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急轉直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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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魔物娘化物語!
索妮斯的一波極限爆發,使出血魔的力技“蠻怒粉碎”,一個下勾拳重重地打退了血母,同時自己也因傷口發作,變得十分虛弱,麵朝地趴倒在了地上,喘著粗氣。
那一拳力道雖強力無比,給血母造成了不小的損傷,還碎了它一兩顆銳牙,嘴巴也有點歪,但終究沒能把它從暴戾和狂亂的情緒中解脫,它雙腳直立,挺起的身軀進一步拔高了它的壓迫力,硬挺著暈眩的腦仁,平衡住身體,沒有向後仰倒,反倒是一聲咆哮,兩支擠滿肌肉的前肢向前著地,穩了回去,大地再一次因其量級而震顫。
它伸著脖子,拉近與索妮斯的距離,它的鼻尖與其隻隔兩米之遠,染血的雙瞳中看不到一絲靈氣,隻剩無窮盡的暴虐與殺意,渾濁又帶有腥味的呼氣拍打在索妮斯的臉上,它似乎因剛才的一拳被徹底激怒了,誓要把麵前的這個同類碎屍萬段。
它伸出利爪,向索妮斯揮去。
“嗡——”一聲長鳴,一道透明的淡藍色弧形障壁阻隔在索妮斯身前,擋下了血母的拍擊,屏障輕微地顫動著,泛起層層銀白的漣漪。
關鍵時刻,劉默及時招出了波紋水罩,抵擋住血母的這一擊,但其產生的龐大衝擊力也通過無形的精神鏈接反饋到劉默的大腦,劉默瞬間感覺有一把沉重的鐵錘擊打自己的腦殼,頓時天旋地轉,震蕩感與暈眩感席卷而來,他胸口一悶,喉嚨一熱,咳出一口鮮血。
這一口血一暴露在空氣中,散發的人類特有的血腥味便遠遠被吸進了血母的鼻腔中,深深地吸引著它,它收起拍打在波紋水罩上的巨爪,轉過頭去,看見了劉默。
劉默感應到滿是殺意的視線,與血母對上眼,它的眼神仿佛在說“殺了你,撕碎你!”
劉默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瘋狂跳動著,這是從內心深處湧出的,刻在人類dna裏的,對於死亡的畏懼與對怪物的恐懼,他收緊拳頭,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自己怯懦的那一麵在擴大他撒腿逃跑的心理,可他不能這麽跑了,以現有的情況,現在逃走的話,索妮斯留在這裏必死無疑,而她是打敗血母,以及了解這一係列事件的關鍵,不論是出於自己的想法,還是為將來考慮,都不能丟下她不管。
血母一聲怒吼,拖動著龐大的身軀,撲向劉默。
劉默心頭一驚,雙腳蹬地,身體向一側騰躍,恰好閃開了血母的重壓,後又順手補上一支水矢,在血母的臂膀上濺起一團水花。
血母絲毫沒有停止攻擊的打算,窮追猛打,不斷對劉默發動橫掃、撲擊、啃咬等一係列強烈的攻勢,好在劉默本身的身體素質較好,動作也夠敏捷,配合著水流護罩,又驚又險地躲避這一次次危機,好似在懸崖峭壁上走鋼絲,生與死僅有一步之差,而劉默在這極端危險的情況下,身體的潛能也算是最大限度地突破了。
劉默能變得如此敏捷,離不開他身上的魔甲,這副魔甲好像根本沒有重量一樣,不僅沒有拖累他,反而使他的手腳更加輕盈,不然就算劉默的反應與速度夠快,身為人類的他跟血魔那天生的迅猛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
“嘩——”又是一陣浠瀝瀝的濺水聲,劉默一個臥倒,與血母的刃爪擦腰而過,同時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地射出分裂水矢,擊打在血母堅韌的鱗片上,他已經刻意去瞄準,沒射在血母更為堅硬的甲殼上,可那僅僅是能對它造成多一點的硬直,更何況其身體還被“暴雨”的侵蝕效果影響過,結果根本造成不了多大傷害,目前激流的水箭對付這種皮糙肉厚的敵人實在太有限了,或者有可能是劉默的精神力還不夠強
劉默又是接連幾個後跳,與血母扯開距離,往後方一瞥,索妮斯依舊是一副虛脫的樣子,四肢乏力,在不停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
劉默對自己現有的實力心裏有數,幾番交手,他全程都陷入被動,血母的力量遠超他的預想,其壓迫力和威懾力與當初他麵對的索妮斯也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他和索妮斯聯手都贏不了血母,憑自己更是戰勝不了它,況且索妮斯還負著傷,自己這麽折騰,體力也跟不上了,但哪怕是拖,就硬拖,讓索妮斯能夠緩過勁來,然後和她先撤退,之後再思考對策,從長計議,也不失為上策。
血母沒給劉默過多考慮的機會,直接錘擊地麵,震裂出一塊一人高的岩石,然後抓住石塊,海底撈月勢,將石塊拋向劉默。
劉默想翻滾閃避,但他想抬起腳的那一刹那
竟然抬不動!
劉默又發力掙了幾下,腳酥酥麻麻的,還是不聽使喚。
為什麽?是內心過於緊張嗎?還是剛才那樣極限的動作耗盡了自己的體能與精力?為什麽雙腳軟塌塌的,腳底像粘了膠水,動都動不了!好像這雙腳就不是自己的一樣!可明明在這種時候,身體還跟我開這種玩笑嗎?劉默,你在幹什麽啊劉默!
