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調(十五)去年春花爛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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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家家長飯桌上聊得甚歡,飛辰更是對自己女友肖茵照顧得分外體貼,又是夾菜,又是給倒水拿紙巾,飛辰卷翹濃密的睫羽下,泛著水光的眸子裏映著的都是肖茵,甜蜜指數簡直要爆表。
    這桌子上,她就是多餘的!
    柳絮用筷子戳著自己碗裏的菜,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麵對一大桌子飯菜,提不起一點食欲。
    柳絮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是程歌發給她的,仔細一看,竟是關於她去年出遊的航班記錄,明明晃晃地就看到了昆明二字,還有入住的客棧名稱,可奇怪的是程歌說隻有她一個人的信息,並未查到有何她同行的人,包括民宿也都是她一人辦理的入住。
    奇了怪了!
    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大了,敢自己一個人出去旅行!
    那夢裏的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豔遇?
    柳絮暫時收起疑惑,給程歌回了個短信:大過年的還不休息?不陪家人嗎?
    程歌:我孤家寡人一個!”
    孤家寡人?柳絮看著信息怔忪了片刻。
    你的父母呢?……剛想按發送鍵,想了想,又將這幾個字刪掉後重新打了一串。
    柳絮:新年快樂!
    程歌:謝謝!
    夜裏,待飛辰一家離去,柳絮洗漱一番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躺下了。
    床頭燈發著暖黃色的光,將整個臥室都渲染成了溫暖的色調。
    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她摸了摸自己的雙唇,回味著白天那場夢裏心中泛起的漣漪,回想著那輕柔冰冷的吻。
    這個夢,是真實的嗎?
    柳絮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一閉上眼,腦子裏都是那幾個畫麵。
    隨之,莫名其妙地,腦子閃過一個想法。
    她想要去一趟雲南,想要去找找那個鋪滿石板路的小巷子。不為什麽,隻是單純地想去看一看。
    有些念頭,一旦在心中播下種子,它就會生根發芽。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可總有那樣一些角落,才剛剛拉開夜的帷幕。
    這是一個可以將人性放大到極致的世界,紙醉金迷下有誘惑,有墮落,有沉淪,有覆滅,有那五光十色的人生,還有那毫無止境的欲望。
    這是一個與白晝對立的世界,在黑暗的掩護下,上演著人間百態。
    soso夜店裏,韓旭峰很陶醉地站在那扇落地窗前,左手裏拿著一杯烈酒,右手摟著一位性感女郎,女郎酥胸半露,溝溝壑壑甚是妖嬈,惹得韓旭峰時不時與她貼身親昵。
    郝俊和丁小乙等其它韓旭峰的手下都坐在後麵的沙發上,每個人身旁都配了一名性感女郎,在女人們千姿百態的撩撥下,在場的人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
    郝俊有些嫌棄地推開女郎的手,冷冷地看了一眼,示意女人出去。
    一旁的鵬哥打趣道,“郝俊,從打認識你,除了捧場做戲外,就沒見你玩過什麽女人!要不是有珊珊這茬,有時候啊……”,鵬哥嗬嗬地邪笑了幾聲,“有時候兄弟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個……彎的?!”。
