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血拳、蝕劍與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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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魔物娘化物語!
    豔陽高照,青天白雲,輕羽森林,寂靜非常。
    待看林中,在層層交錯堆疊的茂盛枝葉之後,一道暗藍色的身影腳踏枝條,默然獨立,全身上下彌漫著令人不適的陰冷氣息,仿佛隔絕了身邊的一切。
    “嗯?”他微微仰起頭,似乎林中出現了一些異樣的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什麽東西,正朝這邊接近。
    “哼。”他嘴角輕揚,腳底下蹬,縱身一躍,輕盈地落在地麵上。
    果不其然,一陣腳步聲後,穿過樹叢,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比我預想的時間要早一些,還不錯。”鬱蝕說完,很快又注意到了劉默左臂上的那一道細長的傷口,雖然現在成了暗紅色,也有了部分結痂,但一眼看去,還是會令常人有種慘不忍睹的驚悚感。
    不過鬱蝕顯然不是一般人,看到這種砍傷,僅有一瞬的訝異,倒也沒表現得多麽震驚。
    “看來,也沒那麽順利啊。”
    劉默現在的狀態,可以講是兩眼可見的糟糕,不僅手臂上血肉模糊,一對下眼皮發青發黑,眼白也帶著血絲,就差把“疲倦”兩個字直接寫臉上了,上衣和臉頰還有未完全洗淨的血垢。
    反觀索妮斯,沒有什麽異樣,之前因饑餓造成的虛弱,也已經沒有體現了。
    “那麽,你們兩個,誰先來?”
    “有我一個,就夠了,你最好在臨死之前,把該說的全吐出來,好讓我接著撕爛你的嘴。”索妮斯的語速不緊不慢,一雙仿佛要生吞人的視線釘死在鬱蝕身上。
    “真的不需要”劉默向索妮斯開口試問道。
    可他還沒把話說完,索妮斯便一把將他推開到後麵去,隻拋下一句“一邊去,之前說好的,別插手。”
    劉默閉上嘴,背靠一棵大樹,表情凝重,右手扶著左肩,昨晚留下的傷口還在陣陣作痛,但他的心裏卻在想著另一回事。
    “一對一的戰鬥麽?哼,也好,那就讓我看看,克服了‘死亡侵蝕’,又從饑餓中恢複過來的血魔,實力究竟有何改變吧。”鬱蝕說罷,腰間的灰黑劍鞘,遍布其上的裂痕狀紋路,散發詭異的紫色光芒。
    手握劍柄,劍鋒利落地出鞘,尖端朝前,如蛇一般彎曲著,整個藍紫色的劍身在陽光照射下,通透似水晶。
    索妮斯踏前一步,身體前傾,雖是殺氣騰騰,卻沒有立刻衝出去,隻見她雙眼半睜,舔舔嘴唇,右手五指時而張開,時而攥拳,難道是在糾結?或是有什麽顧慮?
    不過鬱蝕可不打算給她多餘的思考時間,一句“開始吧”,便持劍奔了過去。
    鬱蝕先手發起了進攻,索妮斯隻得被動,她最後還是選擇了用雙拳迎戰,將部分血液匯聚到雙臂,原本嬌小的拳頭開始膨脹,被血紅浸染,待鬱蝕接近,一並向前轟出!
    眼看要直中其麵門,鬱蝕的雙腳卻突然離地,身形如鬼魅般向側邊一閃,躲開了這一擊,處在半空中的暗藍色鬥篷隨風飄揚,鬱蝕一下子躍過索妮斯的身體,下一秒便落在她的側後方,揮劍一斬。
    索妮斯反應也很快,感應到鬱蝕的氣息出現在身後,立刻轉過身,右臂順勢朝外側捶擊,正好與斬出的劍刃相抵。
    劍刃砍在小臂上,卻是不深,隻濺出些許鮮血,胳膊瞧著細嫩,但有著與外表不相符的可怕韌性與硬度,索妮斯更是感受不到痛感似的,就這樣抵住劍刃發勁,用蠻力硬生生頂開了鬱蝕的長劍。
    “嗯?”鬱蝕發出一聲疑惑,顯然,麵前這一副年幼的相貌對於他的判斷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畢竟初次交手的時候,索妮斯還是血魔的模樣。
    索妮斯收回手臂,鬱蝕的長劍在上麵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在索妮斯的能力催動下,也很快愈合了。
    鬱蝕踮腳後跳,與索妮斯拉開一段距離,同時說道“有點意思,起碼這場對決,不會讓我感到無聊。”
    “少廢話!”索妮斯提起拳頭,衝了上去。
    剛拳與利劍,再度交會!
