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抵達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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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的態度不僅讓逍遙吃了一驚,更是讓饒安等人吃了一驚,要知道他們不回關就是擔心這次軍事行動遭到掣肘,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想多了。袁大人不僅沒有阻礙他們的行動,還給他們提供了遼東經略能夠提供的一切。
仔細端詳了很久那個紫花大印經略關防,又使勁的掐了自己一把,饒安確定了自己沒有做夢,這事是真的。他讓蒼白趕緊把食物分發下去。然後又開了個全體動員大會。這個會的內容就不多描寫了,無非是對這些士兵的鼓動。
這動員詞也很好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白龍分隊的很多人,從前連九夫長都不是,現在卻都一躍而成為從八品的官員了。
從八品自然不是什麽大官,因為他們隻能穿青色官服,補子上的圖案也是河馬犀牛之類的標誌。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他們不跟著饒安混,拚死拚活的幹一場,能不能混個七品前程還兩說。八品不是他們的止步,而是開始。
所有的人都很興奮,但是他們也清楚的意識到,這次去盛京,就是去闖龍潭虎穴,如果能夠活著回來,那麽連升兩級的機會也是有的,但是如果把命丟在那了,估計也就實在沒轍了。有時候,除了實力,你也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一個叫做運氣的東西。
帶著他的所有部署,饒安出發了。他們再次來到那個綠營遊擊的所在轄區,希望大家還能記得這地方。我們上次好像提到了,饒安的一通狂轟濫炸,看似淩厲其實並不高明的突襲戰術,竟然幹掉了傳說中的綠營血滴子十八人,以及降將孫德功的弟弟孫得名。當然,同時被幹掉的還有一個名字很奇葩的滿清公主。這直接導致了李永芳的一蹶不振。畢竟他能夠在大清的地盤上混這麽久,除了自己有兩下子之外,更多的可能就是靠著有個公主老婆,這老婆可是努爾哈赤的親孫女,能給他加分的。公主死了,額駙的頭銜就空了,他沒有了強有力的後台支撐,隻好夾起尾巴來做人。
對於饒安和他的白龍分隊來說,李永芳的黯然退場是給他們這次行動最好的禮物了。筆者記得曾經有人問過我一個相當看起來弱智的問題,:“給大漢造成最大威脅的人是誰?漢武帝時期。”我很不假思索回答說,:“冒頓單於啊。”那個問問題的人換上一副欠揍的表情說,:“再想想”,然後我又想了半天,說,:“莫非是中行說?”,欠揍的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段對話其實是想說明,外賊不怕怕家賊。當年八國聯軍都不知道啥叫圓明園,引領著他們進圓明園的人叫龔橙,大家不知道或者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都是正常的。然而他爹的名字幾乎是家喻戶曉,龔自珍。那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就是對他自己一生的寫照。老子英雄,未必兒好漢。至於剛才我提到的那位中行說,那就更別提了。閑著沒事就忽悠匈奴單於打漢朝。當然了,作為一個小太監,他能夠提出一些對漢朝很不利的構想,說明這不是一個單純的隻會玩宮鬥的太監。
李永芳也是一樣的,他從獻出旅順城那天起,名字已經被大明給記在了黑名單上,真想想不出來當年王化貞為什麽要讓孫德功去策反這個再次反正,李永芳隻要不是個傻子,就肯定知道重新投靠明朝是個什麽樣的後果,既然他知道,那麽你還這麽幹,你侮辱的不是他的智商,而是自己的。李永芳隻有一心一意的做他的明奸,直到他的老婆被幹掉。他從此,還是額駙,但是對於大清來說,這個人已經並不重要。
雖然剛才這一通廢話占據了很大的篇幅,但是卻並非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我說這麽多隻是想說,他們進入盛京城後,又少了一個障礙物。當尹大壯再次見到饒安一行的時候,他發現這回人多了,裝備也是武裝到牙齒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老幾位似乎滿臉帶著找茬的神情,似乎已經憋悶的太久了。