巨石投射在地麵的陰影已將劉默籠罩,如果被砸個正著,不死也殘,難道他就隻有這點程度了嗎?不甘與憤怒填滿了他的胸腔,他雙眼微眯,隨著呼出的一口長長的粗氣,將雙手放在弓柄上,死死把住。
不行,不能就這樣結束,還有要做的事,還不能放棄。
現在射出箭矢打碎岩石已經來不及了,既然如此,那就
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周圍所有的雜音全部消匿,沉入絕對的靜寂,時間仿佛放緩了流速,一切都慢了下來,身披的有影無形的鎧甲亮著光,手中的激流亮著光,就連他的精神之海,也同樣閃耀著蔚藍的強光。
這點小威脅,對他而言算得了什麽!
激流弓身兩側的刀刃寒芒刺眼,波動的層層流水傾覆而上。
巨石近在咫尺,一切刻不容緩。
“斬!”
劉默大喝一聲,向前踏步,雙手握緊激流,迎上飛落的巨石,猛地斜劈過去。
隻見一扇銀藍的刀光展開,一道斜長的,仿佛會割裂空間的蒼藍之刃光閃過,伴隨著潺潺流水之聲,巨石一瞬間就從中間被一刀兩斷。
海藍的水元素像是一團凝膠,又似一簇火焰,依附於激流的刀刃之上,隨風流動,肆意變換,浮躍靈動,劉默雙手持弓,刀尖指向血母,雙腿一前一後張開下蹲,擺出架勢,那不是要拉弓射箭,而是將其當作一把純粹的近戰武器,要與血母硬碰硬地戰鬥。
劉默的雙瞳散發著銀藍色的光彩,眼神堅定,凜冽,神態專注,與之前判若兩人,而其身著的銀灰色魔甲也化為了實體,披掛在胸前。
“過來!”劉默以一種嗬斥的語氣對血母喊道。
血母瞅見劉默這樣的態勢,被更進一步地激怒了,腳踏大地,直接朝劉默衝了過去。
血母擁有這樣的體型,速度卻並不遲緩,幾步就來到了劉默身前,一巴掌帶著勁風直接拍了過去。
經過前幾次的閃躲,劉默早就觀察到了血母攻擊時的盲區,偌大的身軀存在著一些空隙,劉默這次瞄準了血母張開的腋下,衝了過去,迅速與其貼近,縱身穿了過去,同時手持激流向其側身斬去,隨著劉默與血母錯開了身位,刀刃也將血母排布著細密鱗片的皮膚割裂開一道細長的裂口,傷口不深,但已滲出了滴滴鮮血。
劉默快步到血母身後,迅速轉過身,兩道爍亮的蒼藍刀光交叉斬出,又在血母的右小腿上砍出兩道傷痕。
激流由意念驅使,將水流極度壓縮銳化,使其附著於刀刃上,進一步提升其鋒利度。
強弓之魔甲微光點點,使劉默的動作更加輕盈敏捷,每當他體力不支,就會為他無形的精神與耐力補充。
就這樣,劉默以手中的弓為利器,完全變換了一種戰鬥方式,由遠程轉為近戰,哪怕是他本不擅於舞刀弄劍,也能與血母打得有來有回,雖然不能將其重創,但閃避其攻擊,與其拉扯還是勉強能夠做到的,更何況他現在不是“正常”的,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影響著他,那不像是激流或是魔甲給予他的,更像是從體內噴湧而出的,本就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嗷——!”雖然受了傷,但對於血母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這些傷痕算是皮肉之癢,就算如此,麵對劉默這樣蛆蟲一般的騷擾,血母的怒火也在不停高竄。
血母的視線鎖住劉默,抬手是一次力道較輕的橫掃,劉默閃過巨爪,一躍而起,跳到血母的手臂上,準備再反擊一刀時,血母血染的雙眸突然閃爍了一下紅光,劉默的額頭處竟出現了微小的淡紅色印記,他瞬間感到頭痛欲裂,身體在那一時刻完全僵住了,如同受到了美杜莎的凝視,全身都石化了一樣,他動彈不得,自己的身體在那一刻,好像根本不屬於自己!
血母應該使出了某種特殊的技法,使劉默的身體在那一段短暫的時間內失去控製,劉默大感不妙,站立在血母粗壯手臂上的雙腳也失去平衡,整個人像一尊塑像一般筆直地倒了下去,這下完了!
血母紅黑的利爪收縮回去,攥緊成拳,那拳頭比索妮斯的足足大了兩圈,光是用眼一瞟都能感受到重若泰山的壓迫力,以及積蓄在其中的無上蠻力,仿佛一拳就能將一棟高樓粉碎倒塌,可見血母的用力之猛,恐怕比先前任何一次攻擊還要用力,攻擊落空了這麽多回,還被砍了這麽多刀,被劉默充分激怒的它,終於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人類捶成肉末。
望著血母舉過天頂的巨拳,劉默咬緊牙關,不行,無論他再怎麽掙紮,身體不能挪動分毫,這短短的幾秒鍾,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沒想到剛挺過去一關,又在這兒被絆倒了,大意了,他隻關注到了血母的暴戾與力量之恐怖,卻忽視了身為血魔的它也能和索妮斯一樣施展血魔術,而這血魔術的邪門程度也是一絕,竟能強行讓一個人定住不動,身體的任何一處都不聽使喚,甚至感覺自己的血液都不屬於自己,而且這是類似鎖定技一樣的魔術,是沒法依靠身法就能躲開的。
眼看血母的巨拳就要猛地砸下,劉默卻無可奈何,心情漸漸灰暗,這下,真的要完了麽?
突然,耳邊的一聲咆哮將他從絕望的心態中揪了回來,那嘯聲並非來自血母,而是
劉默感覺身體的束縛在緩緩鬆動,他用盡力氣,僵硬地偏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