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調(十)他算不上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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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浪震蕩,燈光閃爍,五彩繽紛的世界宛如奇異的夢幻之境。
    這種氛圍讓她想起了不久之前,在香格鎮被囚禁在地下室時做的一個夢,夢裏的場景跟著極其相似,她還記得夢裏,自己的麵前有一男一女,他們也是坐在這樣的椅子上,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他們纏綿地親吻著彼此,完全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
    夢裏,當男人抬眸看向自己時,她心如刀割,一種天踏下來的無力感在體內蔓延。即使現在,再次想起夢裏男人的那個眼神,她的心口也會跟著莫名地一緊,鼻子感覺酸酸的,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隻覺得那雙眼睛、那個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劍,直刺人心。
    此時,郝俊正在坐在辦公室裏和丁小乙談著事。
    就在丁小乙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時,有人敲門走了進來。
    郝俊抬頭看過去。
    “俊哥…….”,服務生停頓了片刻,“柳絮姐來咱們店了,想了半天,還是覺得過來跟你說一聲的好。”
    對於柳絮的到來,郝俊倒並未感到意外,“人在哪兒?”
    “b區7號座。”
    “嗯,知道了,下去吧,告訴其他人,好好招待。”,郝俊語氣淡淡,不帶任何感情。
    服務生出去後,丁小乙也將手機短信遞給郝俊看,“跟絮姐的人也說她來咱們店了,三個人,一個是那個叫童彤的,一個是寧飛辰。”,丁小乙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柳絮姐真是很久都沒光顧咱們這兒了。”。
    郝俊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朝服務生說的位置看去,隻見柳絮一個人坐在那裏,他轉過身對丁小乙說道:“想辦法把老板的那個眼線打發走。”,說完,便朝門外走去。
    ………
    想當初,柳絮這張臉在soso夜店裏,等同於“通緝犯”的級別,就隻差在門口貼上她的照片,寫上“此人禁止入內”幾個大字了。當初,柳絮還是名新入職的小記者,也不知道是收到了什麽工作指示,每天就來他們夜店周圍鬼鬼祟祟地轉悠,夜裏營業就當作客人混到到店裏,到處尋摸,到處偷拍,搞得他們店裏很不安寧,為此,還特地安裝了好幾個攝像頭,全方位無死角地防著她。
    郝俊也告訴店裏的所有職員,隻要發現這個小記者出現在他們店裏,一定要及時向他匯報,二是發現她有什麽可疑行徑,就立即將她清場。
    那時候,柳絮為了進到非對外營業的區域,還會來個角色扮演,比如假裝成送餐的,或者送快遞的,有時甚至會扮成打掃衛生的大媽混到內部。總之,為了她那所謂的頭條新聞,她著實費了不少心思,當時也是把郝俊煩到了極點。
    郝俊的臥底之路本來就危險四伏,他不明白上天為何扔了個絆腳石下來,讓他不僅要防著韓旭峰的眼線,還要防著一個剛出茅廬的小丫頭。
    飛辰跳了一會兒就出來了,見飛辰回來,柳絮便起身去了衛生間。
    當她從洗手間出來,剛走了幾步,迎麵就來了一個身材修長健碩的男人,正正當當地擋在了她的前麵。
    柳絮抬頭看去,當然認不出麵前這張臉是誰,隻見淺色寬鬆的棉質襯衫,領口隻係到了胸前,性感的胸肌和脖頸赫然進入眼內。
    這身打扮和氣質顯然不是飛辰。
    柳絮下意識地向右挪了一步,給郝俊讓路,可是郝俊也跟著向右移了一步,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柳絮保持著警惕,抬頭瞧了郝俊一眼,又挪向左側,郝俊緊跟著走向左側,同時一步步朝她靠近。
    柳絮緊緊地瞪著郝俊,目光帶著警告的意味,可是她發現麵前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好聞又熟悉的香水味。這又讓她想起了香格鎮,想起了那個至今不知道名字卻又很好聞的男人。
    柳絮的那雙清澈明淨的柳葉眼緊緊地盯著郝俊,仔細地打量著對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她心裏閃過一個不太可能的推測
    “你……,你是?”,柳絮的話問到了一半,便被郝俊打斷了。
    “我們認識嗎?”,郝俊的唇角上揚,一個極其好看的笑容呈現在柳絮的眼前,他的那雙眸子帶著一絲戲謔,卻又有些柔情。
    柳絮怔忪了片刻,想來也許是自己的感覺錯了,轉而表情嚴肅地說道,“你是,要走左邊,還是右邊?咱倆錯開。”
    郝俊低頭抿唇竊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覺得她現在這種模樣很可愛。
    就在這時,飛辰的聲音從郝俊的身後傳來,“小絮,有什麽事兒嗎?”。
    飛辰坐在位置上,一直擔心柳絮認不出他,燈光又暗,怕她找不到座位,時不時就會看向衛生間的那個方向,見柳絮遲遲不來,隻好兩個隻手一邊拎著一個包,朝衛生間走去,一到走廊口,就看到一個大男人擋在柳絮的前麵,整個人立即進入了備戰狀態。
    誰敢騷擾他們家柳絮,定不能讓他好受了。
    還未等柳絮回複什麽,飛辰便繞過郝俊走到了柳絮身前,極其突兀地擋在了二人中間。
    可當飛辰看清郝俊的那張臉時,兩隻眼睛瞪得圓圓地,表情立馬從嚴肅變成了驚喜,驚歎地大聲笑道:“我去,兄弟,你也在c城啊,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
    郝俊表情略顯尷尬,他隻是想下來看柳絮幾眼,和她說幾句話而已,萬萬沒想到飛辰竟然會找過來。
    “是啊,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們!”,郝俊勉強地笑了笑。
    “緣分呀!”,飛辰抬手拍了拍郝俊的肩膀,很熱熱情地邀請道:“你是哪桌?一會一起喝點唄?”。
    “不了!你們玩吧!我在這裏工作,還有很多事情。你們那桌,今天給你們免單,想喝什麽想吃什麽盡管點。”,說完,郝俊隔著飛辰的肩頭,看了柳絮一眼,便轉身離去。
    飛辰朝著郝俊的背影大聲說道:“哎,兄弟,留個電話吧……”。
    可是,郝俊就像落荒而逃一樣,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柳絮看著飛辰問道:“你認識他?”。
    “對啊,去香格鎮,在浮生居住的時候,也是那的住客,你忘了,那次在酒吧,我們也碰見過他,我出去接電話時,他不是還陪你呆了一會兒嘛。”
    “……”
    柳絮朝著郝俊離去的放心呆呆地看著,同時對飛辰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天,七爺的房間裏,他也在。”
    飛辰感到難以置信,“什麽?他也在?當時還真沒注意,光想著怎麽逃命了……,可他怎麽沒被抓,還回來了?”
    “……”
    這個男人的身上有太多疑問?
    比如,他明明認識她,卻為何裝成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
    他明明和七爺是一夥的,卻為何要放她走,又救她?
    他既然是和七爺一夥的,為何七爺他們被抓,他卻沒事?
    又為何他明明生活在c城,跑到香格鎮去做什麽?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不是一個幹淨的人。
    可明知道他不是個好人,她最近還是會常常想起他,想起他的懷抱,想起他懷裏的溫暖和安全感,想起他身上的香味,想起他溫柔的嗓音。
    彷佛他的一切,都如溫軟綿長的春雨一般,潤物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