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羞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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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翎堅持辭了別墅的工作,她得空出時間照顧雲川。南君沒強求,反正青翎已經答應做他女朋友,他想她隨時可以去找她,不需要再找什麽借口。
    雲川在得知青翎同意與南君交往後問青翎對南君是喜歡還是同情,讓青翎想清楚她願意靠近南君是不是因為南君和她一樣帶著麵具,麵具下都有顆殘缺不全的心。
    雲川潛意識裏覺得他們兩個不是能治愈彼此的人。
    青翎卻說相似才能相容。
    雲川想跟冉紅確認未婚妻的事,冉紅的電話卻關機了,她的視頻號最近也沒更新,據說是生病了。雲川隻得作罷——好吧,一切都是緣分,或許青翎和南君在一起就是命中注定。
    雲川心裏不痛快,卻搞不明白也無處疏解,便約了於聶和室友們吃飯。
    “我說王子啊,自從你搬出去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跟我們打聽你的住址,兄弟們嘴嚴一個字都沒透露,就衝這個,今兒這頓飯也得你請客!”剛一坐下烏雞就嚷嚷上了。
    “行,我請。”
    “王子,咱都好久沒一塊兒打球了,你胳膊啥時候能好啊?”於聶跟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快了,快了。”
    菜上齊,酒滿上,於聶擔心的問:“你有傷能喝酒嗎?”
    雲川擺手:“少喝點,沒事。”
    “就是就是,他不喝多沒意思。”四眼兒吱溜吸了口酒,“我對象說了,男人不喝酒就沒有男人味。”
    “快得了吧,就你這小身板,再能喝也喝不出男人味兒!”烏雞嘲笑他。“我看你對象比你能喝,她倒是挺有男人味兒的。”
    幾人大笑,四眼兒也不惱,笑著說自己和對象正好互補,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幾杯酒下肚,話匣子就止不住了。阿哲說暑假回去定親,烏雞說他年齡不夠,阿哲說定親不是結婚,沒年齡限製,倆人因年齡問題吵吵半天。於聶羨慕嫉妒恨的感歎他的真命天女在哪兒,四眼兒便給他推薦遊戲,說自己對象就是打遊戲打來的。
    雲川悶頭喝酒,對眼前鬧鬧哄哄的場麵視而不見,等那幾人吵吵累了,才幽幽的問一句:“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不是吧,這你都不知道?王子,該不會你從來沒喜歡過女生吧?”四眼兒快瞪出八隻眼了。
    烏雞搖頭晃腦的說:“咱王子眼光多高啊,一般女生怎能入得了王子的眼!”
    “就是,那個葉依何,長得漂亮,吉他彈得好,廚藝也沒的說,你們都見過吃過的,多好一人,王子就是不喜歡。”於聶還記得王子拒絕人家時多麽冷血無情。“咦,你不知道喜歡一個人什麽感覺,咋就知道不喜歡人家呢?”
    “這有什麽奇怪的。一盤菜放在我眼前我不想吃,可你問我想吃什麽我也說不出來。”
    雲川這比喻雖然不恰當但好像是那麽回事。於聶胡擼腦袋接不上話。
    “阿哲最有發言權,讓他說。”大明白還得是烏雞。
    教室裏,離考試結束還有二十分鍾,青翎起身交了卷子。老師睃一眼卷子再睃一眼青翎的背影,感歎這位課堂上總跟自己唱反調的同學實在聰明。
    走出教學樓,青翎長出一口氣,抬頭看了看稀疏的幾顆星星,決定今天早點兒回去。
    自從搬出宿舍,和雲川一起回家就成為了習慣,他倆誰下課早誰就在圖書館自習等另一個。今天雲川說有事讓青翎自己走,青翎突然覺得天著實太黑了些。
    路上行人不多,路燈睜著百無聊賴的眼睛瞧著青翎行色匆匆。
    “一根,兩根……”
    數到第十二跟電線杆就到家了。
    這是雲川用來形容家和學校離得近的方式。
    樓上窗戶黑著,雲川果然還沒回來。青翎輕輕吐氣,有些失落。
    進了門,打開燈,一室明亮,一室空曠。
    進臥室換好衣服,去廚房做上水,青翎回到客廳望著窗子發呆。
    雲川很少不和她一起回來,實在趕不到一起也會告訴她有什麽事大概幾點回,但今天,雲川什麽都沒說。
    “我該打電話問一下嗎?”
