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見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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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在熾熱的火堆旁烘烤了多久,幾乎都已經睡著了,聽的馬蹄聲漸漸地遠了,饒安慢慢的站起來。目光直視著後金騎兵馬隊方向,能看到的,隻有飛揚的塵土。
而那名佐領永遠不會再知道,他的疏漏會給後金,哦不,應該是大清王朝,帶來怎麽樣的後果。
這個時代不好混,你說人家穿越了,都穿去當什麽格格公主的,要麽就是太傅(項少龍),咱咋就穿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而且,這是個什麽環境。大明朝的猛人幾乎都被人家滅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加入明軍的陣營,也許就直接跟著成為炮灰了,一點都不玄乎。
袁崇煥已經被淩遲處死,毛文龍被袁崇煥給幹掉了。盧象升戰死,陳奇瑜罷官,左良玉、洪承疇等人是沒轍沒轍的。而此刻的孫傳庭作者陝西,也出於沒有新軍增援,自己還沒糧草少器械的地步。這個時候的大明王朝。可謂已經是四麵起火,內有李自成和張獻忠這夥流賊作亂,外麵,大清的皇太極已經自立門戶了。更重要的,還是老天爺都不給作美,所謂旱九年澇九年。
總而言之,這個時候,崇禎皇上手裏的大明王朝,不是爛攤子,而是一個爛的已經不能再爛的攤子。
饒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良久之後,他抬起了頭,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打算加入明軍。把他金戈鐵馬的夢想,在這裏實現。不過,想加入明軍,也並不是那麽簡單。
這裏是戰場,自己剛剛摘了一名天雄軍低級軍官的腰牌。但是整個戰場上,一共五千人都戰死了,而自己卻活著回去了,這很是有些不正常的。容易讓人盤問。而一旦自己一無所知,就麻煩大了。很容易就會被明朝那邊當成是奸細。就算不當成是奸細,也是很扯淡的後果,因為你的戰友都掛了,你卻毫發無損的回來了,這是什麽情況。
一般來說,在戰場上,尤其是戰敗一方,逃回來的人,迎接你的隻能是鄙視的眼光。甚至是錦衣衛的牢獄。不會有其他的選擇,你如果說還有貶為庶民的說法,那前提必須得你的官位挺高的。一般如果你是個百戶之類的小軍官,基本你就算是歇菜了。
而偏偏的,饒安拾起來的這塊腰牌上,明明確確的就寫著官職,官職是啥來著,百戶。
恩,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官職,就像上一章用了一段來解釋什麽是佐領一樣,畢竟也算是朝廷的命官,不得不說的明白一些。顧名思義,百戶,就是百夫長。也就是能統領一百個手下的人。放在現在來說,這樣的部隊建製,大概是相當於一個連長吧。差不多也不大不小的樣子。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多說一句,大致說一下明朝軍隊的官製。朝廷裏設置有大都督府,大都督相當於三軍總司令的樣子。在下麵呢,就設有都指揮使司。長官叫指揮使。大致就是軍分區吧。指揮地方守衛部隊。在野戰部隊裏,又設置有總兵,副總兵、副將、參加、遊擊、都司、千戶、百戶等各級武官。
當然,各部隊名稱不同,職能不同,兵種不同,防區也不同,也不能就這樣一概而論,反正大致的也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作為一名百戶的饒安正在愣神的時候,忽然又是一隊人馬過來了。顯然這隊人馬是和後金那隊人馬同樣目的,那就是打掃戰場。然而這支隊伍越行越進的時候,一名眼睛比較好使的軍校忽然大聲喊到:“大人,還有活著的!”。