    一個獵人與一隻血魔正式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打鬥,原本靜謐的森林也變得不那麽安分了。
    劉默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們的身影躍上樹梢,再落至地麵,碰撞,拉開,又碰撞,索妮斯的速度奇快,鬱蝕卻也不落下風,而且他們出手和招架的速度還在不斷拔高,慢慢變得模糊,動作難以辨認,不過劉默聚精會神,還是能看個大概。
    索妮斯的每一下擊拳與踢腿都勢大力沉,野蠻十足,不過鬱蝕每次都能憑其飄忽不定的身法剛好閃開,而他的長劍斬在索妮斯的身體上,也隻是留下幾道不出幾秒就會恢複的傷口,二者皆是沒能讓對方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如果讓劉默來選,他是會去幫索妮斯的,雖然鬱蝕和他同為人類,但索妮斯和他目前的利害一致,盡管以多打少,有些勝之不武不過現在形勢緊迫,也管不上這些,鬱蝕究竟還掌握著何種情報?血母現在是何狀況?那做著不明研究的神秘團體,回收血母後,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麽?在劉默和幾個獸族闖入那地下設施後,那些人又是否會加強防範,做出應對?甚至是改變原有的計劃,以至於影響劉默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這些全是未知數,也許現在隻有擊敗鬱蝕,才能慢慢揭開這一係列的疑團。
    “呼——”劉默長呼一口氣,既是因為手臂的疼痛,也是因為雜亂的思緒讓自己感到莫名的壓力。
    不過,既然劉默想要出手作戰,此時他卻選擇了作壁上觀,這其中肯定是有原由的,不可能僅僅是因為劉默現在的狀態不佳,不宜戰鬥。
    究竟為何呢?那還得把時間往前倒一倒,倒回到劉默和索妮斯今早剛踏入輕羽森林的時候
    四周的植被與樹木逐漸茂密,他們又回到了這片森林,在修德村一晚上的經曆,對於索妮斯而言,可能沒什麽,不過對於劉默來說,雖難以回首,卻也不得忘卻。
    “你能找到他嗎?通過氣味。”劉默問索妮斯。
    “還算明顯,這家夥,沒有掩藏自己的打算。”索妮斯嗅了嗅,空氣中找到了一股熟悉又惹她生厭的味道,她的臉色也變得不悅。
    “我們能打敗他嗎?”劉默有些不自信。
    “哼,都這時候了,還怕他做什麽?我已經恢複最初的力量了,一個獵人,把他撕碎,不是問題。”索妮斯看上去勝券在握,不過,隻是“看上去”而已。
    劉默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開口。
    “索妮斯其實,在修德村的時候,你那次出手,是逞強了,對嗎?”
    “”
    索妮斯對此竟沉默了片刻,兩秒後,她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道“你小瞧我?那種程度的人類,殺他還需要我逞強嗎?
    但,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的心虛,以及強撐出來的話語。
    “你其實,還有尚未完全掌握的能力,是吧?強行動用那種不成熟的力量,會對自己造成嚴重的影響,就比如之前,你明明可以直接殺死那個盜匪頭目,卻突然無法動彈,還有那次”話已至此,劉默也不打算再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了,至於他從何得知索妮斯身體的特殊之處的,那就是他和某個“人”之間的事了。
    “你懂什麽!”
    索妮斯突然的吼聲,鎮止了劉默的言語。
    “一個人類而已,你又能知道什麽?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用你管。”索妮斯拋下一句話後,繼續向前走去。
    突然,她渾身一顫,向前踉蹌兩步,險些摔倒,劉默及時扶住。
    “果然唉。”
    “我好得很,你鬆開。”索妮斯還是不承認自己身體的異常,生硬地說道,她還略微掙紮了幾下,想掙脫劉默的攙扶。
    不知為何,她沒用多少力,而且劉默是用沒有受傷的右臂扶的她,刻意避讓開自己負傷的左臂,因此她到底還是沒擺脫劉默。
    “你這樣子,是沒辦法和那個鬱蝕戰鬥的。”劉默表現得較為鎮靜,語氣也盡量平和,“我沒能擋住那匪徒的砍刀,差點喪命,迫使你強行出手,因此你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
    “我那時可不是為了你,我就是想盡快幹掉他罷了!”索妮斯急著辯解道。
    “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我這裏有瓶藥,來,服下吧。”
    “這?這是”
    “唔,效果有點難解釋,總之對你有好處。”
    “我不需要!”
    “你必須喝,如果你還想從鬱蝕那裏得知情報,還想拯救你的那個同胞,你其實也很明白吧,現在這狀態不會是鬱蝕的對手,所以,請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如果你還是不喝,那我哪怕是搭上一條命,也隻能硬給你灌下去了。”劉默突然變得無比嚴肅。
    “你!嘖把東西給我。”索妮斯手掌攤開。
    “嗯。”
    “讓我喝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也必須答應。”
    “什麽?”
    “等下和那個人類的戰鬥,你不能出手。”
    “啊誒?”劉默一愣。
    “讓我獨自和他較量,這是我的要求,為了‘它’,我必須必須,掌控這股力量。”索妮斯的聲音稍顯顫抖,她捏緊了拳頭,低下頭,劉海遮住雙眼,臉龐也跟著陰暗下來。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