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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台洗在房中做完早課便來到內門食堂，見得數十人噓噓嚷嚷，都在議論今天的小比之事。
    “押新人一賠七，押老弟子十賠三”黃闊站在食堂中央開起了盤口。
    “聽說這次小比是新人是長老親自接引的，資質不會差，你這盤口是否公允？”周圍的人都有些質疑。
    “我收到消息，這次與新人比試的是劉長老一脈的牛封”黃闊不慌不忙的曝出猛料。
    “牛封師兄，那是劉長老一脈親傳之下的狠角色啊，親傳之下的代傳弟子中修為位居第二，和新人比試，實在是有點。。。。”眾人嘩然。
    “可見今次新晉弟子的資質也是不凡，所以劉長老一脈才會那麽重視，派出這般很角色”。
    “諸位可還覺得我的盤口不公允麽？”黃闊揖向四周。
    “很是公平了，隻是這彩頭你確定能賠得起？”
    “人家有城主府作後盾，這點小錢隻是蠅頭小利罷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吩咐下注，多是壓牛封獲勝，全然不顧台洗這個當事人的臉色。
    台洗苦笑著望著黃闊將大把的靈幣收入囊中，臉色還掛著虛偽的笑容，這類誆人入局的把戲台洗在老西門時就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沒想到在修行宗門中也能這樣吃得開。
    “如果我故意輸掉呢?”待眾人散去，台洗湊到黃闊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輸贏都有師弟一份，對了，還有高師姐”，黃闊笑嘻嘻的看著台洗。
    想到高師姐，台洗自然也聯想到了二丫，隻好無語的看著黃闊的得意。
    修靈塔前早早就聚滿了人群，二丫也隨著高師姐站在人群中。
    “台洗哥，我來為你加油”，二丫攥起小拳頭鼓勵台洗。
    “嗯，賭鬥你台洗哥可從來沒輸過”，台洗笑著回答。
    “這位師弟，口氣倒是蠻大，就是不知道本事是不是也這麽大啊”，身邊傳來一個嘲諷聲。
    台洗望向說話之人，一位約莫二十的男子身著青衣，服色上有著一等弟子的標記，身後站著
    日前來邀約比試的羅曲商等人。
    “今日與你比試的是牛封師兄，可不是我，是否有些意外？”羅曲商挑釁的看向台洗。
    “我乃新晉之人，自是不敢與牛師兄這等老牌弟子相提並論，不過師門既是有此規矩，我自當全力以赴”，台洗不亢不卑的向牛封拱手，並未理睬羅曲商等人。
    “那我今日便要看看你這個師門如此推崇的人究竟有多少斤兩了”，牛封不以為然。
    “請萬師叔開塔”，牛封對著前麵的中年人揖道。
    “有門下一等弟子牛封、台洗相約比鬥修靈塔，二人皆為內門一等弟子，雙方約比均為自願，此為小比，入修靈塔三層以下即可，堅持時間長者為勝，你二人可有異議？”萬姓男子詢問。
    “並未有異議”，二人答道。
    “按例你二人需繳納最少一千靈幣，每千靈幣師門收取二百靈幣作為開塔所費之資，其餘歸勝者所有”。
    “台洗師弟準備繳納多少？我自是奉陪”，牛封嬉笑著。
    “台洗師弟的在我這裏”，張浩代台洗遞上一個錢袋。
    “總計一萬靈幣，二等聚靈丹一百枚”，萬師叔苦笑著，“你等確定隻是來小比，不是來賭氣的嗎？”。
    “師叔說笑了，雖是小比，但台洗師弟畢竟是花長老親自接引之人，哪怕真是技不如人，也不能弱了我等的名頭不是”，張浩回答著，眼神卻望向牛封等人。
    “一萬靈幣嗎？到也難不住我，隻是這聚靈丹我卻沒有隨身攜帶，我先打下欠條，稍後奉上可否？”牛封皺了下眉頭。
    “自是無妨”，身為守塔人，萬姓男子自不會擔心有人敢賴賬。
    “雖是僅限三層以下，但如有機緣，亦可小有收獲”，男子繞塔疾行，諸般手印拍打在塔上，修靈塔底部三層紫光閃爍，一扇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你二人速進”，男子催促二人。
    “多謝師叔”，牛封拱手。
    “我便在三層等你，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連我麵也見不到”，牛封說罷便率先入塔。
    “台洗哥小心”，二丫叮囑台洗。