明軍帶隊的,是一名遊擊,叫做上官踏。他是比較反感自己這個差事的,好歹是個四品的遊擊,竟然變成了收屍隊的隊長。這個活真心不怎麽願意幹,倒不是因為別的,憋屈。人家盧總督帶著親兵在外麵浴血奮戰的時候自己不能出來,這個時候出來收屍,這是怎麽檔子事。
他心裏暗暗的淬了一口,罵道:“高起潛這個王八蛋,就是他害死的盧總督,老子早早晚晚要拿下他的狗頭!”正自想著心事,忽然有個軍校喊前方還有活人。
上官遊擊不禁一怔,吩咐道:“去,傳喚過來,我要問話”。早有親兵把饒安攙過來,饒安看著上麵的一位中層軍官裝束的人,知道這位肯定比自己官大。所以規規矩矩的在上官的馬前立定,等待問話。
看著眼前這個身染血汙的人,上官若有所思,良久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什麽職位,為何得以幸免?”。
饒安忙左手平放在胸前,給他施了一個軍禮(確切的說是當時明代的軍禮,好像有本演義小說上是這樣寫的。饒安也是現學現賣,也不知道是不是合乎場景)。好在,看起來眼前這位官員倒是沒有什麽異樣。
他不易察覺的舒了一口氣,說道:“標下饒安,原是盧總督帳前的親兵護衛,三個月前才被抬舉了百戶。今日一戰,我負傷昏迷,醒來時候,已是這幅場景!請大人明鑒!”。
上官踏對天雄軍還是很有好感的,但是他還是不能確定這個百戶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隻要此人還在這裏。就什麽都好辦。所以,他靜靜的思索了一會。說道:“好,我是京營遊擊上官踏,你說的,我是信的,不過,你可否願意跟我走一趟,為自己分辨清白!”。
饒安點點頭,說道:“單憑大人做主,饒安已經是戰後餘生,這條命本就已經是撿來的了,閻王爺那邊不收,想必大人也不會把我硬是再送回去,我還想憑著自己這一身的武藝。來給我家總督大人報仇,來為我天雄軍五千將士們,報仇!”。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上官笑了,“好,忠勇可為,誌氣可嘉,如果真是冤屈了你,本官自會向你請罪”。說著吩咐親兵:“把饒百戶帶下去,不要委屈了他!”。
早有兩名校尉過來,把饒安帶了下去。
在這堆屍體裏待了好久,終於見到了活人,但是來清理戰場的上官遊擊似乎並沒有和他一樣激動。而饒安的激動是因為,不管是死還是活,就看這一錘子買賣,愛咋咋地得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被上官的兩個親兵給帶走了,迎接他的不是馬也不是轎子,而是囚車。因為他不是戰場上凱旋歸來的英雄,而是一場全軍覆沒的戰役中唯一的性存者,就僅僅憑證這一點,就應該被理所當然的懷疑。
果然,等待著他的,也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刑部的庭審。當他被押到有司衙外,別人告訴他要在刑部過堂受審的時候,他暗自慶幸了一下,他還並不知道現在的刑部尚書是誰,也並不知道刑部有什麽樣的雜七雜八的規矩,但是有一點,他是相當清楚的,那就是刑部這個地方,至少沒有錦衣衛那樣不講理,也同樣不會有魏忠賢那個時代留下的一百多種讓你看見就想什麽都說的刑具。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即使你現在麵對的是無惡不作的錦衣衛們,你告訴他們說,我是從二十一世紀那邊過來的,這個有個學名叫做穿越,估計他們不僅不信,還會用更殘酷的刑罰幫助你回憶他們所想要的真像。而刑部顯然就可愛的多,至少看起來他們是比較講理的,也比較公開和透明。
可以說,明代的刑部,大致就相當於現代的最高人民法院,那可是要多牛就有多牛,想怎麽判你就怎麽判你。刑部的官員編製大致是尚書一名,正二品。侍郎兩名,正三品。郎中若幹名,正五品,員外郎若幹名,從五品。接下來還有六品的主事,七品的筆貼式若幹名。
