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調(二十六)戲精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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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電話的另一邊,飛辰更是聽得雲裏霧裏的,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錯了電話,還特意看了下手機屏幕。
    電話號碼沒錯啊!
    飛辰一頭霧水,“說什麽呢?什麽老公?吃錯藥了?”
    “哎呀,老公,人家馬上就回去了,你再等我一會兒!”說完,柳絮便掛下了電話,然後對著程歌嬌嗔低語道:“親愛的,沒事了,我們繼續。”
    這麽驚險的時刻,程歌竟然覺得很好笑,可還是緊緊抿住嘴巴,硬生生地把笑意憋了回去。
    戲演成這樣,也著實難為她了。
    隻聽腳步聲朝著兩人靠近。
    柳絮感覺整個神經都像上了弦一樣繃得緊緊的,為了做得更真實些,柳絮雙手掛在程歌的脖子上,向自己的臉龐又拉近了一些,唇與唇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近得兩個人都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感受到彼此胸前劇烈的起伏。
    做戲做全套,程歌的整個身體也自然地貼了上去。
    在貼到柳絮身前的刹那,體內的血液如同瞬間沸騰一般,帶著那股熱浪,奔向他的四肢百骸,讓的內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這是一種他跟其他女人風花雪月時都未曾有過的感受。
    兩人貼得很近,在這光線不足的暗處,旁人看來很容易誤會成是兩人在親熱,
    屆時,譏笑聲也此起彼伏,有人大聲吆喝道:“哎,在人家大門口幹嘛呢?”
    柳絮和程歌故作驚慌地看過去,柳絮推了推程哥,低聲抱怨道:“哎呀,都說不來這兒的!你看,多尷尬呀!”。
    “…….”,程歌舔了舔嘴唇。
    這個戲,他接不下去了。
    從大門陸續走出若幹人,看到柳絮和程歌二人,都走過來看熱鬧。
    “真會找地方啊,跑這裏來偷情!”;
    “兄弟,要不要我們給你們搬張床來啊!”;
    “小娘子,你怎麽說也得找個舍得開房的漢子浪啊!”;
    “我就舍得,要不跟我試試?!”
    …….
    周圍一片陰陽怪氣的笑聲。
    隻有他們中間的一個男子,沉默不語,麵無表情地盯著牆角裏的二人。
    程歌朝那群人擺了擺手,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馬上就走!”,說話之間,程歌拉起柳絮的手便欲離開。
    柳絮故作羞澀,低著頭緊跟在程歌的身後。
    “下次再來得交錢了啊!”,有人在旁笑著調侃了一句。
    程歌裝出一副認慫的樣子,傻傻地回笑了一下,雙臂護著柳絮從這一群人麵前走過。
    可沒走出幾步,柳絮的右手腕猛地被人一把抓住,悠地一下子就被拽了一個踉蹌過去。
    心跳似乎停了一拍,她驚恐地抬頭看去,是一個與其它小混混打扮截然不同的男人,男人冷眼凝視著她,目光寒氣逼人,帶著濃濃的怒意,看得柳絮脊背升起一股寒意,一時竟沒想起掙紮,瞪著清澈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看著男人。
    難不成露餡兒了?被識破了?
    程歌感覺到握著柳絮的手被重重地扽了一下,扭頭側眸看過來,額頭又滲出一層冷汗。
    “怎麽地?老大是看上這小娘們兒了?”,男人身後一人笑嘻嘻地打諢道。
    就在這時,從屋裏又走出3個人,其中一位就是身穿花色襯衫,叫黑炭的那個人,“送個人,怎麽還這麽熱鬧,怎了?”。
    程歌朝那三個人看去,借著晦暗的光線仔細一瞧,正是剛才他跟蹤的那個人,還有尾隨在他身後,伺機刺傷他的另兩名同夥。
    程歌怕被認出來,趕緊低下頭,貼在柳絮身旁,伸出手握住了柳絮的右手臂,示意男人放手。
    恍惚間,柳絮聞到空氣中淡淡的清香,清幽淡雅,如同晨間鬆樹林中的香氣,這香氣是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個香氣,讓他想起了那個男人。
    就比如前兩天,在潑水節的那一天,在那個廣場。
    就比如在浮生居,那個庭院裏,從樓梯下翩翩走下來的男人身上。
    還有酒吧裏遇到的那個人
    ……
    世界上會有這麽巧嗎?還是這個香型的味道在男人之間裏很流行?
