪滔天。
    雷霆門的手下一個個抱頭鼠竄、驚慌失措,根本無暇再去阻攔墨傾珞兩人。
    有了白老爺子的幫忙,墨傾珞在南院查找的速度快了許多,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各自找到了墨老莊主和炎老先生。
    四人臨離開前,還特意放火燒了之前白老爺子給雷霆門煉製的一批毒藥,以及炎老爺子製作的專門發射炸藥彈的木匣。
    更大快人心的是,他們還炸毀了一處存放大量藥彈的倉庫。
    雷霆門曾經施加於雲墨山莊的痛苦,也算得到些許的償還。
    雷震天沒想到,因為自己一時的大意,竟給雷霆門帶來如此巨大的損失,他悔恨無比。
    此刻,他憤憤地盯著站在對麵的四個人,眼睛裏滿是血絲,狠狠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沈家堡竟敢在黃金上做手腳,把我的人弄暈!你們又燒了我的雷霆門,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雷震天,你欠我們雲墨山莊的,遲早要還清!今日,隻是你報應的開始!”墨老爺子神情嚴肅,語氣不容置疑。
    雷震天雖然心有不甘,可他知道,如今的形勢,即使有赤霞宮主的幫忙,雷霆門也不可能攔下所有人,當務之急,是盡可能減少雷霆門的損失。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安然離去,生平第一次產生極其強烈的挫敗感和恥辱感。
    站在他身旁的慕紅蓮,過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問道:“方才離開的那個年輕少年是誰?”
    “少年?”雷震天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站在最邊上的那個人!”慕紅蓮補充道。
    “哦,你說她?她可不是什麽少年,她就是墨傾珞!墨家四小姐!”雷震天說罷便轉身回去收拾殘局了,隻留下呆呆站在庭院的慕紅蓮。
    慕紅蓮的腦海中,一遍一遍閃現著他所愛之人的容顏,他以為這一生隻能在回憶裏、夢境裏見到她,可方才,當那名“少年”意外地出現於眼前時,他差點就把“他”當做了“她”。
    他強忍著自己要奔過去的衝動,憑著僅存的理智讓自己冷靜下來。
    “墨傾珞,墨傾珞······”他反複念著她的名字。
    “霞兒,是你回來了嗎?是你可憐我太孤獨,所以借著他人之身,回來見我嗎?”
    他眼神縹緲,語氣悲涼,仿佛在自言自語,卻又好像在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