看起來名目有點多,事實上確實是挺多的。負責提神饒安的,是一名正五品的郎中。郎中這個五品官的話,大致相當於現代官職中的正廳級。這個級別已經不小了。因為饒安的官職,是天雄軍的百戶。百戶這個官職,在當時是從七品。大致相當於現在的副處級吧。聽起來也不小是吧。不過在明朝時代有一個規矩,就是以文製武,什麽叫做以文製武呢。意思就是讓文官去管理武官。如果兩個一文一武的官員同樣的品級的話,大概文官的地位要高出兩級左右。更何況一個正五品的文官去審一個從七品的武官,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進門來,先看到“明鏡高懸”四個字的匾額,在看到海水江牙圖案的影壁。正中書案後端坐著一名五品官員,紗帽圓領,白鷳補服。下首側位坐著刑房書吏,負責記錄審案的情況和犯人的應答。再往下是兩排的衙役排開了水火大棍。真是威武雄壯。
這就是刑部大堂,還是滿氣派的,饒安注視著堂上的這位郎中大人。看這個人國字臉,劍眉朗目,玄膽鼻子,麵白無須。看起來就不太像是個奸滑的人。饒安心裏略略安心了。
堂上的審官是前年才考中的進士,取在二甲第十三名,按說這是個算的上是比較優異的成績,應該是可以分發到翰林院做庶吉士的,可是偏偏就沒去成翰林院。他被分發到吏部做了一名六品的主事,今年剛剛調到刑部,擔任郎中,應該說這也是個不錯的安排了。做官兩年多能熬到五品的,也算是在仕途上坐上了直升飛機的。
他叫唐寬,也是個農家出身的士子,所以他出仕做官以來一直本本分分,至少做到了一點,就是讓他自己問心無愧。做吏部主事的時候,他是一個踏踏實實的人事官員,做刑部郎中,他又是一個公正廉明的審官。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了。他討厭嚴刑峻法,雖然身在刑部,但是為政以寬。
唐郎中仔細的審視了堂下的饒安,良久沒有說話,他想看看這個人的長相麵容,以及氣度表現。長相這關算是過了,一看就不是奸惡之徒,另外再看表現,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他能看到的對方的眼睛裏,隻有平靜和從容。
唐寬開始問話了:“大膽,見到本部郎為何不跪,豈不是藐視公堂,依律重加一等。”。饒安向上隻是拱手,:“回大人的話,標下身有功名,依律公堂免跪。”唐寬點點頭:“犯官,是何職名,為何來我刑部大堂受審,如實說來,免得皮肉之苦”。
饒安點點頭,說:“回大人的話,標下是天雄軍百戶,名叫饒安。是盧象升大人麾下。至於為什麽來您這個地方,說實話,我還是真不想來。你這個地方,除了水火棍就是大牢的,要是我屈死在這裏,你還不如放我出去砍死幾個清兵的好。”
這句話已經是很誅心的話,明白的就是說刑部大牢裏,死的都是自己人。是啊,當時盧象升帶著僅僅五千人的部下和幾萬清兵死磕的時候,這群司法官員在哪裏呢,這會子想起來興師問罪了。
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讓唐寬的臉上有點火辣辣的,他是一個文官,雖然清廉自守,但是確實,在這國家危急存亡的時刻,自己不僅不能上陣殺敵,還在這裏審前方歸來的戰士。
他一個五品的官員,黨爭的事情一般也沒有誰去拉攏他,他隻是隱隱約約的知道,盧象升之所以失敗,之所以狼狽到手下隻剩了五千人,是因為作為監軍太監的高起潛,調走了他所有的後續部隊,讓他的輜重,武器,糧草和人馬都接濟不上了,就是想腦海,也沒有地方去找風火輪。
在這危機存亡的時刻,國家都快完蛋了,還忙著黑別人,真不知道這群實際的掌權者究竟在想些什麽,可是這些,畢竟不是一個小小的從五品郎官能夠掌控的了的。可是這話在公堂上怎麽能說出口呢,再說,堂下站著的饒安又是上司指名的犯官。
唐寬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繼續這樣的審問,饒安給了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