    “嗯，我會的”，台洗也緊接著閃身入塔。
    “我記得這牛封最多的堅持時間是三炷香，在內門排名第五，也算是厲害的”。
    “修靈塔內的元氣與外界不同，對修行頗有裨益，當初大師兄便是在塔內堅持了十炷香，出來後便連破五脈，至太一境，被大長老收為第一親傳”。
    二丫聽著眾人的議論，不覺也忐忑起來，下意識地拉緊了高師姐的衣角。
    “這下三層隻考驗資質，論根骨，隻怕是哪一位也無法與台洗相論，無需擔心”，高師姐似乎察覺到二丫的忐忑，寬慰二丫。
    “哪一位是誰？”二丫怯生生的問道。
    “哪一位便是之前住在內門一號院的主人”，黃闊接過話頭，製止了二丫繼續詢問。
    “師姐的眼裏似乎有東西”，二丫的心裏很疑惑。
    台洗入得塔來，一方硯台，一張石桌映入眼裏，無墨無筆，亦無提示，走至桌前，方發現桌上有一行字“道，無名無妙，有心無形，來者欲修何道，有感而書可入二層”。
    “道麽？”台洗很迷茫。
    離開老西門以前，台洗根本不知道為何物，來到天星堂也不過數日，道為何物也僅知其名不得其門，自己欲修何道，更是想都沒有想過。
    “這一層考驗的應是心智”，台洗穩住自己的心神，感覺塔內的氣息很厚重，微閉雙目，自己感悟起來。
    “道本無物，何來修道，萬世玄妙，空洞隨心，道非道，故無言無語，修道亦是隨心隨性，過往萬物，皆由心起，欲為心魔，斬不如容，星辰無列而自序，水無推而自流，是為道”。
    台洗腦海中傳來一段話，字字震耳，是《仙羨》中的第一篇下段，本已淡忘的種種記憶忽然如同再世親曆般在腦海中掠過，厚重的氣息翻江倒海般湧入台洗的胸腹，感覺要被撐爆了一樣，經脈中傳來刺骨的疼痛，伴著記憶中的溫馨、別離、傷痛與孤獨一同壓迫著身體與靈魂。
    “這一層的紫色光芒怎麽忽地如此暗淡起來”，塔外的眾人喧囂起來。
    “這塔內蘊藏天隕之石留下的些許混沌之氣，聽說資質越高吸收得越多，紫芒也會隨之黯淡”，高師姐似在懷念著什麽。
    “這般景象的發生之前還在十年前，今時再現，恐怕我天星堂又要再現一個妖孽般的天才了”，守塔人喃喃自語。
    “修狗屁的道，沒有身體，我心何處安置”，台洗忍受著痛不欲生的壓迫。
    “有無相生，長短相形，去怨靈，容弗始之氣，起丹田，過百匯，引百骸相隨，道之恒也”。
    台洗努力讓自己跟著腦海中的一個個片段，一句句話語引導著自己，厚重的壓迫逐漸減淡，心緒也開始平靜下來。
    睜開雙目，台洗發現原本暗淡的塔內在自己眼中變得異常清晰，伸手拂過，石桌上的硯台握在手中。
    “我之道，隨我心性，與物何幹！”
    硯台在台洗手中一陣抖動，似要掙脫，台洗愈發奇怪，手中握得更緊。
    “放手，你已是星閣之人，跑我這裏來欺負我做什麽？”硯台忽然發出聲音。
    “什麽是星閣？我怎麽欺負你了？”台洗很納悶。
    “隻有星閣之人才可盡吸這混沌之氣，你廢了這修靈塔一層，還想捏碎我，還不是欺負人嗎？”。
    “我不知道什麽星閣，再說你是人嗎？”台洗哭笑不得。
    “你不是星閣的人？那你可闖禍了，一層的混沌之氣全部被你吸幹淨了，這一層也就廢了，看你怎麽交代！”。
    “混沌之氣？吸收了會怎麽樣？”台洗很迷茫。
    “你真不知道？修靈塔共有十層，每一層都有相應的天隕之靈，經韻養便為混沌之氣，哪怕是這第一層，每十分混沌之氣便可造就一位修行之人盡開七脈”。
    “那怎麽辦？”才進天星堂自己便闖了這麽大的禍，台洗也很惶恐。
    “罷了，你當什麽都不知道，我當什麽也沒發生，要不以後沒人來這一層，我豈不是無聊要命”硯台內的聲音誘導著台洗。
    “那就一言為定了！”。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第三層有一個鑲在壁上的豪筆，你去給我取下來，放在一層，或許我可以再韻養些靈氣”，硯台內的聲音吩咐台洗。
    “不會再惹禍吧？”台洗有些懷疑。
    “你全數吸收了這一層的氣息，已有百象之力，勉強能拿下豪筆，塔外之人決計不會懷疑是你這麽個小白所為，不用擔心呐”，硯台內的聲音很人性化。
    “我這便開啟通往第三層的門戶，免得你再去二層禍害了！”。
    “好吧”，台洗答應道。
    “對了，你是男是女？”台洗忽然問向硯台。
    “是你妹！”硯台內傳來憤怒的嚎叫。
    硯台的回答讓台洗詫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