    韓旭峰轉過頭,看了眼郝俊,一雙陰曆的雙眸中透著一絲笑意,“郝俊雖不玩女人,可也不是不近女色,認識我們家珊珊之前,還跟我那邊人事部的一個新人曖昧不清呢,是不是,郝俊?”,韓旭峰走到郝俊身旁坐下,拿著酒杯的那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眼神裏帶著少許的醉意,側頭看著郝俊的臉,佯作無所謂的態度試探道:“當時為了成全你,還特意讓那女孩兒陪你去了趟雲南!快,交待下,在那邊把人給睡了沒?”。
    燈光曖昧晦暗的房間裏,響起一片笑聲。
    郝俊不為所動,依然一副冷淡疏離的模樣,淺淺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輕佻,回道:“那種女人……還不值得我睡!調調情,打發下時間而已!”。
    韓旭峰哈哈地發出幾聲怪笑,抬起右手指了指郝俊,“不誠實!”,一大口的烈酒咽下去後繼續說道:“別怕,我不會告訴珊珊的!都是男人嘛,大哥我懂~~!”。
    “真沒有!老板!”,郝俊抬頭朝韓旭峰一臉真誠地回道。
    “叫什麽老板,叫大哥,今天是家宴,都是自家兄弟聚會,又不是在公司!珊珊叫我什麽,你就叫我什麽!來,咱哥倆,幹一杯!”,韓旭峰讓人給郝俊滿上了酒,自己抬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又笑道:“不過,今年……,你就沒有小妞兒陪你去了!誰讓你跟我家珊珊好了呢,從今以後,就隻能自己跑一趟了雲南了!”。
    ……
    郝俊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從夜店的後門出來,倚在牆角,點燃一根香煙抽了起來。
    自從他被韓旭峰重用後,每年4,5月份的時候,都要去雲南那邊幫他打理下。
    雲南那邊,有幾路的頭目都和韓旭峰有生意上的往來,每年除了過去孝敬下那些大佬以外,就是聊一下新一年的行情,敲定下接下來的買賣,打過幾次交道後,郝俊現在和這些人也都混了個麵熟。
    但是,除了那個毒王飛魚以外。
    飛魚那邊的生意,一向是由韓旭峰,以及他的堂叔韓勇,還有跟隨韓旭峰多年的鵬哥一起掌管,向來保密,從不透漏半點關於飛魚的事情,一方麵是防備同行搶了他的資源,一方麵也是保護這位大東家,以免斷了生意。
    現在,郝俊也拿不準憑他和韓珊珊的關係,韓旭峰是否願意把他引薦給飛魚,且還有鵬哥在,想必鵬哥也很介意與他在韓旭峰那裏平分秋色,共分一碗羹吧!
    郝俊狠狠地吸了一口,仰頭望天,對著空中緩緩地吐氣,半空中哈氣與煙霧糾纏繚繞,如兩條遊蛇蜿蜒向上遊串,寒風一吹,瞬間消散而去。
    郝俊想起了柳絮!
    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在做什麽?想必,已經睡下了吧!
    看著滿天的星空,郝俊回想起去年和柳絮一起去香格時的情景,不由地唇角上揚。
    那日,下了飛機後,柳絮拖著兩個行李箱,吃力跟在郝俊的身後,根本無暇體會第一腳踏入昆明是的是什麽感覺,更沒心情欣賞彩雲之南的藍天白雲是如何地純粹,也沒心情去分辨空氣中彌漫的是何種花香。
    出了機場,郝俊便包了一輛車去往香格鎮。
    柳絮拖著有些不適的身體,放好了兩人的行李,上了車,看到郝俊像大爺一樣悠閑地坐在後排,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能拿他怎麽樣?
    誰讓自己有把柄在他手裏!
    誰讓之前去soso夜店偷拍取材時,被他逮個正著!
    誰讓他知道自己以前是當記者的!還是那種暗訪、偷拍、挖小料的記者!
    早知道他郝俊也常來韓雲集團的辦公室走動,她肯定早推掉這個差事了!
    雖然她現在極力否認,解釋自己是失業了才剛好來到韓雲集團就職。可一看郝俊就是猴精猴精的,她的那些說辭,郝俊又能信幾分呢?!
    麵子上不拆穿她,但不代表不懷疑她!
    為了堵住他的嘴,這幾天,柳絮隻能吃苦耐勞地做他的小跟班。
    否則,讓韓旭峰知道她的身份,直接……gameover!