    猶豫間,南君的信息到了。
    “下課了嗎?考試還順利吧!哪天有空一起吃飯看電影?好幾天不見了,我好想你。”
    自從青翎答應做南君女朋友,南君就變本加厲的粘人,一天發無數條消息打n多個電話不說,還日日求見麵,動不動就到學校找她,搞得青翎覺得自己不是在談戀愛,而是多了個離不開娘的寶寶。
    與之相反,雲川很少問她和南君的事,除了偶爾聊聊楊絮外,他們之間的話題大部分時間都圍繞吃什麽,幾點回,缺什麽東西得補充,競賽報不報名,什麽時候考試等等這些日常瑣事。
    青翎歎口氣,回複了南君消息,也打消了給雲川打電話的念頭。
    這家夥胳膊還沒好,有什麽事非得大晚上不回家?
    推開雲川臥室的門,窗台默默綻放的茉莉灑落一室幽香。屋裏很整齊,當然東西也少的可憐,青翎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生都是如此,反正雲川一應所用就那麽幾件,多餘的一樣沒有。
    反觀自己的屋子,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占據得滿滿當當,雲川戲稱她把百貨鋪搬回來了。
    青翎彎了彎唇角,視線落在門後。那裏擺了個筐,筐裏是雲川的內褲。
    是了,其他衣服都可以用洗衣機,唯獨內褲不行。而他現在手不方便,沒法洗。
    “看樣子也就五六條。快一個月了就這麽點兒?”青翎挑眉,想起搬家時雲川死抱著不肯給她看的塑料袋,她打開衣櫃抽屜,果不其然,那裏放著許多一次性內褲。“這個家夥!”
    回頭再次看向那一筐內褲,青翎抿了抿唇。
    回到家時的雲川半清醒半迷糊,他敲了敲門沒人應,就自己掏鑰匙,掏了好幾遍才掏出來,又對了半天鑰匙孔,好不容易捅進去還沒擰,門就開了。
    “我就說家裏要是沒人燈怎麽開著。”
    青翎麵無表情掃他一眼,沒理他,不等他進門就轉身去了陽台。
    雲川換了鞋,晃晃悠悠跟在她身後。
    陽台上,他的內褲正在風中顫抖。
    雲川隻覺腦中轟的一聲,也不知是清醒的那一半糊塗了,還是糊塗的那一半清醒了,反正他的臉比高燒四十度還要燙,不,是渾身都在發燙——羞死人了,青翎這臭丫頭在幹什麽!
    意識到雲川視線落在陽台晾衣杆上,青翎淡然解釋道:“你手不方便。”說完拿了盆回洗漱間,雲川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直想著她,一刻也不想離開她,一見到她就會臉紅心跳血流加快,就想抱住她不撒手。喜歡一個人就會眼裏心裏都是她,什麽事都想和她分享,更關心她的所有喜怒哀樂。你喜歡她,就會在意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看到她和別人親近就會不高興,被她冷落你就會傷心。你喜歡她就會千方百計美化自己,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呈現給她,缺點全都打包藏起來不讓她發現……”阿哲的話在空中回響,雲川的腦子被攪得一團漿糊。
    他不想她看到自己發糗,可她給他洗衣服他又覺得好感動,心裏除了羞澀尷尬,還有抑製不住的喜悅。雨後星空下,藤蔓間,那個輕輕的吻再次重現在腦海中,他好想抱著她,一直抱著她,一輩子不鬆開。
    青翎看著雲川,眼中全是笑意——
    難得這家夥也會臉紅,也會不好意思,之前說讓她幫他洗澡的厚臉皮哪去了?
    客廳時鍾的沙沙聲清晰可聞,樓下汽車駛近又行遠,車燈自玻璃上掃過,閃爍他的眼。
    他一隻手撐在牆上,將她攔住。她想:隻剩一隻胳膊了還這麽霸道!她想推開他又怕碰到他傷處,遂站著沒動。
    “你為何總要試探我的底線?”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帶著些許醉意。
    “你喝了多少酒?”她蹙眉問。
    沒等她反應,他已經抱住了她,頭靠在她肩上,很重。
    她不敢動,怕碰到他受傷的胳膊。半晌,他無聲無息,她終於承受不住肩膀的重量,拍了拍他的頭。“雲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