    郝俊全然不理會一旁的程歌,定定地看著柳絮,因為剛才那一幕徹底刺激到了他,現在他滿肚子的醋意無法釋放。
    那麽親密的動作本應隻屬於他的,雖然在他認出是柳絮的時候,知道他們是在演戲騙人,可還是醋意大發,怒從心來。
    一個陪她來旅行的異性朋友就已經夠他惱火的了,這麽晚了,又和一個警察走在這幽暗無人的巷子裏,這個女人怎麽從來都不讓他省心,她就這麽等不及了嗎?就不能給他些時間,等等他嗎?
    想著這些,郝俊攥著柳絮右手腕的力度無意識地加重了,疼得柳絮扭著身子掙紮了起來,“啊!啊!…….疼,疼疼,好疼,大哥!手下留情!”。
    程歌趕緊上前一步,手打在了郝俊的手背上,態度柔和地商量道:“不好意思,我們真的是無心闖到這裏的!還請見諒!”。
    郝俊鬆開了手,他不是因為程歌的話鬆手的,是因為柳絮喊痛的樣子,才鬆手的,是他自己太過分了,現在明明關係都不是,有什麽自己個對她吃醋、發火呢,縱然是生氣,也不該弄疼她,捧在手心裏哄才對。況且,此時還不是計較的時候,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他明明收到韓旭峰的指示,把她交給七爺販賣到國外,可他無論如何都下不了這個狠心,他是名潛伏在這裏的警察,本是個秉公執法的國家公務員,可他也是人,他也有私心,他的私心就是舍不得他愛的人受一分半分的苦。
    可她,竟然還自己往槍口上撞,也不知道她這是什麽八字?!反正自從遇到他郝俊以後,似乎她的日子就沒消停好過過。
    恰逢此時,柳絮的手機再次震動。
    柳絮接通電話,“喂,老公,我現在就回家!”
    這話聽得,郝俊哼笑了一聲,唇角掛著一抹笑意,這個女人真是天生愛演,他不由想起最初與她相遇的情景,她也是這般愛演,柳絮平時文靜內向,話也不多,可偏偏每次撒起謊來卻總是這麽遊刃有餘,演技十足。
    飛辰終於反應過來了,柳絮這是攤上什麽事兒了。
    自前天潑水節後,他怕跟柳絮走散,又怕這丫頭不認人找不到他,事先設了定位追蹤。飛辰掛掉電話後,看著手機定位地圖上紅色標識所在的位置,抬起腿便飛奔而去,路邊順手撿了大木棍。
    而此時,晦暗的夾巷裏,黑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隔著郝俊和柳絮,眯著眼睛瞧了程歌半天,緩緩走到郝俊身旁,耳邊低語道:“俊哥,這人……好像就是剛才跟蹤我的那個條子!他該不會聽到剛才你和七爺的談話了吧?”
    程歌意識到情況不妙,朝柳絮喊了一聲“快跑”,說完,轉頭拔腿就跑。
    柳絮就像聽到了百米賽跑時打的那一槍,噌地也跟著衝了出去,可是,跑了幾步,她就傻眼了。
    這程歌跑得忒快了,跟個兔子似的,噌噌噌幾大步,就把她甩得遠遠的,絲毫沒有要帶著她一起逃得意思。
    電影、電視劇裏演得都是騙人的,那些美好、浪漫的逃跑畫麵,果然都存在於藝術作品之中,現實裏,也會有男人很惜命,逃起命來,跑得比女人都快。
    柳絮沒跑出去幾步,就被身後的兩名大漢擋住了去路,另一夥人則嗖嗖地從身邊飛奔而過,朝著程歌追了過去。她站在原地,一張嘴半張著,大口喘著粗氣,目瞪口呆地看著程歌越跑越遠。
    不是,怎麽個意思?就這麽不管她,跑了?好歹,她也救他於危難之際,還親自給他包紮了傷口?
    敢情自己今天多管閑事,最後把自己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