尹大壯不是個傻子,他知道,饒安帶著這麽多人來這裏,並不是來吃蹭飯的,因為山海關的夥食也不差,尤其這段時間,饒安帶著他的白龍分隊四處剿匪,在肅清土匪的同時,摟草打兔子,弄到了大批的銀兩和物資。現在正是改善生活的時候,不在關內待著,卻偏偏上這來,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性了。那就是饒安上次沒完成的計劃,他這次要來補上。
應該說尹大壯的推測並沒有錯,然而這不是全部,之所以饒安沒有一躍而過,繞過這家客棧,原因就是他有事情想和尹大壯談,談的內容也很簡單,希望尹大壯這個客棧作為盛京之行撤退的策應點,如果有必要的話,這個策應點在使用一次後就該放棄,因為清軍的情報係統也並不是吃幹飯長大的。
對於尹大壯來說,這個要求有點為難,按照級別來說,饒安是他的上司,但是他是錦衣衛,錦衣衛係統是獨立於軍方之外的係統,所以尹大壯是並不受饒安所轄製的。這個點在關外經營了這麽多年,如果一旦暴露了或者放棄了,周指揮怪罪下來的話,他擔待不起。饒安知道他很為難,於是告訴他,自己可以去和周指揮去解釋這件事。而且他還開玩笑一樣的告訴尹大壯說,自己提出這個設想,能不能最終付諸實施還在兩可之間,盛京城那是什麽地方,那是敵人的老巢大本營,能是說進去就進去,說出來就出來的地方嗎。沒準就全軍覆沒呢。
說這話的時候,饒安還是神情自若的,好像他不是要去執行一場生死不測的刺殺行動,而是休假中去海邊抓貝殼一樣。他的淡定和從容感染了尹大壯,他看著眼前的饒安,有了一個想法。既然這個人可以視死如歸,可以不要自己性命去幹一場驚天動地的事情,那麽自己的興衰榮辱又算的了什麽呢。尹大壯鄭重答應了饒安的這個要求,而且他請求跟隨饒安前往盛京。
饒安謝絕了他的一番好意,然後告訴他說,“現在這個時候,留在這裏比去盛京更有意義,如果刺殺小隊能夠有人生還,這裏是個接應。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沒有人能夠回來,那麽你們也可以通知山海關方麵,做好一應準備。”
晚上,饒安的白龍分隊和尹大壯幾人又喝了一頓酒,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因為是熟人了,也就百無顧忌了。除了兩個哨兵之外,全部都喝的爛醉如泥。饒安很清醒,但是這算是他對士兵們的有意放縱,因為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士兵們最後一次喝酒。雖然從他做百戶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慈不掌兵。然而他還是覺得,做一個愛惜自己屬下的將領並沒有錯。
夜已經深了,饒安一個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漏下三更,外麵寂靜的可怕。所有的人都沉沉的睡去了。按理說,他不應該讓士兵們喝這麽多酒的,如果這個時候來一些意外情況,他們根本就不能做出反應。饒安大半夜的不睡覺,也是為了充當一個哨兵的作用,他覺得自己不吹牛的說,如果真的一人對一群的話,就憑著身上帶的這六十支袖箭。就能先要對方六十條人命。
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太陽還是升起來了,一點事也沒有。在尹大壯他們的張羅下,大家都吃過了早飯,由於這裏喝的酒並不是什麽烈酒,而是用水果釀造的酒,因此雖然昨天喝的不少,也的確迷迷糊糊的,但是早晨起來以後,並沒有什麽不適應的感覺。
吃過早飯,他們就該出發了,饒安告訴尹大壯,:“兄弟,如果我這次去到鬼門關溜達一圈還能活著回來的話,我一定要踐行之前的話,請準上峰,為你加官晉級。”尹大壯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欣喜,他告訴饒安,:“青山不老,綠水長流,饒大人,我就在這裏,等您和兄弟們回來,給大家接風洗塵。”
他們一行,都打扮成了清軍的模樣,向前方進發。因為有一名向導帶路,他們的路程走的並不是那麽困難,這名向導一路之上表現的相當配合,因為他知道,配合是唯一的保存自己性命的途徑。
在到達盛京城之前,他們確實也遇到了很多的關卡盤問,不過饒安並沒有跟他們糾纏,隻是吩咐所有人都亮出了腰牌給守關的將校來看。如果遇到不怎麽聽招呼的,就把上衣撩開,露出腰間所係的紅帶子。一般都能唬住三個兩個的。
看官或許會問,那多鹿阿是滿人,如果守關的讓饒安說幾句滿洲話,豈不是立刻就露出馬腳了。不過,將心比心來說,守關的多是綠營的人,他們還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去盤問一個覺羅紅帶子的。
就這樣,他們很順利的來到了盛京城下。