    ……
    車子穿過昆明市,不知開了多久,便出了市區。
    路兩旁一片綠油油的田地,還有色彩斑斕的花叢,山腳下零星地坐落著幾家宅院。放眼望去,天空藍得純粹,隻有少許棉絮般的雲絲浮在空中,遠處的天邊像是被連綿起伏的山巒鑲了邊一樣,唯有一條長長的馬路直穿在這蒼穹之下,向遠方延伸著。。
    郝俊察覺到坐在身旁的柳絮,似乎有些不安,總是扭來扭去地調整坐姿。
    “高原反應嗎?”,郝俊毫無表情地看著柳絮,聲音慵懶沉穩。
    柳絮心虛地看著郝俊,搖了搖頭,“不是!”
    郝俊不再理會,轉過頭繼續欣賞窗外的自然風光。
    車子開了許久,又繞過一段山間小路,才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鎮入口出停了下來。
    郝俊正要下車,卻看到柳絮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微蹙眉頭,“不下車?”。
    “你……你先下吧!我給司機付錢。”,柳絮故作鎮定,可不安的眼神總是在躲閃著。
    “已經付過了!”,郝俊一臉迷惑地盯著柳絮。
    這女人真是奇怪!不會又要搞什麽鬼吧?!
    “哎呀!我頭有點暈!”,柳絮立馬皺眉低頭,抬手揉起了太陽穴,“你先下,讓我緩緩!”。
    郝俊挑了挑眉,抿了抿嘴唇,眸光冷冽地瞥了柳絮一眼。
    這女人戲可真多!不過量她在這兒,也玩不出什麽花來!
    郝俊打開車門先下了車!
    他一下車,柳絮立馬換了副表情,滿臉愧疚地跟司機說:“師傅,真對不起!我……”,話到嘴邊,難以啟齒,吭哧了半天,哭喪著臉說道:“不好意思……我把你車座弄髒了!”。
    司機師傅一臉懵懂地看著她。
    柳絮指了指白花花的車座套,“我……大姨媽來了!”,柳絮緊張得嗓子發幹,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真是撞牆的心都有了!要是有個洞,她立馬就鑽進去。
    司機怔忪了幾秒,總算搞懂柳絮的意思了。
    一張國字臉立馬黑了下來,“哎呦喂!”,司機趕緊從駕駛座下了車,此時柳絮也硬著頭皮從車上下來了。
    司機看著那明晃晃的一片紅,五官氣得幾乎都要扭到一起了,“你這讓我怎麽接客人啊?這出門,怎麽那麽不小心呢?……哎呦……我今天這生意怎麽做啊?……”。
    “師傅,我給你賠幹洗費……”,柳絮怯怯地說道!
    ……
    已走到香格鎮入口的郝俊,聽到身後司機的抱怨,轉過頭望去。
    看到柳絮一雙手拿著包擋在臀部,立馬猜到了大概。
    他緩緩走過去,脫下了自己的白襯衫,走到柳絮的身後,拿著襯衫的袖子,穿過柳絮的臂彎,在她的腰上緊緊一係,整件襯衫便罩住了她褲子上的那片紅。
    郝俊拿出錢遞給了司機。
    “回去的路費加清洗費!”,郝俊的目光帶著一股壓迫感,讓人不容拒絕。
    司機師傅感到一種無形的威懾,不敢再繼續咬著不放狠敲一筆,伸出手接過錢便上車了,臨關門前,還呸了一句:“晦氣!”。
    柳絮的臉早就被臊得通紅一片,直紅到耳根。
    這種事,柳絮就想自己解決的,結果還是被他發現了,她真是死的心都有。
    郝俊拉起地上的兩箱行李,片語不提,轉身便朝鎮子走去。
    柳絮低著頭跟在郝俊的身後,雙手緊緊地攥著腰前白色襯衫的袖子,將袖口揪得皺皺的。
    她在心裏嚎啕大哭著。
    完了,抬不起頭了,太丟人了!接下來的日子,豈不是要卑微如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